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
"皇姐,你就要嫁到大清去了,应该是你穿上清朝的服装才对,王爷若穿上我们朝鲜服,旁人会误会他是入赘的驸马,这不太好吧?"金无忌看见罗气得头顶快冒烟,急忙打圆场。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件绣品,他就是要找麻烦,那如果我要求他得在朝鲜先办一场传统婚礼,我才肯随他回大清,那他不就要气掉半条命?"
"你作梦!"见罗怒吼,伸手想将她抓过来。
"哇!无忌!救命啊"
"王王爷;请先息怒。"金无忌流着冷汗,挡在阿绣身前。"这件事容后再说,我会好好开导她的,眼下有一个十分头痛的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
"昨晚已成阶下囚的皇后居然逃出了地牢,不知去向。"
"什么!这怎么可能?"见罗真不敢相信他手下的人会出这种纰漏。
"真是令人惊讶,我想,可能是东瀛方面暗中出手。皇后的先祖与东瀛通婚,她和东瀛颇有渊源,而且东瀛忍术向来诡异,令人捉摸不透。"
"哼,那又如何?蕞尔小邦,本王不信他能成什么气候!"见罗哼了一声,"你即将登基为朝鲜王,对于东瀛方面,有把握处理吗?"
"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我又有什么资格统治朝鲜?"金无忌淡淡一笑,"我担心的不是自己,是皇姐,我想皇后对她的恨可能深过一条鸭绿江。毕竟若没有她,你不会出现在朝鲜,我也不能顺利继位。
"
"喂!无忌,你把我看得很窝囊喔!那女人有啥好怕的?我若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配叫金绣公主吗?"阿绣不服气地瞪他一眼。
"你说得是。"见罗对于阿绣的反驳置若罔闻,迳自朝无忌谨慎的点了头,"放心,我会牢牢看好她的。"
"喂!牢牢看好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无时无刻不横眉竖目的家伙打算派人时时黏住她!
见罗不语,虎虎生威地朝她走来。
凄惨!看那模样,他打算自己黏住她。
"哇"阿绣吓死了,没命地转身逃开。
***
跑跑跑!身后没长眼睛,也不知道见罗有没有追过来,但阿绣就是本能地跑、努力地跑!反正用力跑,绝对错不了。
"哎哟!"撞到人了,阿绣哀号一声,好痛!肯定要肿个包了。
"公主?怎么啦?跑这么急?"
"丽儿?快救命啊!那坏王爷打算拘禁我。"阿绣急急躲往她身后。
丽儿探了探头,没人。"公主别急,王爷并没有追着你。"
"是吗?"阿绣伸出半颗一头,果然不见那令人心惊胆战的家伙,松口气地走了出来,"阿弥陀佛!"
"公主,王爷为什么要拘禁你?"
'因为皇后逃跑了。'阿绣边说边频频回头,害怕见罗随时会出现。'真没道理,他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自保能力?简直狗眼看人低。'
'是啊,金绣公主的能耐谁不称奇?她让中国亲王举兵侵入朝鲜,纡尊降资扮成船夫贱役,令人咋舌的程度可不逊于他们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的口气有些诡异,阿绣猛的回头,孰料一把亮晃晃的尖刀居然准准地刺入她的心口。
'啊!'阿绣尖叫,握着没入的刀柄连退数步。'你不是丽儿!'
她手一挥,丽儿的容貌变成了狰狞的嘴脸,这是什么幻术!
'他们都以为我逃了,可没杀你泄恨之前,我岂肯甘休!'她阴恻恻地笑,步步进逼。
'你你'
'都是你!让我儿当不成朝鲜王,我成不了皇太后。我恨透了你,烧不了你,要将你碎尸万段!'她又掏出一把短刃欲刺向她。
'阿绣'见罗和无忌闻声赶来。
'来人!快!拿下她!'无忌大喊。
'阿绣!'见罗扶住了正好倒下如一摊水的金绣公主。'阿绣!'他狂吼她的名。
'我不行了'
'该死的!不许死!'这话听来挺矛盾的。
'我'阿绣一手仍紧紧握住刀柄,一手则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时间不多了,在临死前答应我'
'你不会死。'见罗手脚冰冷,几乎丧失理智。
'当着无忌未来朝鲜王的面答答应我'
见罗不语,一滴泪无声无息地烫上她的容颜。
'从今以后,不可动不动就对我大吼大叫,好吗?'
见罗点头,他岂舍得吼她?只要她完好如初,他从此把她当玻璃娃娃呵护。
'不可以再瞧不起我我金绣公主可是有两下子的人物'
这就是她的'两下子'吗?见罗真觉苦涩万分,这女人死到临头还不认分。
'还有举行一场传统的朝鲜婚礼是我从小的梦,如果如果我能活着嫁给你那你先和我在朝鲜举办一场婚礼答应吗?'
'我答应。'见罗紧紧搂住她。'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着朝鲜王的面,你不许后悔否则'
阿绣话未说完,一阵兴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公主!鲍主!宝衣果然派上用场了是不是?你实在料事如神啊!'丽儿兴匆匆地尖叫。
'呃'大事不妙,阿绣觉得聪明的人应该先想办法挣脱恶虎的怀抱,但可怕的是她办不到!
'宝衣?'见罗紧紧掐住她,有问题!他严厉的眼眸射向丽儿和金无忌,无忌心虚地低下了头,丽儿则没神经地兀自说个不停。'打你回到朝鲜,就有预感皇后会暗中捅你这么一刀,伪装成他杀事件除掉你,因此末雨绸缪的穿上金统宝衣护身,那可是刀枪不入的宝贝,管他匕首还是剑,啥也刺不透,真是
'
去你的笨丫头!这么不会看风势,我白养你了!阿绣急得在心里破口大骂。
无忌暗中拉扯丽儿的衣袖,小声斥道:'丽儿,闭嘴啦!'
'你也是事先就知情吗?'冷酷的声音加上杀人的眼眸,一块儿射向金无忌。
'呢'无忌搔搔头,躲不过,只好怯怯地开口,'我我也是在她开口对你提出条件时,才猛然想到的'皇姐啊!你会害死我!
好家伙!难怪他没有一点悲伤难过,反倒是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流下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该轻弹的泪,还悲悲切切地任人予取予求!
'可恶!'他绝对要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哇!'性命攸关的当口,阿绣死命逃出了他的掌握。'才答应我不再大吼大叫,马上就反悔了?小人!小人!出尔反尔,我不嫁给你!'一转身,她没命的逃。
'哪里走!'他若放她甘休,那他不姓爱新觉罗!
'哇救命啊!'
金绣公主是否逃得过这一劫?应该没有。因为接下来三天,都不见金绣公主和纶亲王的踪影,金无忌担心得派金嬷嬷去公主寝宫探个究竟,但只听得回报,说公主被惩罚得凄凄惨惨。
凄惨?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啊!但金嬷嬷为何不是惊慌失措、愁眉苦脸,反而一脸暧昧的笑?金无忌不懂,老实地追问,却惹来金嬷嬷一个白眼,'
你大喜后就会明白了!'
这是哪门子回答?什么态度嘛!金嬷嬷真是被皇姐惯得没规矩了。
'要不,请您自个儿去看。'金嬷嬷没好气地说。他自己去?那怎么成?万一纶亲王一时火起,把他隐瞒不报的帐一并算,那可真是遭了池鱼之殃。
皇姐,皇姐,你吉人天相,自求多福吧!
***
'金绣'
束阿堂的震天大吼老远地传到榆园,吓坏了所有的奴才、丫头,却吵不醒正在里头沉睡的阿绣。
'公主!鲍主!'陪嫁来中土的丫头丽儿第一个赶到她的卧室,想将她摇醒,但办不到,名副其实的'睡猪福晋'。
'福晋!埃晋!'七巧第二个赶到。'丽儿,你来啦?真好!一个摇不醒,咱们俩一起上。'这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二话不说,四只小手抓住床上呼呼大睡的主子,一阵天摇地晃。
'公主,快醒来!'
'福晋,再不醒,你就要睡到下辈子啦!'
'嗯'终于被吵醒了,阿绣揉揉双眼,'吵什么吵嘛!孕妇嗜睡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有没有常识啊?'她没好气地又要睡下。
'不可以!'七巧和丽儿同时大叫,把她拉起。
'王爷在发脾气,大吼你的名儿。'
'待会儿就会杀过来,你最好先躲一躲。'
'躲什么躲?没志气。'她不在乎地打了个阿欠。
'拜托。这可不是谈志气的时候。'
'要命的就坑阢,王爷很凶,他会吃人。'
'也没什么人性,不会怜香惜玉,你忘了上回在朝鲜,他是怎么惩罚你吗?'
'他还相当冷血,王府里的刑房你没去看过,上回阿顺去了一趟,吓得好几天魂不守舍。'
'哇!好可怕,那你们猜猜,他会怎么对付我?'阿绣眨眨眼,纯真又无辜。
'凌迟!'
'凌虐!'
'凌辱!'
'呸!'阿绣红了脸。'臭丽儿,来到中原没多久,竟学会了这样不三不四的话。你知不知'凌辱'是啥意思?去!七巧,把她带去再教育。'
'要教育她有的是时间,可你怎么办?再不躲来不及了。'
'早就来不及了。'阿绣抿唇笑,''你们难道不知道他已经在我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吗?'
'啊两名丫头迅速转头,登时大惊失色。
'我很凶、会吃人、没人性、不会怜香惜玉、相当冷血,准会对她凌迟、凌虐,还有凌辱?'见罗冷冽的眼眸可以冻伤整座王府的人!
'王爷饶命。'
'求他饶命,还不如求我快些,因为他没人性又冷血。'阿绣笑嘻嘻地说风凉话。
'福晋'七巧和丽儿哀号,她居然火上加油!'滚出去!'见罗沉声一喝,他明白这两个丫头有人撑腰,根本懒得和她们计较,反正也是白费力气,不如早早打发下去。
得到特赦,两个丫头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阿绣坐在床沿,对他甜甜的笑,怀孕初期的她添了点丰腴,妩媚美丽。
'你还笑得出来?'见罗皱眉,这女人愈来愈不将他放在眼里。
'怕什么?反正你是绕指柔。'她就是不知死活,怎样?
'你'见罗恼怒地大步走向她。
阿绣不仅不逃,在两人仅剩一步距离的时候,反而一跃而起,紧勾住他的脖子,甜甜唉了声,'王爷'
'噢'见罗天大的武装也瓦解了,狠狠吻上她的小嘴。好吧,他是绕指柔,他承认了。'小人,每次都来这一招。'见罗放开她的香唇,但仍紧紧抱着她。
'呵呵,谁教你就吃这一套?'阿绣得意地笑,'王爷,听说你在发脾气?为什么?'
明知故问,她当然知道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挂上那幅肖像。前几天才终于将它绣完,真是满意极了,纶亲王和她绣得惟妙惟肖自然不在话下,他们俩身穿的那袭朝鲜礼服可真是美丽又醒目,保证会让来访的宾客们眼睛为之一亮。
'你装蒜,当然知道我为什么生气。这里是大清,束阿堂是正厅,挂那幅肖像不合适。'见罗尽量委婉地轻声细气。
'你要我拿掉它?你不喜欢来访的客人称赞你妻子的绣工高明,还是你根本就觉得我绣得烂透了?'她装得委屈至极。
'当然不是。'该死,这小女人愈来愈知道怎么逼他就范。'我的意思是,你绣一幅穿咱们大清婚服的挂上去,大清衣裳比朝鲜的花哨得多,更能显得你绣工不凡,不是吗?'
'那挂上清朝的,就非得取下朝鲜的不可吗?你讨厌朝鲜,那一定也不喜欢我'
'胡说!'他紧紧搂住她。''咱们两幅一起挂。'
'真的?不可以再反悔。'
'绝不食言。'他吻了下她的额。
'哈哈!成功了!'阿绣兴奋地冲到绣台前,拿起一幅卷轴摊开,绣布上的纶亲王和金绣公主正是穿着尊贵的大清婚服。'老实说,穿大清服的,我早绣好了,但我想倘若一开始就挂上,那你一定不肯再让我挂上穿朝鲜服的,准会千哄百哄,骗我把它挂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我就换个方法,这可成功了。咱们两幅一起挂,你答应的。'
她开心地大笑。
但见罗可笑不出来,他气炸了!
'金绣。'
又是一阵足以震惊纶王府的大吼,但随着纶亲王吼叫次数的愈来愈频繁,也愈来愈多的人选择了不予理会。像海总管,就很惬意的在他的小园子里喝着小酒。
'啊!'他满足地叹了口气。
今年东北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暖和,王爷也不再冷冰冰、一天到晚不言不语皱着眉头,在他手下办事可轻松许多。
'啊啊!'都是托金绣公主的福,大伙儿都这么说,干杯!敬了不起的金绣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