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顾轻郎心里的恨意来的非常猛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这个能够立刻将他的性命都收拾了的地方和人面前,他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暂且先忍耐了。
“臣侍有罪,求太后娘娘宽恕。”上前一步,有人咬着牙关,跪在冰冷的地面。
“你就是伤了朱婕妤的顾少使?”又是个男妃,果然这些男妃都是些惹人生厌的东西,朱太后的脸色摆的很难看,因为对男妃的不喜欢,她对顾轻郎的态度自然就极为不好。
顾轻郎低着头跪在堂下,暗中握紧拳头,“是。”
朱太后冷冷一哼,道:“以下犯上,大不敬,罚你从此刻起就跪在地上,静跪思过!”
合宫的新人都站着,朱婕妤甚至还坐着,可唯独就是他,因为一个无中生有的罪名而被罚的跪着,顾轻郎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背脊挺的笔直。
“是。”
朱太后说:“你们其他的新人都看着,哀家的眼可是清清明明的,容不下沙子,宫里的尊卑次序,后妃条例,你们都要牢牢的记在心上,如果有人再犯错,定惩不贷,顾少使就是让你们看到的例子!明白吗?”
“臣妾(臣侍)等明白了。”深宫太后的高声之语,深然严肃,听在其他等新人耳中,大家都只觉得句句凌厉,字字惊恐。后宫果然是个很恐怖的地方,看看人家顾少使,这是得罪了谁啊这是。
顾轻郎此刻的内心,恐怕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不下百次。
望着屈辱的跪在堂下的男妃,朱婕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暗中发笑,看到这个男妃受罚,她仿佛就看到了自己那个讨人厌的哥哥也在受罚一样,还有刚刚那个顶撞太后姑母的容贵嫔。
哼,她才不怕他们呢,现在她进了宫,她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这些男妃分夺皇上的恩宠。
悄悄的用拇指从自己的手腕处拂过,望着手腕处那一点点隐晦的淤青,朱乐瑶抿着嘴角柔柔的微笑起来,虽然她自己捏伤自己的时候很疼,但是看到了结果,也就很值了。
顾轻郎是吧,呵,他是个什么东西!
萧崇一进乾寿宫的时候,还只走到大门口,看到的就是顾轻郎僵直跪在地上的背影。那个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少年,笔直的跪在地面,寂静无声。
少年的腰精瘦,四肢修长,他从大门处望着他的背影,就觉得他一定是个极为狂妄的年轻人了,而根据之前的不愉快印象,这个年轻人也的确狂妄。
可是现在,他怎么一个人跪在地上,而他身旁的新人都是高高的站在的,更有甚者,在他高堂上坐着的可是各式各样的男妃和女妃。
萧崇的眼神暗了暗,走进了内殿。如果不是他特意吩咐御前的太监们不要喊驾,或许这精彩的一幕,他还看不到呢。
萧崇站到乾寿宫正殿的堂上,对着朱太后淡淡的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一转身,萧崇撞见了一双看似漫不经心逆来顺受,其实眸底深处却藏着受辱和倔强的黑色眼眸。
是顾轻郎,他定定的看了萧崇一眼,直到发现萧崇也在看自己后,他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这个宫里的人有病,他讨厌这里的一切,包括这个掌控着一切的皇帝!仇恨席卷在阴暗的内心深处,从五脏到六腑,他本来就是个已经无药可救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