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注视着这几台监视器。
特里萨朝熊怨恨日本人,可我也是一样。与韦塞尔威廉的不期而遇使我感到愤怒,这是一种受到惊吓的愤怒。我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他的一句话。
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法庭让你来监护你幼小的女儿是不是错误的判决?
我从来没有想要监护权。在离婚的时候,劳伦从家里搬走,双方收拾家具杂物,这是你的,这是我的,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在这一片乱糟糟的情况下,我压根儿没想到要由我来照顾一个7个月的孩子。谢利刚开始学步,扶着家具在起居室里蹒跚走动,她会开口喊“妈妈”那是她会说的第一句话。然而劳伦不愿承担责任,一个劲儿地说:“彼得,小孩我管不了,我真的管不了。”所以,我就承担起监护孩子的职责,我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可是,现在差不多两年过去了。我改变了我的生活,我改变了我的工作和生活作息时间。她如今是我的女儿,一想到要失去她就像有一把刀在剐我的心。
在这种情况下,中尉,你认为
在监视器上,我看到谢里尔奥斯汀在黑暗中等待情人的到来,我注视着她如何环顾着房间。
法庭做出错误的判决
不,我觉得法庭的判决是正确的。劳伦管不了,而且从来都管不了。她的周末有一半是自个儿过的。她太忙,抽不出时间来看自己的女儿。有一次,她过完周末把米歇尔送了回来,米歇尔又哭又闹。劳伦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检查了一下,她的尿布是湿的,身上起了皮疹,因此感到疼痛。要是不及时给米歇尔换尿布,她就会出皮疹。
劳伦在周末没有经常及时给她换尿布,所以我给她换了。劳伦甚至不能把自己的女儿洗得干干净净。
你是否认为法庭做出错误判决?
不,我不认为是这样?
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
“去他妈的蛋。”我说道。
特里萨猛地按下键钮,录像带停止了转动,我们四周监视器上的画面全静止了。“怎么回事?”她问道“看到什么啦?”
“没什么。”
她直愣愣地望着我。
“很抱歉,我在想别的事。”
“请集中注意力。”
她让带子重新运转起来。
在几架监视器中,那名男子拥抱着谢里尔奥斯汀。
从不同摄像机里拍摄到的画面并列在一起,产生了令人不安的效果。我们仿佛可以从不同的侧面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前面、后面、上面、四周。这就像一张活动的建筑蓝图。
看上去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的两台监视器显示的是从屋子远处角落和从高处直接往下拍摄的镜头。谢里尔和她的情人在一台监视器里占的位置很小,而在另一台里,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部。我继续观察着。
特里萨朝熊和我并排站着,她的呼吸缓慢、均匀、吸气、吐气。我看了她一眼。
“注意。”
我赶忙掉过头来。
这对情人热烈地拥抱着。那男人把谢里尔按到办公桌上,从那盘由上往下拍的录像带画面中我可以看到她躺在那儿,眼睛直直地望着上方。一个照片框倒在她身旁。
“看。”我说道。
特里萨使画面静止住。
“什么?”她问道。
“那儿。”我指着那个照片框。它平躺在桌上,相片朝上。当那个男子向谢里尔俯下身子时,通过玻璃的反光,我们能看到他的头部轮廓。不过光线很暗,只是个黑影而已。
“你能从中得出一个图像吗?”我问道。
“我还不知道,我们来试一下。”
她的手迅速在操纵盘上移动,飞快地按动键钮。
“这电视的画面是数字控制的,”她解释道“已经输入电脑了。我们看看,能得到什么结果。”她把照片框的画面加以放大,图像开始跳动,并且不断地扩大。那画面掠过谢里尔僵硬的、木纹状的面部。瞬间的激情使她头部往后一仰,镜头又从她肩部下移,来到相框处。随着画面的放大,图像纹路也愈来愈粗,逐渐变成一个个圆点,就像你看报上的照片时贴得过近而产生的感觉一样。接着这些圆点本身也在扩大,边缘变得清晰,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灰色体,很快,我都无法说出我在看的是什么东西。
“会有结果吗?”
“我说不清楚,不过这是相框的边,而这就是那张脸。”
我很高兴她能看出个模样来,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们来调一下清晰度。”
她按动键钮,画面的反差加大,比原来显得粗糙,但是我可以看到那个相框,还有那个男子的头部轮廓。
“再增加清晰度。”
她照我的话做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调节灰度了”
录像片上的面孔开始从一片朦胧中显现出来。
这景象叫人倒抽一口凉气。
在放大数倍后,画面的颗粒变得十分突出——眼睛里的瞳孔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点——但是我们仍然看不出这是谁。那男子的眼睛睁着,嘴巴扭曲变形,或许是因为情欲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激情或仇恨的缘故,但是我们的确无法分辨。
的确不行。
“那是日本人的脸吗?”
她摇摇头。“原带上没有足够的细节。”
“你不能让它显示出来?”
“待会儿我再想办法,不过我认为不行。那上面不会有,再往下看看。”
画面又恢复到正常速度运转。谢里尔突然用手掌推那名男子的胸部,猛地把那人推开,那张面孔从相框上又消失了。
我们又回到原先的5个画面上来。
这对情人分开了,她在抱怨什么,并且再三把他推开。她的脸蛋看上去气鼓鼓的。我看到那张从相框上映射出的男子的脸,我不禁想知道,她是不是由于看到这张脸才感到害怕的。不过这一切无从了解。
这对情人站在无人的屋子里,商量着上哪儿,她往四周看着。他点点头。她指着会议室,他似乎表示同意或答应了。
他们又互相接吻,抱在一起。他们拥抱,然后分开,又紧紧拥抱。那模样表明他们互相十分熟悉。
特里萨也看出了这一点。“她了解他。”
“是的,我也这么看。”
两人一边接吻,一边步子散乱地朝会议室走去。这时,我注意的监视器就失去了作用。那架远处的摄像机照出了整个屋子,而他们两人从有向左横着穿过了屋子。但是,他们的身影很小,很难看清。他们从办公桌之间穿过,走向
“等一下,”我说道“那是什么?”
她又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地进行倒带。
“看。”我说。
我指着那个画面。“看到了吗?那是什么?”
当他们俩穿过屋子时,摄像机跟着越过一幅挂在靠电梯一边墙上的大型日本书法卷轴。这卷轴是放在玻璃镜框内的。瞬间里,玻璃上映出一道闪光,就是这道闪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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