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自己的本分,忘记恩由上出的规则,红叶在清波园待着的日子到头了,尽管邓月婵没有开口赶人,可是谁都知道这个小侍女时日不多。
不敢用这样的小事,劳烦濯泉楼的夫人蓝瑛,自然有相熟的妇人把她领走,暗地里是不是狠狠地教训一顿,谁都不知道,不过侯府里里外外那么多院子,没有人看见侍女红叶的身影。
据说是被调去雁荡山的别业清溪小筑,升任为内院杂务的管事。可是除了炎炎夏日,侯府世子或许会去避暑会友,平时冷清地毫无人气,尽管身有职务,却孤伶伶一人在外。
远离侯府权势枢纽,待在山长水远的荒僻角落,总之就是被外放了,以后的前途,如果没有贵人扶持,甚至暗淡无光。
红叶出府的时候,在黎明破晓时分,晨光昏暗,四下无人,独身一人坐上一辆出城拉水的马车,告别生养她的吴侯府。
邓月婵站在檐角隐蔽处,手扶着横梁,目送侍女孑然一人离开,也没人送行,真是冷清。
红叶回首遥望侯府,将一切尽收眼底,邓月婵瞧着她眼里迷惘神色褪尽,短短时日里,受尽现实的打击,以及无数白眼和风言风语,也没有露出颓废,不由地轻轻额首。
反正我已传授红叶轻身提纵的功法,以及一套适合女子防身的绵掌,若能静心潜修,过个三五年必定有所成就,到时再考察一番,看看她是否有所长进。像这样资质尚可的人,怎么能白白地放过。
放下这件小事,清波园平静了几日,濯泉楼又派来一个新的侍女,与红叶气质差相仿佛,不过为人做事就有点过于谨慎,对月婵小姐的武功秘笈,与诸位供奉坐而论道时的摘抄,都不敢触碰,唯恐犯禁被驱逐出去。
侍弄灵田的邓月婵收过一茬奇花异果,眼看耗尽不多的灵气,而且越往后,出产的品质就越差。仔细核算成本,便失去了起初的劲头,这事诸位供奉都有些扼腕叹息,可是如之奈何不得。
秋去冬来,转眼年关将至,邓月婵名下的产业,纷纷派出得力的人手往来州县,按照账簿收取拖欠的银钱。眼看邓家的府库渐渐充盈,冲掉所有欠债,今年的盈利,抹去零头,齐整数不过三万两,让一些经营产业的老人自责不已。
反倒是邓月婵还得好言宽慰,将父亲亡故后,家族产业变卖、转迁临安,重新开业、往来交际、编织人脉的费用都一笔笔算上去。
“原本我还想着今年能保本不亏,就算不错了,没想到还能获利三万两雪花银,诸位家老功不可没。”
碍于物议,邓月婵不准备在清波园开宴,聚拢邓家的老人,在城中占了半条街的瑞福祥酒楼,订了二十四桌大宴。
她精心打理的灵田荒废前,收取的奇花异果也不独自享用,如今拿出来,正好给家里的老人分享。
拳头大的紫纹桑葚,流焰深藏的火棘,馨香扑鼻的金橘,又有延年益寿的铁皮枫斛、蜕变成形的何首乌,盈翠欲滴的葱蓉,诸如此类种种,都是市井罕见的灵物。
邓月婵也不吝啬,尽数取出来,与家人分享,不时指点一二,有些是得之侯府藏书,有些则是与老供奉莫运成等人交流所知。
岁数大些的选延年益寿的石斛、首乌,药效灵验极了,没过多久,全白的须发就渐渐转为花白,染霜似的鬓角抹上几许乌黑。跟随邓月婵练武的族人,用过桑实、刺棘、葱蓉,顿时内气缓缓滋生,接连突破关窍,竟然小有成就,日后还能绵绵受用。
打通四座隔门,五个小房连成大间的宴席里,自然是人人满意,欢声笑语不尽,氛围说不出的热闹。所幸周围尽是如此,因而也没有人过来叨唠。
邓月婵看着族人劫后历新,人心不散,还聚拢在自己身边,忍不住会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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