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沈木星低下头,心底有隐隐的酸楚。
“提这些做什么呢,我们现在多好。”
严熙光摇摇头,说:“我在国外的时候,有一次和史磊摆摊,被巡逻的警察追,我抱着衣服躲在水泥管里一整晚没敢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起这些,以前在深圳的时候,他讲得都是如何创业如何风光。
难得他吐露心事,沈木星秉着呼吸安静的听着。
“那一晚也是正月十五,月亮特别圆,像你十□□岁时的脸,我当时特别想你,我在想,是不是我有多怨我妈妈,你就有多怨我。”
沈木星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怨。
真的,她苦苦等候的那些年,和他的艰难岁月比起来,简直舒坦多了。
曾经或许有怨,但如今沈木星一个字都不想提,都过去了,她庆幸,她感激。
沈木星在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脸颊上蹭了蹭,说:“熙光,你说,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分开,会是什么样子?”
严熙光笑了笑,想不出来。
沈木星又说:“会不会,孩子都打酱油了?”
严熙光回答:“不会,我不喜欢孩子,不要。”
“你不想要孩子啊?”她试探着问。
“不想要。”
“为什么啊?”
“烦。”他说:“他会往我的衣服上蹭口水。”
沈木星忍不住笑话他:“你有时候还真是幼稚。”
严熙光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说:“木星,没有如果,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嗯,我明白。”
143
一过了十五,日程表满满的严熙光就不得不立刻回到深圳去,沈木星也给沈冥买了机票,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家乡。
临走的时候母亲给沈冥拿了一笔钱。
“你弟弟不要,你替我给他拿着,深圳物价高,用钱的地方多。”
“妈,有我和严熙光在,还能让你儿子饿着?”
“你花钱算你的,我拿钱算我的。”
“妈……”
“听妈话,拿着,我欠这小子的。”
沈木星知道,母亲一直因为沈冥犯罪的这件事深感愧疚,她清楚的知道,沈冥年少时之所以那样犯浑,和缺少父母的关爱有很大的关系。
沈木星把钱收了,回深圳的时候存到了沈冥的新□□里。
沈冥入狱六年,所有的见闻都还停留在十八岁。
这是他第一次坐高铁,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吃到槟榔,第一次坐……
凯迪拉克。
下了车,史磊就派人把严熙光接走了,又安排一辆车送姐弟俩回家。
沈冥一坐进车,眼睛都直了。
“姐,你租的车?”
“不是,是你姐夫朋友的车。”
“这么好的车……你发财了?”
沈木星笑了笑:“我呢,刚刚失业,现在接到了新公司的面试通知。但是你姐夫比较厉害,车子房子都是他买的。”
沈冥微微诧异:“那他是做什么的?”
沈木星又笑了:“还是做裁缝呗。”
沈冥问:“做裁缝能赚那么多的钱?比夏成赚得多吗?”
沈木星想了想:“夏成赚多少?我没听。”
沈冥回答:“一个月五六万还是一年五六万来着?”
沈木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弟,你要记住,赚多少钱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
沈冥说:“在深圳不就是这样吗?”
沈木星摇摇头:“有的人因为赚了钱而变得更好,有的人却因为赚了钱而变得很惨,在哪个城市都是这样。我不图你赚了多少钱,我只希望你做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像我男人一样。”
沈冥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明明只差一岁,怎么姐你现在像个老年人?”
沈木星说:“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十八岁呀!”
沈冥收回手,目光闪了闪。
沈木星见他再看窗外的街景,高楼林立的繁荣景象在他灰暗的瞳眸里倒映着。
她说:“弟弟,你现在就当自己十八岁。”
“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你有姐姐我爱着你,你有姐夫做靠山,你去征服这座城市,找一份你喜欢的工作,再找一个老实的姑娘,怎么样?”
“可我有案底。”
沈木星想到了严熙光昨晚发生的一句话,认真的看着沈冥,说:
“没办法啊,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沈冥欲言又止,看向窗外。
严熙光的电话打过来,沈木星接起放到耳边,他平稳的声线传到耳朵里:“木星,到家了?”
“还没呢,快了。”
“你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搬过来,今晚我和沈冥帮你一起去搬。”
“好,你快忙你的吧,不用操心我们两个了。”
严熙光又补了一句:“你让沈冥写简历,现在是年后,很多公司都开始招聘了。”
“知道啦,挂吧挂吧。”沈木星笑着说。
正要挂电话,严熙光又说:“木星,明天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沈木星的心漏了一拍,深吸一口气,脸颊漾起一抹微笑,如同这春日的暖阳: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