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青衣男子的威胁,不敢哭出声。
“你阿爹、阿娘呢?”青衣男子无视于小白虎满脸涕泪,四下张望,开口问。
“阿爹阿娘”含着浓重哭音,小白虎嘴一抖,方要不顾青衣男子的警告放声大哭,嘴巴即被塞进青衣男子的袖摆。它咿咿晤晤的发出不成音的话语,惹得青衣男子微牵唇角。
“总算安静了。”
没想到自己的袖子有如此大的功用,青衣男子轻叹口气,拎着挣扎不休的小白虎转了个圈,嗅了嗅,遂大步往血腥味儿弥漫的林子深处走去。
“呜呜呜呜”小白虎嘴里塞着袖摆,努力叫着,眼泪一波又一波的淹没它,继而进攻青衣男子的衣袖,将它给咬出一圈湿,也浸染了泪水。
随着血的味道愈重,青衣男子脸上的表情也愈见沉重,唯有小白虎忙着跟他的衣袖缠斗,忘了现下的情况。
青衣男子倏然止步,皱起一双英气十足的浓眉,只见不远处的林间倒卧着一只大白虎,从它身上的花纹以及毛色观来,是他手上这只小白虎的爹亲或娘亲之一无虞。
“喂!”
青衣男子抖抖手,唤起小白虎的注意力“你阿爹、阿娘”
“呜呜啊啊啊呜呜”
小白虎一阵胡言乱语教青衣男子眉头纠结,他将塞在它口里的衣袖给拉出,因见上头的大片湿渍而眯起眼,但未置喙。
“阿爹、阿娘啊呜呜呜呜呜”小白虎泣不成声,哭得树梢上的积雪抖落,砸得青衣男子一头一身也未见止歇。
“闭嘴!”青衣男子终是受不了的出声喝止。
他这一喝,更多的积雪自树梢坠下,几乎将青衣男子的下半身给淹没。
“唉!”
青衣男子轻叹口气,无言以对的放开小白虎,小白虎抖落全身的雪花,教泪水洗净的蓝眸直勾勾的看着这陌生男子,对他身上的味道感到熟悉,于是上前在他脚旁蹭着。
青衣男子盯着那显然已无气息的大白虎,再低头看看小白虎,弯身拎起它,朝大白虎的尸身走去。
“阿娘!”小白虎见着大白虎,尖叫一声,舞弄着四肢想要亲近它。“阿娘!阿娘!”
“绿绿袖”
大白虎的尸身下逸出一声呻吟。
“阿爹!”小白虎闻声大叫,四下张望却连个影儿也未瞧见。
“阿爹啊阿爹阿爹”
青衣男子这才发现大白虎身下压着一名人类,于是他拎着小白虎,空出的另一只手呈爪预备攻击,以脚踢翻大白虎。
只见大白虎腹部一片血红,染得它身下的那名人类也全身是血,不同的是他一息尚存,睁着的眼无焦距的乱瞟,口里喃唤着:“绿绿袖儿”
“阿爹!阿爹!”小白虎大叫,不知哪儿来的气力挣开青衣男子的手,往那人类男了身上扑过去。
“阿爹!”
闻言,他呈爪的手放松,微皱眉,脸上笑意全失的蹲在男子身旁,伸手探向他不住流血的肩肿。“兄台勿多言,让在下为你止血。”
“别公子”男子连举手拥抱小白虎的气力也无,气若游丝的说:“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咳”“阿爹!”
“兄台,有任何事待血止住再言。”青衣男子凝神运气,不一会儿,男子肩脚上的伤口即止了血,无血色的脸上也微泛血气。
但青衣男子却轻叹口气,未收手,扬睫望入男子了然的眼眸。
“公子,在下见你有胆识,见了咱一家三口的异样也未改其色”
男子在青衣男子的帮助下恢复些许气力,搂着小白虎在怀里。小白虎团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而频频皱眉,但没有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兄台,你们怎会落至如此地步?”身旁的白虎早已死去多时,若非它的体温,恐怕男子早魂归黄泉,那待得了他与小白虎寻来?
“在下名唤元棣,她清儿我的妻是我的虎妻”
元棣手抚上大白虎冷却的身躯,沉黑的眸蕴着无限悲伤“绿袖儿”
“阿爹。”
元绿袖轻唤,显是觉察到气氛的沉重,蓝眸染上一层氤氲。
“我们一家三口原在山脚下的村庄过着平静的日子,哪知清儿的身份被揭穿,我们成了过街老鼠,被村人们一路追杀到山里来咳咳公子你你怕我们吗?”元棣死气浓重仍犹清明的黑眸望着青衣男子,端正的面容血色渐褪,说明适才不过是回光返照。
元棣没有说明自己与清儿如何相识、相恋、结璃,只淡淡地陈述着青衣男子想知道的讯息。
“不怕。”
青衣男子再次凝神注气予他,希冀能延迟他死去的时间,一手抚上元绿袖的下巴。她不悦地眯起蓝眸,扬高下巴,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但见男子不闪不避,又改咬为含,柔软的舌儿缠上他的指,反似吸吮。
“公子元元棣信你”元棣笑着,嘴角缓缓滑落血丝“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青衣男子的目光落至元绿袖身上,手指与她的舌嬉戏着,看出她的不悦与狂傲,微颔首“元兄安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抽开教元绿袖含住的手指,反抬手覆上她的额,元绿袖便恢复人身,原来是一名三岁的小女孩,除却那双蓝眸与周身旺盛的妖气外,与常人无异。
“阿爹。”元绿袖偎进元澈的怀里,躲避青衣男子的碰触,显是因他适才对自己的态度而怀恨在心。
元棣咳出更多的血,气息不顺“咳最最后再求公子一事”
“元兄请说。”青衣男子睨眼元绿袖,不以为意,这回手指轻搔着她的下颚。她伸手拍掉,还想咬,所幸他收得快,否则他可能十指立成九指。
“我与拙荆但求但求同穴咳!”元棣再也容纳不了青衣男子传送的真气,濒临死亡,吐出大量的鲜血。
青衣男子虎目一闪,失去逗弄元绿袖的心清,露出悲伤的光芒。
“元兄放心去吧。”
闻言,元棣睁着的眼瞳失去焦距,血又缓缓自唇角逸出,再无力拭去。
青衣男子低垂下头,紧抡的拳头微颤。
“阿爹?”
元绿袖觉得爹亲的身体变得好冷,让她直打起哆噱来。“冷冷阿爹冷冷啊”“绿袖儿,来。”青衣男子顺着元棣的叫法唤着元绿袖,后者抬起蓝澄如洗的眼眸看他一眼,不理他,一径地摇着元棣的尸身。
“阿爹阿爹啊阿爹”
青在男子不由分说的抱起元绿袖,赶在元绿袖叫出声前将她弄昏,尔后一个拂袖,委时风雪大作,将元棣和白虎的尸体掩盖。
一切完事后,他低首盯着怀里这三岁的小虎精“元绿袖绿袖儿唉我何必趟过浑水呢?“
一边轻叹,一边抱着昏迷的元绿袖踏入他所引起的风雪中,行迹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