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食人魔尊的大脑袋晃动之下,一张血红的怪脸,也立刻变成蓝锭一般铁青,双目冷电似的寒芒,令人不敢正视。
同时,他脚下一寸寸前栘斜跨,双掌前后交叉。
金白羽心知他突然由快而慢,必然隐伏着可怕的杀机。
但是不明白这老魔有何邪门。
就在此时,食人魔尊倏地扬声怪叫道:“小子,等到三天之后,老夫再来跟你收尸吧!”
说完,他转身飞掠而去。
金白羽没料到对方竟然虚晃一招便走了,不由为之一呆。
“辣手王观音”杨玉凤,耳听食人魔尊临去之言,又见金白羽发呆的神色,芳心大急,急走几步抢上前去,拉着金白羽的衣襟,连连摇动,失声叫道:“金少侠!少侠!”
金白羽心中有事,随口应道:“姑娘!有事吗?”
杨玉凤见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更加吃惊道:“我我没事呀!”
“哦!”金白羽哦了一声道:“现在食人魔尊已经去远,既然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说完,迈开大步,向山外走去。
杨玉凤尾追而前道:“金你你这个人怎么!”
金白羽边走边道:“我怎么啦?你不是没事了吗?”
杨玉凤焦急的道:“可是你你有事呀!”
金白羽仍旧头也不回,口中却道:“我有事?我有什么事?”
杨玉凤追上几步,与他并肩而行,娇声道:“你受了食人魔尊的阴寒毒掌!能说没事吗?”
金白羽淡淡一笑道:“我并没放在心上!”
“我的天!”杨玉凤娇呼一声,十分关心的道:“阴寒毒掌为武林一绝,那食人魔尊浸淫了数十年,他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金白羽摇摇头道:“不妨事!”
杨玉凤的一张粉脸挣得通红,认真的道:“怎能说不妨事!”
眼看已要出山,金白羽见她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又唠叨不休,不由急了,他脚下一停,朗声道:“杨姑娘!这纵然在下果真中了不治之伤,与姑娘并没有关系呀!”
杨玉凤闻言,芳心一阵酸楚,泪珠欲滴的低垂粉颈道:“可是可是事情是由我引起的呀!”
金白羽又好气,不由道:“你为什么要引起呢?”
杨玉凤撒娇的柳腰连摆道:“食人魔尊与我狭路相逢,他逼我交出麻姑献寿图,所以才”
提到麻姑献寿图,金白羽内心不由微微有些歉意。
因为那幅埋着藏宝的图,乃是杨玉凤最先由建文皇帝书斋中带出来的,而金樽王液,却被自己享受了。在当时虽然是出于无意,而内心总有一种难言的抱歉。
所以,他的口气缓和许多,低声道:“过去的事,不要提了,总之在下也并没有怪你呀!是吗?”
杨玉凤禁不住悲戚,呜咽着道:“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你想,我我怎能安心!”
金白羽虽在千军万马或强敌环伺之时,神情依旧、甚而精神更旺,唯独对于女人的眼泪,是最感头疼而无计可施的事。
他一见杨玉凤滴滴泪珠,在鹅黄衣襟上留下鲜明的痕迹,更是没了主意,只是摇首道:“姑娘!在下就是化骨扬灰,心中也绝不怪你!这该没事了吧!”
金白羽这话,原是一种急不择言的话。
不料,更加引起了杨玉凤的伤心,她竟“哇”的一声,扑倒在金白羽的胸前,抽泣着道:“我我的良心会会安吗你”金白羽手足无措,双手推着她的香肩,无可奈何的大声道:“杨姑娘!你要怎样,尽管说吧!”
杨玉凤泪眼之中,无限柔情,她仰首凝视在金白羽的脸上,低声道:“我要你找个僻静之处,我陪着你疗伤祛毒!”
金白羽一迭声道:“我已告诉你,我没受伤,没中毒!”
“不会!”杨玉凤执拗的道:“食人魔尊的阴寒毒掌人尽皆知,你骗我!”
金白羽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他抓耳挠腮退了两步,双掌摇个不停的道:“我实在没有伤”
“呸!”杨玉凤追踪而上,娇叱道:“你这人为何如此倔强,你试着运功瞧瞧,食人魔尊虽是黑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吓唬人!”
金白羽道:“不是在下倔强”
杨玉凤不容分说,拉着金白羽的衣袖,正色道:“假如那老魔没下毒手,他会随随便便的就走吗?”
金白羽被她纠缠不清,嘴角一撇道:“好!现在你要我怎么样?”
“试运功力!”杨玉凤真的按着金白羽的双肩,使他跌坐下来。
她自己也盘膝在对面三尺之处,催促着道:“开始呀!试试有没有中毒!”
金白羽只好如法炮制,力凝丹田,精纳命门,心平气和,片刻,已气走全身,通行无阻。杨玉凤一双凤目,盯在金白羽的睑上,一刻也没有移开。
“哈哈!”金白羽弹腰而起,爽朗的一笑道:“杨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咦!”杨玉凤一脸不解之色,自顾道:“难道那老魔是自寻台阶、借机下台!不会的呀!奇怪!”
金白羽可不愿把自己既练了“羽书”心法,又有密陀神珠可避百毒的秘密,轻易的告诉杨玉凤。
他是急欲脱身一定,并不理会杨玉凤的狐疑,拱拱手道:“姑娘!请了!”
料不到,杨玉凤道:“请什么?我跟你一块儿走!”
金白羽一楞道:“你跟我到哪儿去?”
杨玉凤毫不考虑的道:“你到哪儿,我也到哪儿!”
金白羽道:“这怎么行?”
杨玉凤俏皮的道:“这又有什么不行?”
金白羽急道:“在下有事要到赤枫岭!”
谁知杨玉凤道:“赤枫岭有什么了不起,血盟帮也吓不住我杨玉凤呀!”
金白羽无可奈何的道:“杨姑娘!你到底要怎样呢?为何要跟着我呢?”
杨玉凤小嘴一鼓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因为你受了阴寒毒掌呀!”
“这!”金白羽道:“适才不是已经证明没有吗?”
杨玉凤煞有介事的道:“三天!我要跟你三天!”
“为什么?”
“因为食人魔尊说三天之内毒发!”
“要是我并没中毒?”
“三天之后你再赶我走!”
“这”“你想!万一三天之中,你身上的毒发作起来,谁照应你?谁看顾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杨玉凤说着,又伤心起来,双目连眨,嘴角抽动!
“好了!好了!”金白羽既怕她又哭起来,又被她的神情所感动,只好道:“咱们一块儿去吧!千万别哭!”
“你答应了?”杨玉凤回嗔作喜,一抹眼泪,大摇大摆的与金白羽并肩疾行。
这一天,杨玉凤每隔一个时辰,就提醒金白羽一次,要他试行聚力运气,察看有无中毒的迹象。
金白羽虽然不胜其烦,但一则是她好意,二则深知拗不过她,只好依言行事。
一路上说些江湖纷争,武林的掌故,却也驱走不少的旅途寂寞。
到了九江口,已是万家灯火的入夜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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