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死,甚至那会拿她自己做为代价。
她忽略的是中国的指挥官必须得到最低限度的任务成功这个事实——他必须在离开时带上阿契里斯。如果他没有,那么这里死的那么多人,是为了什么呢?阿契里斯最糟糕的事情已经做出来了。从此,没有人会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了。无论他现在有什么力量,那都是由于武力和恐惧,而不是欺骗。那意味着他每天都会制造敌人,人们亲手划分到他对手那里。
他仍然可能赢得更多战争的胜利,他也许甚至看上去是大获全胜,但是,卡里古拉一样,他会对最亲近他的人进行暗杀。而且当他死亡的时候,也许一样邪恶但是不那么疯狂的人会接替他的位置。现在杀掉他,世界不会有什么不同。
但是,让佩查活下来,对比恩来说,会让世界大有不同的。他已经犯了错误,导致了颇克和凯罗特修女的被杀。但是他今天不会犯任何错误。佩查会活下来,因为比恩不能承受其他的结果。她甚至没有否决的权利。
上校在衡量形势。
阿契里斯没有。“我现在要去直升机了。我的手指就紧贴在扳机上。不要让我扣动,比恩。”
比恩知道阿契里斯想的是什么:我能够杀害比恩后逃脱吗?或者我能够逃脱,下次再干呢?
而且那对比恩是一个优势,因为他的想法正因为个人的复仇而被蒙蔽。
除了,他意识到,确实是。因为他也是,正在试图想到某种既可以解救佩查也可以杀掉阿契里斯的方法。
上校在高声回答比恩以前走到阿契里斯身后,紧贴他的后背。“阿契里斯是中国的伟大胜利的建筑师,他必须到北京接受相当的荣誉。我的命令里没有提到那个亚美尼亚人。”
“没有她,他们根本不会让我们起飞,你个傻瓜,”阿契里斯说。
“长官,我给了你我的诺言,我发誓。即使阿契里斯杀了只对他做好事的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女,而且应该为他的罪行承担死亡的惩罚,但是我会让你,也让他离开的。”
“那么我们的任务没有冲突,”上校说。“我同意你的条件,如果你也同意按照战争法善待我们留在后面的人的话。”
“我同意,”比恩说。
“我掌握着我们的任务,”阿契里斯说“我不同意。”
“你不控制我们的任务,先生,”上校说。
比恩完全了解阿契里斯要做什么。他会把枪从佩查的头边拿开一个够长的距离来射击上校。阿契里斯本来预期这个活动会让人们吃惊,但是比恩根本没有一点惊讶。他的握着麻醉枪的手在甚至在阿契里斯转向上校之前就举起来了。
但是比恩不是唯一知道阿契里斯打算干什么的人。上校在阿契里斯手枪晃动的时候故意靠近了他,把武器从阿契里斯的手里拍掉。同时,上校的另一只手拍到了阿契里斯的手肘上,而且即使看上去那没有用力打击,但是阿契里斯的胳膊让人作呕地向后弯过去。阿契里斯由于痛苦而大叫出声,蹲了下去,放开了佩查。她立刻飞快离开了那边,离开碍事的地方,同时比恩扣响了麻醉枪。他能够在最后的瞬间调整好目标,而且很小的小球射入了阿契里斯的衬衫,那力量甚至使外面的布料都凹陷了,镇定剂彻底穿过了纺织品,透过了阿契里斯的皮肤。他立刻倒了下去。
“那不过是镇定剂,”比恩说。“六小时左右他就会清醒了,但是会头疼。”
上校站在那里,甚至没有低头看阿契里斯,他只是紧盯着比恩。“现在没有人质了。你的敌人在地面上。当给出诺言的环境已经改变的时候,先生,你的诺言怎么样呢?”
“自重的男人,”比恩说“无论穿什么制服都是兄弟。你可以把他送上飞机,离开。我建议你和我们一同编队飞行,一直到我们在海得拉巴南面的防御线。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你们的路,我们走我们的。”
“那是个聪明的计划,”上校说。
他蹲下,开始抬起阿契里斯的瘫软的身躯。那是个机警的工作,所以比恩,虽然他很小,也走上前去帮助抬起阿契里斯的腿。
佩查现在站在一边,当比恩看她的时候,可以看到她正盯着阿契里斯的手枪,那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面上。比恩几乎可以读出她的思维。用阿契里斯自己的枪杀掉阿契里斯这个想法一定非常诱人——但是佩查没有说话。
但是在她可以开始向手枪移动之前,比恩用自己的麻醉枪指向了她。“你也可以在六个小时后带着头疼醒过来,”他说。
“不必了,”她说。“我知道我也在你的诺言范围内。”而且没有弯腰去拾起枪,她过来帮助比恩搬动阿契里斯身体的那一头。
他们把阿契里斯的身体滚到了敞开的直升机大门里面。里面的士兵抓到了他,把他带了进去,大概放到一个可以在起飞的时候让他保持安全的地方了。直升机过度拥挤,但是只是因为人——没有补给或者辎重,所以那可以和平常一样飞行。但是那对乘客并不舒服。
“你不想乘那架飞机回家吧,”比恩说。“我邀请你和我们同乘。”
“但是你不会去我们要去的地方的,”上校说。
“我了解你刚送上飞机的男孩,”比恩说。“即使他清醒时不记得你做过什么,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而且一旦他知道了,你就会被打上标记。他从不忘记。他肯定会杀了你。”
“然后我就因为服从命令和完成任务而死,”上校说。
“有很多庇护所,”比恩说“然后一生致力于把中国和所有其他的国家从这种他表现出的邪恶中拯救出来。”
“我知道你完全是出于好意,”上校说“但是为此而出卖我的国家,会让我心灵不安的。”
“你的国家正被没有尊严的人领导,”比恩说。“而且他们还在当权,控制那些和你一样有荣誉感的人。那是谁出卖了他的国家?不,我们没有时间争执。我只是放下一个主意,而那会在你的脑子里腐烂的。”比恩笑了。
少校微笑致意。“那你就是一个魔鬼了,先生,就好象我们华人总是那让认为你们那些欧洲人一样。”
比恩向他行礼,他回礼,登上了飞机。
直升机的门关上了。
比恩和佩查跑出了中国飞机升空时的强风。然后它在上空盘旋,比恩命令所有人登上地面上的直升机。两分钟不到,他的直升机也升空了,泰国和中国的飞机一同飞跃了建筑物,加入了比恩其他战斗力量的直升机那里,他们也从守备的位置升空,或者从监视位置和他们回合。
他们一同向南飞去,慢慢地,用螺旋桨。没有印度人向他们开火。印度的军官无疑知道他们最好的军事人才都被带走,如果中国开始入侵的话,他们会在比海得拉巴或者印度都更安全的地方。
然后比恩命令,所有的直升机升空,切换螺旋桨,在螺旋桨折叠和切换喷气装置的时候,飞机有一点下坠,然后他们尽快飞往斯里兰卡。
在直升机里面,佩查系着安全带气鼓鼓地坐着。弗拉密在她身边,但是他们没有交谈。
“佩查,”比恩说。
她没有抬头看。
“弗拉密找到了我们,而不是我们找到了她。因为她,我们才能找到你。”
佩查还是没有抬头,但是她伸出一只手,放到了弗拉密的放在腿上的手上。“你又勇敢又聪明,”佩查说。“谢谢你同情我。”
然后她抬头看比恩注视的眼睛。“但是我不会感谢你的,比恩。我已经准备好要杀他了。我本来可以杀掉他的。我会有办法的。”
“他最后会自己杀掉自己的,”比恩说。“他正要让自己走过头,象罗伯斯庇尔和斯大林。别人会看到他的情况,然后当他们认识到他最后要把他们送上断头台去的时候,他们会决定他们已经受够了,然后他将会、非常确定、去死。”
“但是在这里,他要杀多少人?而且现在你的手因为那些而被玷污了,因为你把他活着送上了飞机。我也是。”
“你错了,”比恩说。“他是唯一对他的谋杀要负责任的人。而且关于如果我们让他带走你会发生什么也是错的。你不会活过那个旅程的。”
“你不知道。”
“我了解阿契里斯。当直升机升到二十层高的时候,你会被从门里推出去。而且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就可以让你看到,”她说。
“不,他会等到我走以后,”比恩说。“他不傻。他把自己的生存比你的死亡看重得多。”
“那么他现在为什么杀我呢?为什么你那么确定?”
“因为他搂着你,就象是情人,”比恩说。“站在那里,枪口对着你的头,他用带着爱的心境抓住你。我认为他打算在他带你登机之前吻你。他希望我看到。”
“她根本不会让他吻她的,”弗拉密厌恶地说。
但是佩查看着比恩注视的眼睛,眼中的泪水给出了比弗拉密的勇敢的言语更真实的回答。她已经让阿契里斯吻过她了。和颇克一样。
“他给你打了印记,”比恩说。“他爱你。你有比他更高的力量。在他不再需要你作为人质避免我杀掉他以后,你就不会再活下去了。”
萨里文打了个冷战。“他是什么造的?”
“没有东西,”比恩说。“无论他的生活里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无论他的灵魂里有多么致命的渴望,是他选择按照那些需求行动,他选择做他做了的那些事情。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别人。即使那些拯救了他的生命的人。”
“象你我今天,”佩查说。
“凯罗特修女今天救了他的命,”比恩说。“她最后要求我的是,把审判和复仇留给上帝。”
“你信仰上帝吗?”萨里文惊讶地问。
“越来越多,”比恩说。“同时越来越少。”
弗拉密拉过佩查的手放到自己的手中间“太多谴责,也太多的阿契里斯了。你从他那里自由了。你现在的每分每秒每天每科都比比去设想如果他听到你的话会怎么对付你,也不用去象他可能看的时候你该怎么做。他现在唯一能够伤害你的方法,就是你在心里一直监视着他。”
“听她的吧,佩查,”萨里文说。“她是个女神,你知道的。”
弗拉密笑了。“我拯救了桥梁召唤了飞机。”
“而且你祝福了我,”萨里文说。
“我没有做,”弗拉密说。
“当你走在我的后背的时候,”萨里文说。“我的整个身体现在就是女神的道路。”
“只有后面的部分,”弗拉密说。“你要找别人来祝福前面。”
他们在戏弄的时候,由于成功、自由,把压倒性的悲剧抛在了后面而陷入半陶醉,比恩看着佩查,看到她的眼泪从眼睛里落到了膝盖上,渴望能够伸手把它们从她的眼睛里抹掉。但是那有什么好处呢?那些眼泪是从痛苦的深井里来的,他简单的碰触根本不能从源头抹干它们。时间可以做到,但是时间是他没有的东西。如果佩查能在生活中了解快乐——那种快乐是维京夫人说的宝贵的东西——当她和另一个人分享她的生活的时候,那快乐就会到来。比恩拯救了她,给了她自由,但他不说明他拥有她或者是她生活的一部分,但是那样他就可以不必象承担颇克和凯罗特的死亡一样,承受她死亡的痛苦。他做的,在某种程度上说,是自私的事情。但是换句话说,今天的全部工作根本就不是为了他自己。
除了当他的死亡或迟或早地来临时,他在回忆今天的事情的时候才认为那在他的生活中比其他的更让他骄傲。因为今天他赢了。在所有这些可怕的失败中间,他找到了一个胜利。他已经欺骗阿契里斯没有完成一个他喜爱的谋杀。他已经拯救了他最爱的朋友的生命,即使她并不是多么感激。他的军队已经做了他需要他们做的事情,而且开始给他的两百个人一个人的生命也没有失去。在以前,他总是别人的胜利的组成部分。但是今天,今天是他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