惠明的相冲不说,俩人若结亲,以后可能会引发血光之灾。”
“命定之人?”刘氏听他言语,眉头稍蹙:“可现在,哪里去找惠明的命定之人?”
“眼下便有一个,您也认识。”
“你是说……”
“翟光邺。”折扇拢了拢,张世深说的极其平淡:“我算过他与惠明的八字,甚是相合,若与惠明结亲,以后惠明会十分幸福。”
“光邺是沉稳可靠,但他比惠明大上十岁……”
“夫人,年龄不是问题。”
“可……”刘氏虽想救惠明,但她亦有自己的考量:“光邺他已十四,按辈分来说,他是与你和老爷同属一辈,惠明该唤他一声叔父,若冒失的将惠明与他订亲,那他……可会接受自己辈分自降一等?”
辈分自降一等,意味着什么,刘氏知晓,张世深亦知晓。
“夫人不必担忧此事,若能救惠明一命,我想光邺亦不会在乎此事,您且放心。”
即使张世深这般劝说,刘氏依旧觉得有些难下决定,更何况她心里还有比辈分更为看重的事情,而张世深自然将她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只淡道:“夫人,还有何担忧之事,不妨说与世深听听。”
刘氏瞧着张世深一眼,叹了叹气:“光邺已然十四,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若他与惠明结亲,他……能对惠明一生一世永无他人吗?许是我自私些,那天底下的父母,哪个不希望自己女儿嫁得有情郎呢?”
“……这,并不难。”迟疑顿首,张世深又道:“若夫人担心此事,世深可在他二人身上布下相思咒,此咒不解,他们亦不会再爱上他人,眼里只有彼此。只是,受咒术影响,不仅是光邺,惠明亦是如此……夫人,你觉得如何?”
“若能救得我儿……”刘氏顿了顿首,算是应允:“那……便这样吧。”
瞧着阁房内三人谋策的景象,李惠明唇边绽出无奈的笑,以前她很奇怪翟光邺的对她反差之大,原来竟是因为……咒术。
这样一来,便能解释的通了。
一切皆无。
以往她看不清听不到的东西,她现在全都能看到听到。
比如,张世深为翟光邺布下相思咒时,她看得清咒术布下时,翟光邺的左肩处浮现了一道美丽的印记,那道印记与她肩上的一模一样。
“这……你知道是什么吗?”
“从小时我身上就有了,我想应该是胎记。”
“这,怎么了?”
“没什么,很漂亮的胎记。”
翟光邺一直都知道自己中了相思咒,而她竟天真的以为是与生俱来的胎记,所以翟光邺背着他人暗自修习术法,大抵是要解开此咒。
她被骗了,可她却不能去指责任何人,只能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亲眼目睹一场畸形的婚礼进行,却不能制止,只能看到翟光邺被逼与四岁的她拜堂成亲,更甚是立下毒誓——
“苍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翟光邺今日愿娶李惠明为妻,生生世世不分离,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着实欠翟光邺好些。
喜庆的红绸,脸色凝重的翟光邺,眼眸瞬间消失的仇怨……唇边诡异的微笑……
原来,他是这样与她订的亲,也难怪……
呵……她闭上眼,唇瓣凄然轻扬,漫天而来的无奈感吞噬着她,让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倏地,一张模糊的容颜在她脑海里浮现,像是黑暗里的一道光亮,教她不得不抬手挡住着耀眼的光芒,隐隐约约中,她只瞧得清一抹灰白的身影,他朝自己笑,然后朝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了……
她记不清了,只隐约觉得意识在慢慢清醒,然后便感觉到有一只温厚的手掌置在她额头,随后便是的温凉触感印在她唇上,她下意识的反抗却被男人扣住双手、压在床上,男人体内强大的气藉以此急输她体内,那股异常纯厚的真气迅速在她体脉蔓延开来,她之前感觉到的疼痛似乎正在慢慢减轻……
幽邃无星的夜空,停在荒野里的马车,车内燥热的气息……
似乎一下子,那时的画面与此时重合,而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有股清冽体息,她熟悉,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