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文德解答出“第九十八号命题”的这天晚上,娇娇又犯病了,这次犯病好像比以前严重的多,这让张文德有些惊慌失措。
黑夜中的医院里,似乎总有一种让人恐怖的感觉。娇娇已经被推进了重症抢救室,在抢救室的门外,神情有些憔悴的张文德怀抱着同样神情憔悴的柳志清,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它并没有因为什么不可抗拒的原因而停止它的运行,但在张文德和柳志清的心里,今天晚上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甚至要比一个世纪都要长出许多来
重症抢救室门外的指示灯依然亮着,一道涂刷着白色油漆的大门阁开的好像是两个互不相通的空间、两个互不连属的世界
指示灯在张文德与柳志清的不经意间熄灭了,他们盯了那盏灯好久却没有反应,待到白色的油漆门被推开的时候,张文德似乎才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志清也疯了一样向那张白色的手推床扑去,她真的怕女儿的头已经被那骇人的白色布单盖住幸好,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糟糕,娇娇那小小的脑袋还被留在白色被褥的外面,瘦瘦的小脸儿因为疾病的缘故越发显得苍白而没有血色。柳志清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慢慢地降了下来,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可爱的女儿,跟着手推车慢慢的向病房方向走着!
张文德显然要理智的多,他只是快速地向手推车上看了一眼,当他发现女儿还没有走到另一个世界时,他紧绷着的神经也骤然地放松了下来。他急忙地拦住了正要回到办公室去休息的大夫,喉咙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紧张吧,竟然一时没有发出声音来,好久,他才说出第一句话:“大夫,我孩子没事儿吧?”
“幸亏送来的及时,还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大夫认真地说道。
“哦,那太谢谢您了!”张文德僵硬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笑容来。
“还是那句话,孩子需要休息,不能累着。孩子的发病间隔显然是有继续缩短的征兆,而且这次发病似乎跟以前还有所不同,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况。”老大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听到这句话的张文德不禁心里一紧“那可能有什么新的情况呢?”张文德小心地问道,似乎生怕老大夫说出什么不好的词语来似的。
“没有做详细地检查,我现在不能下这个结论。”老大夫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我建议还是及早手术,这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对孩子都是有好处的,这句话我可不只跟你说一遍了,我希望你们做家长的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啊,这个世界上治疗孩子的病的方法不少,但治疗后悔的方法可还一样没有啊!”老大夫最后的这句话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味道。
“我我们也知道”张文德还想跟大夫说一个“可是”然而张文德转念一想,跟这位老大夫说“可是”后面的话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说完以后你就能得到医院减免手术费的待遇吗?这样的话说与不说是一个效果,何必还多此一举呢?想到这里张文德说:“谢谢您,大夫!我和孩子的妈妈会尽量想办法的,您放心!”
老大夫微微地点了点头,又打了一个哈欠,他用一只手护住了嘴,另一只手摆了摆,似乎在向张文德示意谈话可以就此结束了。张文德也很知趣地说:“那大夫您好好休息吧,今天晚上麻烦您了!”
走在医院走廊上的张文德不禁想笑!想哈哈的大笑!手术,手术是需要钱的,是需要十五万的,十五万是个什么概念?是他张文德要去替公司要回一亿五千万的债务!别说张文德要不回来,即使张文德有那个本事能每次都顺利的要回债来,可一个公司哪有那么多的债能让他张文德去要呢?这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啊!
推开病房的门,娇娇还没有醒,清儿坐在一个马扎上,脑袋趴在娇娇的病床上,似乎已经入睡了
张文德轻步走到了病房靠里侧的窗台前,仰头看去,刚才还半露着脸的月亮现在已经将整个身子都挤进了一片云彩中,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