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的张文德才感觉到一丝心安,他自己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名刚刚从监狱里脱逃了的犯人那样有一阵怯喜但是他又犯了怎样的错误呢?这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
怯喜之后所带来的竟然是一段懊恼
人活着其实本身就是一运动着的矛盾体,要想让他继续运动就必须让他有矛盾,如果想让矛盾消除那就必须让他停止运动停止运动的唯一办法就是死亡。张文德渐渐进入了一种能让思想毫无拘束地放荡的状态,这种状态界于清醒与睡眠两种状态之间,其实这更可能应该是一个人理性与感xìng交融的最为完美的状态吧。
其实,张文德接着想着,从长远来看,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没有必要让人去思虑的,什么正义〔么邪恶〔么公平〔么异端,人一旦闭上眼睛这些东西就一定不复存在了,而你生前所对他的思考都会因你的离去而离去人有的时候,不,人大多的时候其实是不明白这一点的,他们费尽心思地想去处理好这个问题、处理好那个问题,其实纵使都处理好了,等到你两只眼睛一闭上的时候,这些问题就又该混沌了这可能就是人类永远无法摆脱的、最大的悲哀
“死亡”是上帝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铸就的最伟大、最科学、最公平的法则!
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的思考、我们的一些行为都是徒劳的、幼稚的,苏彤为了我而放弃了自己幸福生活,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在我们这群人中最为理智的就是吴筱月了
有人早就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上帝的笑是一种嘲笑,是对人试图改变个人及群体命运所做出的一切努力的嘲笑,那么上帝最爱嘲笑的是哪些人呢?是知识分子!而且一定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在人类这个自身的群体中被认定是最伟大的阶层,每一个在这个阶层的个体都在贪婪地享受着一种被人仰视的权利,而非知识分子阶层的每一个个体都在尽职尽责地行使着他们仰视知识分子阶层的义务无论是什么形式的,也无论他们口头上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谁也无力改变那么,这就又形成了一个悖论上帝最为鄙视的阶层、最为嘲笑的对象却成为同类群体中最被尊重的对象 有趣,可笑,没有道理
人,其实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
其实一个人有的时候活的太累,就是因为自己给自己背负的精神枷锁太多,如果去掉这些枷锁,那每天的阳光又都是新的了比如我吧,如果我不把老婆孩子当回事儿、如果我不把苏彤当回事儿,如果我不把工作当回事儿,那我的生活不就又是一个全新的样子了吗?人,就是这样
人,就是这样,本来知道自己心灵困惑的症结所在,但就是不肯解开这有时候就有点像有些强迫症的病人,本来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必要的n病态的,然而他却没有改变的意愿,自然病情加重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这样说来我们都有强迫症我们每个人
但正常人与那些真正有强迫症的人还有所不同,正常人所担心的都是现实的、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无法放手的,你假如为了潇洒而放手,那你死都不一定能够瞑目正常人有时候更可悲
人,什么时候能跳出这个思想上的怪圈,那么,那么人类精神层面上的共产主义也就来临了
张文德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之间胡思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