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这帮高丽人,真的舍得出钱?”
李邦彦欣然点头,“他们怎么不舍得!那个郑知常和最是积极奔走……听说他每次提到陛下,便痛哭流涕,言必称上国君父,圣明天子。”
赵桓无奈了,看起来这认爹抱大腿的事情,属于祖传艺能了。
“李卿,能在高丽榨出多少油水,这事情先放在一边,根据你的判断,高丽能不能牵制金国,为我所用?”
“不能!”李邦彦答应得很干脆,“官家,那个郑知常积极奔走,提到了赚钱谋利,也有许多人支持,愿意掏钱。可当下高丽真正掌权的是枢密使金富轼,他已经向金国称臣,还送上了《入金起居表》,以示忠心,还上书盛赞大金夺取两河之功。”
听到这里,赵桓直接怒火中烧,冷哼道:“既然如此,从他们身上榨油,也就理所当然了,五万两银子还是太少了,最好能榨出五百万两!”
李邦彦忍不住笑道:“官家这么干,可是要把高丽的血都给吸干啊!”
“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朕心再仁慈,也不过是能让最穷苦的大宋百姓活下去,至于高丽会如何,朕还管不到,也懒得管。”
李邦彦欣喜不已,就喜欢赵桓的态度。
干净利落,一点不造作。
其实他甘心跟李纲演戏,并且把首相位置让给吕颐浩……也是早就算计好的。首相的位置固然显赫,可要推行变法,要供应各项开支,千难万难,都要一肩扛起。
李纲一年就垮了,吕颐浩能比他强多少,却是不好说。
李邦彦不太想掺和朝堂的事情了,或者说他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了。
还是给赵桓弄点钱花,顺便也让自己充裕一些,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很显然,李邦彦想得很开。
“官家,咱们不想管高丽,可人家高丽却有心思管咱们的事情。”
赵桓眉头瞬间立起,“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那个金富轼的弟弟金富辙已经到了京城。”
“他来干什么?”
“是来替金国游说大宋的。”
赵桓不解。
李邦彦急忙解释,原来自从赵桓宣誓抗金到底之后,大宋这边就视金国为寇仇,至少在表面上双方切断了一切官方往来,也不会派遣使臣。
可问题是大宋不想往来,金国却是不愿意死撑着……所以想来想去,就把金富辙派了过来,以第三国的身份,替宋金带话。
“就凭高丽的国力,也敢掺和其中,真是不知死活啊!”
李邦彦笑道:“既然官家这么说了,那就把他赶走算了。”
“别!”赵桓急忙拦住了,“这么好的一只肥羊,还是主动送上门,赶走干什么……对了,那个郑知常过来没?”
李邦彦道:“应该快到了,他听说朝廷接连大捷,要来恭贺胜利。”
赵桓哼哼道:“金富辙去拜见大金,郑知常来朝贺大宋……李太傅,你说这叫啥?”
李邦彦略迟疑,就吐出俩字:“下贱!”
不得不说,作为在两大阵营之外,硕果仅存的力量,高丽还是非常自信的。
眼前的局面,一面是大宋主导的三皇同盟,一面是强悍无比的大金国。
有一定实力,还未曾站队的,便仅剩下高丽了。
老天保佑。
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高丽竟然能左右天下大局,成为举足轻重的势力,小国能有如此成就,真是让人激动到颤抖啊!
本着能调解大国冲突,我就是大国的原则,金富辙气势汹汹,信心满满,来见大宋皇帝了。
只是他没有料到,在垂拱殿外,等候他的居然是老熟人,郑知常!
“无耻!”
郑知常气得胡子都撅起来了,破口大骂。
金富辙也傻了,你怎么来了?
他犯傻了,郑知常却是不客气道:“我高丽尊奉孔孟之道,奉行上国教化,乃是锦绣小中华,本应该追随上国,一起铲除奸佞,你怎么敢替蛮夷充当使者,你简直是高丽国贼!”
金富辙仿佛才明白过来,他气急败坏道:“大金兵势强盛,高丽要想生存,唯有侍奉大国,我为金国而来,有什么错?”
“呸!”
郑知常气得唾骂道:“你和你的兄长金富轼效仿苏学士取名,却毫无廉耻之心,一心当蛮夷的走狗,我现在就为国锄奸!”
郑知常一把打落金富辙的帽子,挥手揪住了他的头发,金富辙也不甘示弱,抓住了郑知常的胡须,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男人,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毅然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