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群星在云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湖边的草棚,四面透风,顶上大洞连着小洞。
吱吱嘎嘎的简陋竹榻上,年轻男子一个翻身起来,从枕边抓过长剑,套上木屐,边挠手臂上的蚊子包边哈气连天地走向水边。
岸边浅滩中的围网是昨天黄昏时就设下的,小的大的,有好几个。
青年提起一网,三分之一满;提起第二网,更多些,二分之一满……
嘴边荡起快意和笑,
年轻男子手疾眼快地从挑出草鱼、螃蟹、泥鳅和虾之类,远远抛回湖心,任其逃命;只留下寸把长的乳白色银眼小鱼和另一种大鱼收集带走。
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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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清蒸鱼肉,
剔了骨,剥去鱼皮,由碧玉制的荷叶浅口碟盛着,被送到大汉皇太后的嘴边。
陈蛟鞠碟执筷,殷勤关切:“大母!”
窦太后就这陈小侯的手,细细品尝孙子辛苦一晚得来的渔获;欢喜之色,让原来满脸的皱纹,都快找不见了。
稍停,抿一口女史呈上的汤品,老太太不吝赞美:“阿硕,知味,美味矣!”
隆虑侯听后一乐,又夹了一筷子鱼肉,如法炮制准备好,亲手奉上;
高高兴兴劝祖母多吃些,直说这两种鱼非但营养丰富,还益气补血呢!祖母吃得欢喜,才不费他跑到荒郊野外去风餐露宿——不晓得喂饱湖泽边多少蚊子集团军。
银鱼羹鲜美无比。
平度公主今天来得巧——或者是掐准了时间来的?——正赶上长信宫的朝食,连叫了两份银鱼羹后,才想起问长公主姑姑怎么‘又’不在?
“阿母呀……午后归。”手指不停地给祖母挑鱼刺,隆虑侯随便找理由打了个马虎眼;同时偷偷向长兄和妹妹方向瞟瞟,默默寻思:‘阿母这段时间频繁外出,不知大兄和阿娇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阿娇没注意到次兄在打量自己。
浓稠润滑的鱼羹,碧绿的蔬菜还有清香扑鼻的鱼块,让娇娇翁主在不知不觉间就吃掉了大半碗米饭。
见妹妹今天胃口大开,陈蛟眉飞色舞,百忙中抓空冲兄长得意洋洋地挑眉,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怎么样?怎么样?还是我的主意正吧??’
堂邑太子怀抱胡亥,从大灰兔胖乎乎的肚皮下抽出一只手,对弟弟竖起大拇哥摇摇——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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