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云微雨的夜里,宇文丰悄悄地回到竹院,虽然知道莫语柔醒来的机率不大,他还是尽量将脚步声降到最低。
莫语柔睡得很熟;睡梦中,她嫩白的粉颊染着淡淡朱红,樱唇半启,像只小猫咪似的发出细小的呼吸声。
她真的很美,而且有份楚楚动人的柔弱,但这份柔弱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宇文丰微笑地想着。
其实她是个顽固的女人,不顾生命危险骑上“风”只为想赢他。
为了浩的拒婚,还激烈的想一死了之。他不明白她这么小的身子,怎么会蕴藏这么丰沛的情感?
他被莫语柔深深吸引,当他以为她是个小表头时,他就欣赏她的勇气和倔强,后来知道她是个十九岁的姑娘家后,对她的欣赏不但没有减退,反而增加了一些陌生的情愫。
他还不清楚那些陌生的情怀是什么,只确定自己愿意娶她,不单是因为看了她的身子,或她是被浩所遗弃的新娘子,而是她体内潜藏的某种东西,让他想要去了解她,拥有她。
宇文丰伸手轻轻抚摩她的面颊,无限依恋地看着她。无论她心里想的是谁,他还是要娶她,因为莫语柔够特别,特别到他想不顾一切地佔为己有。
第二天早上,莫语柔醒来后,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了周遭简朴的摆设,她才知道自己在宇文丰的房内。
房间门“呀”一声打开,青儿捧着面盆走了进来,他恭敬地将面盆放到床边,转身就要退下。
“等一等!你叫什么名字?”她唤住欲离去的人。
“语柔姑娘,我叫青儿,是谷主的侍童。”
“谷主”两字让她怒火中烧,昨天下午他莫名其妙地开口提亲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他现在在哪?”
“谷主的行踪,不是我们下人可以知道的。”青儿恭敬地回答她的问题。
“可不可以麻烦你,告诉他我想见他?”莫语柔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
宇文丰真是好本事,上至护法四老,下至侍童青儿,对他都是一副又敬又畏的模样,她真不明白,把自己和他人的距离拉得那么开,日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我会转达的。”青儿还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态度,让她颇不自在。
“谢谢你。”
莫语柔梳洗过后,百般无聊地坐在床上,因脚在移动时还是会有痠麻的感觉,所以她只能躺在床上。
“你想见我?”当她无聊到哼着小曲解闷时,他出现了。
“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像猫一样,总有一天会被他吓出病来,她捣着心口不悦地说道。
“有事吗?”他扬眉问道。
“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她还是免得不妥当,若住下来,他们的关系好像会变得非比寻常似的。
“等你可以自己下床的时候。”
“那是多久?”她苦着脸问道。真后悔骑上“风”!
“我不知道。”他还是惜字如金。
“你是个大夫,不是吗?”莫语柔眉头一紧,心里暗骂:哪有大夫对病人的问题如此敷衍了事的。
“你没有武功底子,所以我不确定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完全复原。”
“我可以回莲园休养。”非亲非戚地佔了别人的房间,她就是觉得不妥。
“你要怎么回去?”他不喜欢莫语柔一再提到离开的事,声音更冷了。
“我”她顿时收口,总不能叫他抱着她回去吧!
“你不喜欢这里?”他好耐性地问,知道躺在床上的病人脾气都会比较大。
“不是,只是这毕竟是你的房间,我总不能一直佔着;况且你是谷主,而我只是一个在马房工作的下人。”
“你不用再隐瞒身分了,四老已经告诉我你是谁了。”
“喔!”她精神陡然一振,既然他已经知道她是雾谷的客人,应该不会再要她当书僮了吧!
“关于我们之前打赌的事”莫语柔试探地问道。
“你输了,所以必须遵守规矩,不准再到马房去,也不准再接近风。”他警告道。
“为什么?”她垮下脸,虽然被摔得很疼,她还是很想征服“风”
“下次你说不定会真的摔断腿,我没时间一天到晚看着你,帮你接腿!”
一看到她受伤窘困的脸,他就后悔了,他一向实话实说,并没有顾及到她顽强的“自尊”
“我要休息了。”她闭上眼下逐客令,觉得眼泪又快流出来了。明明知道他嘴巴就是那么恶劣,却还是被刺伤了。
“这是我的房间,记得吗?”
又闹彆扭了!他叹气。
“是你自己让给我的,记得吗?所以现在是我的房间了!”她偏过头,气得不肯看他。
房间内顿时安静无声,过了许久,莫语柔才转过头,却发现他没有离去,一双眼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你怎么还不走?”她含怒问道。
“你在这个竹院会闷吗?”想来想去,她毕竟是自己未来的娘子,她心情不好,他当然得找点乐子让她消愁解闷。
莫语柔百分之二百肯定他是个怪人;说话刻薄不说,连看脸色也不会,她已经气得不说话了,他还问她闷不闷,真是不识相!
“我可以陪你下棋,或者你想看书?”
“我唯一想做的事是骑风”她辛辣地回他一句。
宇文丰扬眉不语,在她以为他要拒绝时,他却走向她,伸手探向她的脚踝。
“还很痛吗?”
她摇摇头,心想,他真是一个令人无法预测的怪人。
下一刻,她已经被宇文丰抱在怀里了。
“你要做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问。他们只不过是吵了架,难道他真要摔她洩恨?
“你不是想要骑风?”他笑她的大惊小敝。
一直到了马厩,莫语柔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真的要让我骑?”她脚伤未癒,再摔下来肯定只剩半条命。
“是!”他将莫语柔轻轻地放在“风”背上,随即翻身上马。
她感觉到他坚实的胸膛,及护在她腰间的修长手臂所传来的体温。调整好姿势后,宇文丰淡淡笑道:“你准备好了吗?”
她仍处在惊讶中,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出发了。”他驱马奔驰,纯熟地让“风”奔向原野。
“抓紧!我让你见识一下风的速度。”
莫语柔闻言,立即圈住他的腰,下一刻“风”已如疾箭般飞了出去,牠使劲全力向前狂奔。
她只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还有宇文丰的心跳声。
像是规律的鼓声,一声声皆抚平了她的不安。
莫语柔不禁抬头看着他,此刻的宇文泛筝彿已与“风”合而为一,他脸上的得意和喜悦之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显得那样地耀眼、意气风发。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但是此时此刻,她真的很嫉妒“风”嫉妒牠可以让宇文丰散发出这样的神采。
“你怎么啦?”察觉到她的沈默,宇文丰随即放慢速度。
她的脸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表情并不是很开心。
“只是有点累。”她扯谎,总不能说她嫉妒“风”吧!
宇文丰自然地将手覆在她的额际。
“你的身体禁不起劳累,还是回去吧!”
他随之策过马头,以平稳的速度驰回雾谷。
“以后我要天天骑风。”她在回程的路上哀求道,她真喜欢这种奔驰的快感。
“心情好多了吗?”他看着她带笑的脸,问道。
“嗯,谢谢你。”她回宇文丰一个灿烂的笑脸,之前的不快已一笔勾销。
回到马厩,宇文丰将她放下,两个仆人立即抬着软椅过来。
宇文丰将她放在软椅内,拍拍她的头,宠溺道:“他们会送你回竹院。”
“你呢?”她忽然有被抛弃的感觉。
“风今天还没有尽兴,我得常牠多跑几圈,免得牠又发脾气。”他拍拍马颈。
“风”得意的嘶鸣一声。
又是“风”!莫语柔臭着一张脸,又不说话了。
和一匹马吃味可说是无聊至极,但她就是无法克制从内心湧起的酸泡泡。
回到竹院,她看见四大长老并排站着,好像来了好一会儿了,她笑吟吟她招呼着,并移到竹院的凉亭去。
“语柔,你的脚好些了吗?”南雷关心地问。
“只是有点痠痛,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对了,丫头,丰小子应该向你提过亲事吧?”东风随即进入主题。昨天他们听见两个人在屋内吵得很厉害,似乎是莫语柔不肯嫁给他,因此一群智囊团又杀了过来。
她俏脸一红,小儿女的娇态尽露无遗。
“那你究竟答应了没?”南雷也想知道她拒绝的原因。
“老爹,谷主为什么要娶我?”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因为因为他喜欢你,否则他不会让你去照顾风,也不会将受伤的你带回竹院。”北电分析道,丰小子太过冷静,因此这两项异常行为,都该解释为他真的动心了。
“是吗?我看连风都比我重要。”她冷哼,又想起刚才宇文丰扔下她的情形。
“你是第一个骑上风的人,连丰小子的亲妹子都没骑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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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唯一骑上“风”的人!这项事实令她窃喜不已,这是否表示她是不同的?但是“他昨天或许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所以你会答应对不对?”西火急忙道。
“他求婚时的态度很勉强,一副很不甘愿的样子。”想到昨天,语柔又有一肚子的人。
“那才不是不甘愿,丰小子天生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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