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与不舍,语气平板的说。
她冷冷的看着他。
“快点回去!你要记得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只是想得到你的灵魂!”他把心一狠,将话说得更绝。
君怜强忍著在眼眶里打转快要落下的泪水,紧咬著下唇直至泛白。
他从来没有爱过她!天哪,他的无情把她最后一抹的感情毁灭了。她不会再留恋了,他的甜言蜜语,他的温柔体贴,还有他所有的一切她毅然走向那扇门,与瑟斯错身而过时,他倏地一惊,张开嘴巴欲开口唤住她。
但是门已经缓缓的合上,逐渐将她单薄的身子隐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瑟斯流泪了,在心里无声地哭了?
在人间君怜的公寓卧室中,像从阳光里筛落的点点光芒突然从空气中慢慢地出现,然后聚集成一道光圈,而在刺眼的白光里有个女人趴俯著。
白光像是有知觉似的,它缓慢地降落在地板上,接著再沿著女人身躯的曲线呈放射线般的散去,升华融合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鹅黄色的夕阳从乳白色的窗帘外透进来,流曳一室。柔和的光芒拂上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轻轻地吻著她熟睡的脸庞,又长又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君怜缓缓地睁开眸子,她看着地板上的木板条纹和放在脸颊旁的十只粉红色的手指。
她试著动了下指尖,一股微微的酸麻感由指头传到大脑,她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慢的爬起身。
“这里”她看着四周的家具,脑中空白几秒钟,接著她突然忆起这里是她家,她回来了!
她迅速站起身,冲到客厅翻找著那本带她到地狱的书——那本恶魔启示录!
但是,没有!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会不见的啊!冷静下来,白君怜。想想看你可能把它放在哪里?你最后一眼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只要找出那本书,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自言自语著。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映寒哼著时下流行歌曲走了进来。
她看见蹲在地上的姐姐,笑着说:“姐,你终于回来了。”
“映寒?”
“没错,就是你美丽的妹妹。我放一个月的长假,觉得无聊就下来找你玩。”她吊儿郎当的说。
“映寒,”君怜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抓著她的肩头。“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一本书?”
映寒偏头思索了半晌,然后突然拍了下手说:“是不是那本黑色书皮的书?”
“没错!它在哪里?你是不是拿去看了?”
映寒笑了起来“我才不会看那种复杂的书呢,要我看那种厚厚的英文原文书或科学研究的书,我倒宁愿去看小说、漫画。那本书被一个自称是书店老板的人拿回去了。”
“是不是个老人?”她的声调又急又不安。
“宾果,答对了!送你一颗糖果。”
听到她说的话,君怜突然坐在地上,脸色倏然变白。
“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如果那本书对你非常重要的话,大不了我去帮你要回来。”映寒紧张地抱住她说。
君怜沉默了半晌,强忍哭泣的冲动“不,我没事。算了,他拿走就拿走吧。”
“姐,你是不是要哭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敢惹你生气?我去找他算帐,替你出一口气。”
“不用了,我只是太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吧。”君怜强颜欢笑的说。
映寒还是不放心,从小到大姐姐都是把事情往心里藏,不让人知道,不管它是苦的,还是酸的,她永远都装出最坚强的一面,该说她傻得可以呢,还是笨得要命?
映寒微叹一口气,虽然很想骂她,但见她如此凄楚的神情,终究软下心来。“姐,我扶你上床睡吧。”
君怜没有说话,失神地让她扶起。
“姐,你没事吧?”映寒担忧的看着她。
沉默了半晌后,君怜微微一笑。
“是的,我没事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我把它当作只是个梦,一个清醒了便不会留恋什么的过往云烟。”她声音平板的说。?几个星期过去了,学校也开学了,君怜又戴上粗黑框眼镜,梳起发髻,又重新过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白老师,早安。”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学生跑过来向她打招呼。君怜点了下头“早安。”
女学生笑了一声,转身奔回那群躲在走廊转角的同伴,然后扯开喉咙大声嚷道:“我向老处女打招呼了,你们输了,快赔钱,快赔钱来!”
接著他们一哄而散。
君怜微叹一口气,她应该已经习惯那些学生的冷嘲热讽,怎么心里却觉得有一股想好好教训他们的怒气在燃烧?甚至还希望把他们吊在校门口展示如果不尊重长辈就是这种下场。
她苦笑一声,怎么自己变得不能清心寡欲了呢?她问著自己。自从和瑟斯相遇之后,她似乎整个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太匪夷所思了。
很明显的,她还在想着他。不,不行!她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白君怜,你为什么还苦苦想着那个把你甩掉的臭男人呢?他是个混蛋,他根本不值得你爱。不管他是什么恶魔,还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伤了你的心就是冷血动物!像这种男人,你趁早把他甩了,丢到路边让车子辗过他,你根本不需要为他流一滴眼泪,因为那是他自己活该!说不定你还要额手称庆,因为你从此除掉一个祸害,免得他危害世间千千万万的女性同胞。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才好过些。
“白老师。”一名地中海秃头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陈老师。”君怜口吻平板的唤道。
“那些学生也真是的,真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们。”他似乎在替她打抱不平。
“习惯就好。”她口吻还是淡淡的应道。
一般人见到她一副臭脸时,应该会非常识相的走开,可是这名已经四十好几,还没结婚,皮包骨的体格活像刚从衣索匹亚出来,却自以风流潇洒的文弱书生,顶上毛发则是稀稀疏疏的欧吉桑,却像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地绕在她身旁飞。
“怎么可以习惯呢?像那种学生就是要打!想当初,我还不是被我的老师打出来的,你看看,现在我还不是成了颇富盛名的超人气老师。”他大言不惭的说。
君怜扯了下嘴角,没有说话。像这种附和他的谎话,很抱歉,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那不仅会侮辱了她的智商,也是降低了自己的人格。
“想当初,我是我们学校里的第一才子,有多少人争著和我做朋友,啊,白老师,你别误会,我所说的朋友只是心灵上的,完全没有现在什么‘性’灵上的同好,你可别误会啊。想当初,我们一群人在一起画画图、写写书、听听音乐,对了,听说你也喜欢巴哈的音乐,我也是耶,倒不如改天到我家”
君怜越听越觉得他真的很唠叨,一个大男人话还那么多,即使是聋子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她!
“陈老师,”她举起手阻止他继续“想当初”下去。“我要去上课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下课再聊。想当初,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嘛!”他对她挤眼弄眉一番。
拜托,谁跟你谈恋爱?君怜恶心在心里。但是她没有反驳,当场给他难堪,因为她认为不必和这种人解释,更何况将来还要做同事,凡事留给对方一点颜面比较好。
“对不起,我下课后还有事。陈老师,我先走了。”君怜也不等那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打上红叉的男人反应,迳自抱著书离开。
一踏进教室,看见座位上小猫两三只,再翻开点名薄利落的勾起缺课的学生,算了算竟然有一半以上。其实这早就是意料中的事了,她并不觉得意外。
她拿起粉笔“现在我们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