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心里头十分后悔起来,真应该叫小黎跟在她们后头的!
“方叔,我就不留你了,我的两个妹子还没有回来,我得出去找一找。”吃过饭后,秦羽瑶抱歉地对方承乾道。
“啊?”方承乾只见秦羽瑶的面色不大好,便站起来道:“我回去叫楼里的小伙计,出来跟着你一起找!”
“不必,方叔。”秦羽瑶忙道,“我知道她们在哪儿,我先去看看情况。如果确实需要方叔帮忙,我再找方叔,方叔先回吧。”
“那行。”方承乾不是不识趣的人,只见秦羽瑶忙着,便摸了摸宝儿的小脸儿,道了个别,起身走了。
“夫人,我跟你一起去吧。”秀禾也站起来道。
秦羽瑶想了想,说道:“你在家里等着吧。一来陪着宝儿,二来如果家里有什么事,你就替我做主了。”说罢,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我去了。”
布艺一条街。
秀兰和秀茹手挽着手儿,按照秦羽瑶的吩咐,在街上不停地走动起来。时而停在这个小摊前,时而停在那个小贩身边,专拣人多的地方走。
她们姐妹两人生得漂亮,讲话又爽利,穿着一身奇异的漂亮衣裳,走到哪里,哪里便聚齐许多人群。不仅没有小贩撵她们,反而许多小贩拿出小玩意请她们到摊前站一会儿。秀兰和秀茹不意有此收获,直是喜出望外,反正与秦羽瑶的嘱咐并不冲突,便索性遵了这个法子。
几经轮回,她们来到一个小摊前,却是挨着闲云坊的门口。
“闲云坊?”秀茹的眼睛转了转,故意错开几步,在闲云坊的门口走过来又走过去,不时朝里头丢着白眼。
路上的行人只见这样一个漂亮姑娘在闲云坊来回走动,不由得问道:“姑娘,你身上穿着的可是闲云坊的衣裳?”
“不是!是秦记布坊的衣裳!”秀茹一边高声答着,一边继续朝闲云坊里丢着白眼儿。
“秦记布坊?开在哪里?”行人纷纷问道。
“就在这条街上。”秀兰只见妹妹如此,哪里不明白,她心里也厌恶闲云坊的行事,便走过来与秀茹站在一道儿,按照秦羽瑶的嘱咐,说起秦记布坊的话儿来。
“我找遍了整条街上,也没有找见秦记布坊,你们两个小丫头,莫不是消遣我们玩儿?”有几名对这条街十分熟悉的行人,闻言不由说道。
秀兰便掩嘴笑道:“你仔细找找。今日找不见,兴许明日便找见了呢?”
“哟,合着你这小丫头口中的‘秦记布坊’,还没开张呢?”有那脑筋转得快的,很快便醒悟过来,笑着说道。
秀兰便只是笑,并不答话,一只手拈起少许裙裾,转了个圈:“这就是我们东家亲自设计的呢。”
秀茹见状,也依样拈起裙角,轻轻转了个圈。她们姐妹二人生得一般模样,全都是瓜子脸,杏仁眼,皮肤白皙,年轻漂亮。加上穿着一样款式,不同颜色的奇异漂亮裙子,直是整条街上独一份的风景。
于是,便有行人向她们打听起来:“你们东家可是姓秦?不知道是哪里人士?多大年纪?从前是做什么的?”
秀茹仍旧笑盈盈地展示着自己的裙子,而秀兰则答一句藏一句,同他们说起话儿来。一群人将闲云坊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偏偏没有一个是进去买东西的客人。
时间久了,陆掌柜便不乐意了。
“掌柜的,她们这不是欺负人吗?”闲云坊里头,小伙计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指向外头,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秀兰和秀茹,气愤地说道。
陆掌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闻言说道:“那又能如何?”毕竟是三秀,闲云坊目前的镇店之宝还是出自她们之手,他怎么得罪得起?
若是柳闲云心思一动,再把三秀收拢回来,到时候可就没他混的地方了。
“这两个人,不是我们得罪起的。”陆掌柜说道。心里虽然不快,却也只能阴着脸干看着。
“掌柜的,你糊涂啊!”闻言,小伙计一拍柜台,从柜台上爬下来,跑到陆掌柜身边说道:“咱们不是已经得罪了她们吗?还怕什么?”
“啊!”听到小伙计的话,陆掌柜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小伙计继续说道:“之前因为那三件衣裳的事,咱们已经得罪她们啦,就算现在不吭声,她们也不会念我们的好,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们呀!”
说完,伸手指着外头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秀兰,说道:“掌柜的,你看咱们门前面,简直连插脚的空也没有呀!就是有人想来买咱们家的布,也进不来呀!若是她们日日如此,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听到这里,陆掌柜不由得沉吟起来:“依你之见呢?”
不久后,小伙计端着一盆擦桌子的水,从里面走出来:“让一让!让一让!”
秀兰和秀茹正在人群中间,跟大家伙儿说着话儿。忽然间听到身后传来小伙计的声音,便回身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人,而那小伙计的手里端着一盆水,弯腰就地一泼。顿时间,污水滚了一地,秀兰和秀茹一时躲闪不及,瞬间被溅得鞋子、裙角湿了大半。
“喂!你长没长眼啊?没看见这里站着人呢?往哪里泼呢?”秀兰气不过地道。
“说谁没长眼呢?你们两人堵着我们店的门口有大半天了,我还没说你们呢!”小伙计一只手提着空盆子,另一只手指着秀兰说道。
“不要脸!简直不要脸!”秀茹低头看着被溅湿的鞋子和裙角,气得直跺脚。昧下她们的衣裳,还拿水泼她们,怎么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你怎么骂人呢?谁不要脸啦?你们堵着我们的门口,还骂我们不要脸啊?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小伙计的声音噼里啪啦地道。
秀兰本就是个暴脾气,听到这里,简直怒火上头,瞬间忘记秀禾曾经告诉她们,不要和闲云坊计较的话来。只见小伙计可恶,登时脑子一热,冲口而道:“你们不要脸!就是你们不要脸!我们夫人信任你们,将衣裳挂在你们店里,谁知却被你们昧下,想要纳为己用!若非如此,怎么用得着我们来街上行走?”
“哗!”听到如此劲爆的八卦,方才躲避污水的行人,纷纷围了上来。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见你们的衣裳了?”小伙计毕竟经验尚浅,被揭穿此事,登时窘迫得满脸通红,就连说话都支支吾吾起来。
“谁见了?就是你们见了!如果没有,你做什么心虚?”秀兰向前一步,瞪着小伙计说道。
小伙计被秀兰瞪眼一唬,不由得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起来:“谁心虚了?我,我是被你气得!”
“呸!偷东西的贼!我们夫人跟你们掌柜的商量,把衣服挂在你们店里,每天给你们二十两银子。你们收了银子,却昧下我们的衣裳,不仅不挂上来,而且昧下不还给我们,真是不要脸!”秀兰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怒火上头,顿时什么也顾不得,张口便说了出来。
旁边观热闹的人群,只听见秀兰说得信誓旦旦,不由全部哗然:“闲云坊如此大的布坊,怎么做出这样阴损的事来?”
“是啊,太欺负人了!”有人应和道。
也有人质疑道:“此事是真是假?闲云坊在咱们青阳镇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自然是真的!”秀兰扭头看着闲云坊的招牌,愤愤地道。
“这位姑娘,讲话要有凭证。你说我闲云坊昧下你的衣裳,不知可有证据?”这时,陆掌柜从里面走出来,面容严肃地对秀兰道。
若是得罪了三秀,那么他以后可能混不下去。可是若是缩而不出,那么他现在就混不下去了。权衡一番之后,陆掌柜走了出来,面对秀兰质问道。
“证据?要什么证据?我方才说的就是真的!”秀兰扬着下巴道。
陆掌柜的眼睛微微眯起,缓缓开口道:“无凭无证,这位姑娘的话,却是不可信。还请姑娘慎言,否则休怪陆某无情,状告姑娘诽谤了。”
“呸!谁诽谤你?偷东西的贼,不要脸!”秀兰指着陆掌柜骂道,一想起那三套漂亮的曲裾,就被这个老东西昧下了,就恨不得叫人打烂他的脸。
“你说我们偷你东西,我问你要证据,你说没有。既然如此,我却说是你们偷了我们布坊的衣裳,而且我有证据!”陆掌柜说道。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一边是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一边是有名望的大布坊,到底谁真谁假?便纷纷看起热闹来。
“谁偷你衣裳?姓陆的,你真不要脸,昧下我们的东西还反咬一口!”这时,秀茹气得一只手提着裙子,一只手指着陆掌柜的鼻子骂道。
只听陆掌柜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小伙计说道:“去,把咱们的衣裳拿来。”
“哎!”小伙计应了一声儿,钻进里头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里头,等着小伙计的身影。
“诸位,我是闲云坊的掌柜,请大家听我一言。”就在小伙计进去拿东西的过程中,陆掌柜抬起双手摆了摆,说道:“就在几天前,我们布坊丢失了两套衣裳。这两套衣裳,原是我们的绣娘精心钻研出来,预备推广的新样式。一共有五套,但是被这两位姑娘偷去,只余下三套。”
“你胡说八道!”秀茹气急,扑上去就要打陆掌柜。却碍于身前人群阻隔,没有挤过去。
这时,小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三套衣物,站在陆掌柜的身边。陆掌柜拿起最上头的一件曲裾,展开来,露在人群面前:“就是这种样式,一共五套,原本打算桂花节的时候推出。可是,却被这两位姑娘偷去。这些日子,我们的绣娘正在没日没夜地赶制。”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看向秀兰和秀茹,摇了摇头:“陆某念你们年幼,不想与你们计较。可是你们欺人太甚,偷了我们的衣物不说,竟然反咬一口。”
说完,看向门前围观的人群,说道:“大伙儿都看见了,我这里的三套衣物,与这两位姑娘身上穿着的衣物,全都是一个风格。我们比她们多出一件,若说我们是偷儿,大伙儿谁信?”
“啊哟,确实是一个风格?”有离得近的人群,弯腰探头观察了小伙计手里捧着的衣裳,以及陆掌柜手里展开的衣裳,又瞧了瞧秀兰和秀茹身上穿着的衣裳,顿时咂嘴起来。
人群里头,再看向秀兰和秀茹的目光,便有些异样。
有人说道:“小姑娘,做人怎么能这样呢?你们偷了人家的衣裳,还反咬人家一口,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我们没有反咬他!就是他们偷了我们的衣裳!”秀兰急道,“我身上穿的这件,还有我妹妹身上穿的这件,都是我们亲手绣的,每一件都花费我们两个白天和两个黑夜的工夫!”
“呀!你这姑娘,方才我还有些相信你,可是你这瞎话也吹得太大了吧?”这时,旁边一个人道:“这样精致的衣裳,不说剪裁缝补,单说这上面的绣样,也不能是你们两人仅仅两日工夫就绣出来的。”
“可是,这真的是我们姐妹花了两个日夜绣出来的!”秀兰急得直跺脚。
此时,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多半都是质疑声。秀兰见状,不由得快哭了。秦羽瑶叫她们来行走,宣传秦记布坊,可是她们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来,这可怎么办?
明明本来是秦记布坊占理,可是被陆掌柜这样一说,却是反了过来。心急又想不出办法来的秀兰,与秀茹相识一眼,直是急得口里都快起泡了。
“小姑娘,你们可真是胆子大,偷了人家的东西还敢到人家门前边不说,又吹牛这样精致的绣功都是你们自己绣的。”一人摇头说道,“这样精致熟练的绣功,你们再练上三十年也未必赶得上,怎么就敢如此吹牛?”
“可是这真的是我们绣的。”秀兰和秀茹欲哭无泪。
“你们相信我们,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秀兰着急地抓住身边一个人,急切地说道。
“两位姑娘,没有人会相信你的,你还是趁早回家罢。”陆掌柜心里满意,面上却做出和蔼慈善的模样,对秀兰说道:“我念在你们年纪小,这衣裳的钱就不与你算了,念在你替我们闲云坊如此宣扬的份上,这件事就不与你计较,你快些回家罢。”
“呀,这样漂亮的衣裳,果真是闲云坊的?”听到陆掌柜如此说,顿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惊呼道。
随即,又有惊呼声传来:“合该如此,我就说嘛,什么没听说过的秦记布坊,也能做出这样漂亮的衣裳来?原来是骗子!”
“陆掌柜,快把另外两件衣裳也抖落开来,叫我们开一开眼吧?”原本围着秀兰和秀茹的人群,此刻纷纷围向了陆掌柜。
“我们——”秀兰和秀茹被人群挤开了去,再也融入不进去,只见闹哄哄的人群呼啦啦全都拥挤进去闲云坊,身边空空荡荡一片,不由得小脸刷白。惹下这样的祸,她们怎么还有脸回去?
“知道错了?”这时,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传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秀兰和秀茹惊惶地回头,只见三步开外,站着神色淡淡的秦羽瑶。不知道来了多久,此刻淡淡地看着她们,面上不见喜怒。
“夫人。”秀兰和秀茹低头走了过来,方才一直没有流出来的眼泪,此刻见了秦羽瑶,顿时委屈得哗啦啦地全部淌了下来。
“我之前如何与你们说的,全都抛在脑后了是吗?”秦羽瑶微微垂眼,看着面前低头垂首,宛若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哭得委屈的两个姑娘。
“夫人,秀兰只是,看不得他们得意。”秀兰抬起袖子抹了下眼睛,哽咽着道。
“你以为你家夫人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会无动于衷是吗?”秦羽瑶淡淡地道。
两人闻言,不由得哭声一顿,抬起头来。
“夫人?你的意思是?”秀兰有些明白了。
“他占了我的便宜,还反咬我一口,我怎么可能放过他?”秦羽瑶说完,没有再教训秀兰两人,而是叫她们擦干眼泪,然后向前迈开步子,往闲云坊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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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羞羞,阿风是个宅货,在婆婆家好吃好喝地待着,对度蜜月的事居然就没什么想法了。每天码字,逗狗,晒太阳,真是美得哪里也不想去。可惜婚假就快休完了,如果能够不用上班,该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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