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战略非常简单,”格拉夫正在说“我放弃,并且给她权限去调用她需要的材料。她是对的,除非我给她那些她要的数据,我不能从她那里得到好点的答案。”
“那就是说她什么答案也没有给你了?”
“不,那太着急了。但是她给了我一个很好的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男孩到底是不是人。”
“哦?请继续。她是不是以为他是个穿着人类衣服的虫族幼虫啊?”
“与虫族无关。基因优化。那就可以解释很多问题了。”
“那就还是人类了。”
“那需要讨论么?人类和黑猩猩的基因差异不大。人类和穴居人之间的差异也很小。究竟要多大的差异才能让他成为一个如此的异类呢?”
“一个哲学趣谈,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
“从现有的条件里,我们不知道这个孩子将如何做。这里没有关于他那种类型的数据。他是一个首领,他的建议具有非常强的规律性,但是我们还不能得到任何有关他的意图的资料——”
“长官,在所有这些应有的尊重之外,他还是一个孩子,是一个人。他不是那些外星的——”
“在我们确定我们究竟能信赖他到什么程度之前,这些就是我们所能够发现的事实了。这也就是你为什么要更加注意观察他。如果你不能让他玩思维游戏,那么就用其他的方法来琢磨他到底是什么人吧。因为除非我们知道能够在何种程度上信赖他,我们是不能用他的。”
比恩想,有意思,他们自己管那个叫思维游戏。
然后他意识到他们正在说什么。“不能让他玩思维游戏。”比恩很清楚,他是唯一不玩那个虚幻游戏的孩子。他们正在讨论他。新类型,基因优化,比恩觉得他的心在胸膛里面跳得厉害。我是什么呢?不只是聪明,而且与常人不同。
“安全漏洞怎么办?”迪马克问。
“那是别的事了。你必须琢磨出他都知道什么。或者至少知道他透漏多少给别的孩子了。那是目前最大的危险。这个孩子是不是有成为那种伟大的指挥官的可能呢?我们必须足够明智才能在破坏安全系统和毁坏计划之间进行平衡。我想,借着安德,我们本来进行着一场或者全赢或者全输的赌局,但是这个孩子让我们觉得安德看起来好象很容易理解。”
“我不认为你是个赌徒,长官。”
“我不是赌徒。但是有的时候你会被强迫去玩一个游戏。”
“我正在玩,长官。”
“你给我的所有与他相关的信息都要加密。不写姓名。和通常不同,不要和其他教官进行讨论。记住。”
“当然。”
“如果我们唯一能够击败虫族的方法换了新的人的话,迪马克,那我们还能真的拯救人类吗?”
“孩子不能随便更换,”迪马克说。
“门外可能有人偷听,帐篷外可能有骆驼闻味。避免这种情况。”
“‘他们’,长官。”
“是的,我是偏执并且排外的。这就是我得到这个工作的原因。培养那些美德,你也可能提升到和我一样高的岗位上。”
迪马克笑了。但是格拉夫没有。他的头像从显示器上消失了。
比恩警觉地想起他还要等着得到一个密码呢。他退回到那个去淋浴的人的宿舍。
他还没有回来。
他们讨论的那个安全的破坏是指什么呢?既然他们是如此急迫地讨论着,那一定是最近的事情。这说明那肯定与比恩和迪马克谈到的他在战斗学校到底在干什么有关。那么他猜想战斗已经开始这件事肯定是错的,否则迪马克个格拉夫不会讨论到他们只有一种对抗虫族办法了。如果虫族还没有被消灭,那么安全破坏肯定是指什么别的事情了。
那也可能是说他早期猜测的某一部分是正确的,战斗学校从地球上剥夺了可能得到的好的指挥官去对抗虫族。格拉夫和迪马克的恐惧可能是比恩会这些秘密泄露给其他孩子。其中有一些秘密,最少,那可能再次点燃孩子们的对于父母所在的民族、人种、国家的忠诚心。
既然比恩已经决定用一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对于学生的忠诚心进行一次调查,现在他需要加双倍的小心,防止引起教官们对他和学员们谈话的注意。他现在需要知道哪些既聪明又优秀的孩子拥有强烈的忠诚心。当然,比恩还要就这一点推算出忠诚心产生的机制,这样他就会了解该如何使之削弱或者加强,该如何开发和转化忠诚感。
但是仅仅依靠他们的对话并不能说明比恩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仅仅因为虫族战争的决战还没有开始就说明了他开始的猜测是全盘错误的。他们可以,举例来说,在几年前就发射了一只舰队去攻击虫族的母星。在那种情况下,让格拉夫和迪马克害怕的安全漏洞就是,比恩可能会告诉别的学员人类的处境是多么的急迫和可怕,而这个事实会让别的学员恐惧。
值得讽刺的是,比恩认识的学员没有一个可以象他自己那样,把很好地保持秘密。甚至阿契里斯也不行,从拒绝分享颇克的面包这点上,他就露出破绽了。
比恩可以维护住秘密,但是他也知道,有的时候他必须暗示别人他知道什么,这样才可以取得更多的信息。那就是比恩和迪马克的交流所揭示出来的。非常危险,但是最后,也许他会被从学校带走以维持秘密的安全性——而不是为了维护秘密而杀掉他——他已经了解了比他告诉他们的更多的信息了。最后,他们能够从他那里了解到的就是有关他自己的东西。但是他能从他们那里学到的是所有其他的东西——更多的知识。
对他自己来说。让他们迷惑的是——他是什么人。关心他到底是不是人类,那真的是太愚蠢了!那么他“会”是什么呢?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孩子表现出任何他没有感受过的渴望或者情绪。唯一的区别就是比恩更强壮,从来不让他的需求或者让情绪来控制他的行为。那就让他成外星人了么?他是人——不过更好罢了。
那个教官回到了室内。他挂上他潮湿的手巾,但是在他穿衣服之前,他坐下并且登录。比恩观察他手指在键盘上移动,它们移动得那么快,敲击模糊。他必须在脑中反复回想才可以确定。但是至少他看到了;没有东西阻碍他的视线。
比恩往回退着爬到了垂直的进气管道中。今夜的远征已经使用了他敢于用的时间——他还需要睡觉,每多离开一分钟都着增加了被揭露的危险。
事实上,在他头一次借助管道系统的出击中,他已经相当幸运了。偶然地听到了迪马克和格拉夫关于他的讨论,偶然地看到了一个教官轻易给了机会,让他看到了他的登录情况。有一阵子,比恩以为他们也许知道他就在空气系统中,然后给他做了一场戏看,然后观察他会作什么。那也许只是又一个实验。
不。那个教官不可能让他侥幸看到他的登录。比恩选择观察他是因为他正要去洗澡,因为他的小型电脑就在桌子上,那样比恩有一个合理的机会看到登录过程。在比恩来说,那是个聪明的选择。他现在已经有了最好的机会,这次探险很值得。
对于迪马克和格拉夫来说,有可能是他偶然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立刻凑过去听的。而且,仔细思考一下,他选择通过管道探险是因为要探求与迪马克和格拉夫所关心相同的事情。不奇怪他们为什么要在孩子们熄灯之后谈话——那时已经完全安静了,并且责任内的工作都已经结束了,有让格拉夫和迪马克进行交谈的时间,而不需要特别去会面,那样会引起其他教官的疑问。不是幸运,实际上——比恩自己创造了幸运。是他那进入空气系统的迅速决定和立即实施,让他看到了登录,并且听到了谈话。
他总是自己制造幸运的。
也许那就是格拉夫已经注意到的遗传变易有关的东西吧!
“她”他们曾经说过“她”“她”提出了比恩是否曾经进行过基因改变这个问题的。一个个正在寻找某些信息的女人,格拉夫被迫放弃,让她有权使用那些原本不许她阅读的资料。既然她开始使用新数据,那说明他也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答案。更多关于比恩出身的答案。
是凯罗特修女在怀疑比恩是否是正常人么?
凯罗特修女,那个在他离开她去太空的时候哭泣的人?凯罗特修女,那个象母亲爱孩子一样爱他的人?她怎么能够“怀疑”他呢?
如果他们想找到某些非人的人,某些穿人类外皮的外星人,他们会去花很长时间让一个将孩子视如己出的修女回头去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人类的孩子么?那完全是与童话仙女相反的事。她触摸了一个男孩,然后把他变成别的可怕和吓人的东西。
他们谈论的女人不可能是凯罗特修女。一定是其他女人。他猜测是她肯定是个错误,就象他猜测与虫族的决战已经发生过了一样。那就是为什么比恩总是不完全信赖自己的猜测。他作出了这样的结论,但是总是让他自己看到那些错误的可能性。
另外“他的”问题不是要计算出他到底是不是真人。不管他是什么,他就是他自己,他的行为不光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尽量掌握自己的未来。对他来说唯一的危险就是“他们”正在关心他可能进行过遗传基因的改造的问题。比恩今后的任务就是看上去非常正常,这样他们对于这方面的恐惧就被驱散了。
但是他如何装扮成正常人呢?如果他正常的话,他不会被带到这里来;他被带来就是因为他特殊。就这件事情来说,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学校给他们施加了太多的压力,以至于一些人开始明显崩溃。就象波让马利德,他对安德维京大肆仇视。所以,实际上,比恩不可能表现得平常,他应该象他们期待地那样表现怪异。
不可能那么假装的。他还不知道教官们在学员们的举止中找寻什么征象呢。他可以找十件可以做的事情,并且去做,不去猜测还有九十件他没有注意的事情。
不,他必须去做的事情就是不要去用那些可以被预期的方式“做”事,而是去“成为”他们希望的完美的指挥官。
当他回到他的宿舍,爬上他的铺位,在他的小型电脑上核对时间的时候,他发现他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去完成所有的事情。他把小型电脑放平以便可以躺在那里回想记忆中那个教官手指的动作,输入。当他已经相当肯定他输入的帐号和密码是什么以后,他允许他自己顺着睡意漂流。
直到他开始打瞌睡的时候,他才认识到他的完美伪装将会解除他们的恐惧,并且给自己带来安全和发展。
他必须成为安德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