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真气。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日落西山,薄暮余晖,竹林草叶之间泛起丝丝寒雾,厨娘连两个帮工,弄了一桌精致的酒饭,特意先为‘邓公子’分出餐盘,随即告辞离去。
邓月婵细嚼慢咽用过晚饭,将餐盘一推,走进里屋继续调息。她一离开,几个侍卫这才放开手脚,怕耽误正事,尽管海量,却只分润了一瓶桂花甜酿。用过酒饭,桌椅碗筷自行收拾整理,坐下笑说闲话。
月黑风高,竹枝摇曳,碎影憧憧,来自京城五军营的侍卫,未上过沙场,却都是军户出身,自小见过血,本身有煞气,不怵阴魂,对幽冥鬼怪也浑不在意。
邓月婵心血来潮静中生动,起身推开房门,将通灵风铃挂在门口,随后回到房内。说来也怪,骤急的夜风吹过,却一动也不动,显得有些奇异。
几个侍卫也听过府中好事者的传闻,知道易装出行的月婵小姐有些不凡,因此彼此对视一眼,都是闭嘴不提,只记在心里,日后有机会拿出来,便是与人吹嘘的资本。
又过了半个时辰,大约亥时,风铃左右摆荡,发出清脆的低鸣。房门蓦地打开,邓月婵走出来,疑惑着抬头看了一眼示警的灵器,“杀气!不是厉鬼凶煞,真是奇了怪哉。”
施展粗浅的凌波微步,她在院子里左右腾挪,几个来回就消逝在侍卫眼前,这一手可把他们吓坏了,连忙跟上去保护,结果四下无人,周围静谧极了,连促织娘的轻鸣都戛然而止。
伏低身体,趴在院墙上的潜入者,眯着眼睛看见四个面色冷肃的陌生人,衣着纹饰尽管多数掩藏收敛,却无声地显示出他们是侯府的侍卫。
临安城有几位公侯入驻,不过这座栖云山庄,年头久远,却归吴候所有,来人尽管气地牙痒,根本奈何不得正主。
正待他继续潜行倒退离去,心里蓦然一阵恶寒,背脊隐隐刺疼,当即不管人前暴露面目,施展轻功身法遁走。
“哗啦!”漫天花雨手法施展的铜钱镖,将此人出路截断,围三厥一,自知生机便是绝路,青砖麻石筑成的墙壁,可不是寻常武功可破,他只能双手抱头,护住面门,身体矮蹲防守。
噗噗噗!铜钱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仗着身穿内甲软玉胄,此人浑身上下流血,伤势却不重。
藏身暗中的邓月婵,扣着一枚边缘磨利的铁钱,以北冥真气疾射而出,听出风声不对头,此人不顾面皮,一招懒驴打滚避开,随即纵身跃起,贴着墙壁,就像一只壁虎游走而上,抓着屋檐瓦块,借力就要远遁。
邓月婵哪会让他逃走,以玄妙的步法,踏上墙头,双手连扣弹射,不要钱似的连珠齐发,顿时打断他此人的前冲势头。
侍卫们闻讯而至,整齐的步伐,闷雷般的响声,沉甸甸的压力袭来。老江湖都知道单对单,武林高手根本不怵军士,不过组成沙场阵势,长枪短兵盾牌弓弩齐上,恁你武功盖世的超一流高手,也讨不到好。
一对一,还是一对四,这种选择毫无难度。此人伏地身体,手脚并用在墙头奔走,试图接近‘暗器高手’,以近身交手快速解决争斗,随后远遁而去。
‘想的美!’邓月婵双手洒出最后一把铜钱镖,搬运体内北冥真气,探出右手,拇指少商穴冲出尺许气芒,淬不及防之下,将此人肩膀洞穿。
“剑气……”惊呼声还在嘴边,脖子就被伪装成暗器高手的少侠扼住,随后内力有如开闸的洪水不断泄出。
“呵……呵!”上气接不了下气的喘息,此人情知自己难以幸免,立即用尽余力,甩手抖出一支短箭,刺耳的鸣镝,在这静籁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远远传递开去,竹林深处顿时阵阵摇曳,不知道跑掉多少人。
“哼!”邓月婵也不在意,直接将他掐晕,反正已吸到分量不俗的内力,尽管其中难免七折八扣,却比自己苦修,一点点积攒快多了。
侍卫这时赶到,看见独自伫立在墙头的‘邓公子’,随手扔下昏死过去的潜入者,“打草惊蛇,那些鸡鸣狗盗的江湖宵小,恐怕已经逃走了。”
他们连忙上前收拾残局,将潜入者裹伤,顺带用细绳将他捆缚地如同端午应节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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