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再一次的打击。
刘显仁得知这封信的内容,很是愧疚,亲笔书信一封去东亭,安慰田知县;又责怪席夫人没有照顾好晚辈,使他蒙羞。席夫人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竟至此闭门谢客,连儿孙辈的请安都能免就免了。
席夫人一消沉,甄氏反倒活跃起来,只不过到底才经受丧女之痛,再活跃也还是颓然,刘府上下都笼罩在一片哀愁之中。
刘士衡亦是日日买醉,每晚回家都是一身的酒气。
原来刘士衡与刘士仪的敢情竟是这样的深苏静姗初时很是诧异,久了,就悟出些事情来,其实刘士衡在心里还是有些怪她当初口不择言,还击刘士仪的,如果那时她能忍一忍,说不准刘士仪就能多活几天。
不过这些都只是苏静姗自己的揣测,刘士衡在她面前,依旧是嘘寒问暖,并瞧不出甚么异样。
她哪里晓得,此时外头已是纷纷扬扬传开了,说田悦江和她之间有私情——这全拜刘士仪临终前的话所赐。刘士衡怕她晓得了生气,在家下了死命令,不许人嚼舌头,而他自己也不敢把心情当着苏静姗的面表露出来,于是只得到外面去买醉。
虽然因为刘士衡的买醉,让苏静姗觉得难受,但她更多的心思,却是在担忧自己即将到来的生产。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真是没错,刘士仪可不就因为生孩子而去了?换作是她,会不会也如此呢?在这个时代,没有输血的手段,也没有剖腹产的技术,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没日没夜地想东想西,竟使得香椿胡同也愁云密布。好在还没等到发作,就见刘士衡把产婆医婆请进了家,太医那里也打好了招呼;至于奶娘,由于她坚持要自己喂,便只暂定下了个,还没叫进家里来。
饶是如此阵仗,苏静姗仍是紧张得要命,到了进产房那天,几乎迈不动脚。刘士衡一见就急了,道:“姗姐,你可得好好生,不能跟士仪似的,光顾着喊,不晓得使力。”
苏静姗捂着肚子,转身问他:“你是不是在怨我?”
刘士衡一愣,没有作声。
苏静姗便自接自话:“你果然是在怨我。怨我当初太沉不住气,竟同弥留之际的士仪去吵嘴。”
刘士衡尽量地放柔语气,道:“我没那个意思,是你想多了。”
“那你为何要日日买醉?”苏静姗不肯罢休。
刘士衡语塞。苏静姗难过地垂下头,朝产房走去。刘士衡连忙跟上,却被产婆拦住了去路。产婆笑嘻嘻地道:“七少爷还是在外头等罢,这产房里头,男人是不能进去的。”
哪能让苏静姗带着情绪去生孩子呢,刘士衡不听,非要朝里冲,道:“我娘子心里有疙瘩,我得劝劝,不然郁结于心,不利于生产。”
产婆哈哈一笑,道:“女人生孩子,不过就是担心生不下来,还能有甚么疙瘩?七少爷不必担心,且看我的。”说着,就走进去摸了摸苏静姗的肚子,拍着胸脯道:“七奶奶,您这孩子,怀得极下,胎位又正,是最容易生的了。你若是生不下来,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