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等宫女升为二等功女,可名额却只有一个。那宫女为了能够往上爬,便诬陷春丛与太医院一个时常来秀女宫送药的小太监私通。
其实那小太监与春丛乃是同乡,所以才更亲厚些。那宫女使了手段,将春丛和那小太监关在了一间房间里头,再禀了管事姑姑,欲陷害春丛。
那小太监很有义气,任凭管事姑姑打了他十大板子,都抵死否认。幸好这时候定妃经过,为春丛说了话,又说自己瞧见那宫女将春丛哄骗到那间房间里,春丛和那小太监这才被还以清白。
也正是因为这个,春丛才对定妃格外死心塌地。若是没有定妃,可能自己和那个小太监的两条命,都会不明不白地没了;可是现在定妃突然提到这件事,春丛这才惊觉,别人都是施恩莫忘报,可定妃却是将此事记得清清楚楚!
又或者,定妃就是看准了那太医院的小太监某天能为自己所用,这才出手相救呢?
这揣测实在太过险恶,春丛的心一霎那全都凉了。
然而事已至此,春丛也只能咬咬牙答道:“奴婢明白。”
“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做,对你我都好。”目的已经达到,定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贤妃的毓德宫虽然是铜墙铁壁,但是除夕宫宴,她定然会出席。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趁早准备好一切。”
“是。”春丛点头应下。
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宫里头的年味渐重,各宫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一众事务,然而在这个喜庆的时候,春丛的心却重千钧。
真的要听定妃娘娘的话,去找同乡的那个小太监帮忙么?
可事实是,当初的确是因为小太监跟着太医大人负责各位秀女的平安脉,自己又在秀女宫里头伺候,所以两人才分为熟悉亲厚些。及至自己跟了定妃娘娘去了慈庆宫、辗转到这永和宫,早就没有时间和机会与他联系了。这个时候贸然去找他,又是掉脑袋的差事,自己可做不出来这样子的亏心事!
可是若是不去找他,娘娘想要的秘药,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时候正是年关,除了这要命的差事之外,宫里头其他的差事也很多。春丛一边应付着其他一众日常差事,一边还为这件事情伤脑筋,真的是寝食难安。
然而该做的差事还是得做。
为了挑选过年时摆放在正殿里头的水仙盆栽,春丛去永和宫的小花房里头找了那擅摆弄花木的小宋子。
自从上回小宋子培育出珍稀菊花之后,定妃便特意让底下的人辟了一个小花房,交给小宋子打理。
“春丛姐姐,今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小宋子一直都很知礼,再加上长得清秀,不知迷倒了多少永和宫的小宫女儿。大家在私底下纷纷感慨,若是小宋子不是太监,那该多好?
此刻在微醺的午后阳光下,小宋子站在花木之后,冲着春丛微微一笑。虽然心情仍旧沉重,但是春丛却突然觉得好受了些。她扯出了笑脸:“我来取过年时摆放在正殿里头的水仙盆栽。”
“是。”小宋子点了点头,一边带着春丛走到了摆放水仙的角落,一边关切地问道,“姐姐这是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莫不是被娘娘责罚了?”
若是简单的责罚,那就好了。春丛在心里面暗暗叫苦,但是面上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去接小宋子递过来的那盆开的正灿烂的大水仙盆栽。
但是小宋子突然又将水仙收了回去,看着春丛认真道:“春丛姐姐,这水仙虽然清丽香雅,但其球茎和花中可都含有毒素。因此摆在正殿远观尚可,万万不能摆在娘娘寝殿里头。”
春丛一怔:“这你不说的话,我倒是不清楚。”这水仙清雅脱俗、香气迷人,因此常被摆设在殿里头供人观赏,可谁知道它竟有毒呢?
小宋子笑了笑:“若是不擅花木的人,自然轻易不能得知其毒性和忌讳。也有很多人因为甚爱此花,将其摆放在寝室里头,因此莫名其妙身子抱恙呢。所以奴才才特意交代姐姐一声,省得这花儿惹出麻烦来。”
春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接过了小宋子递过来的水仙盆栽,突然一愣:“小宋子,你对花木的药性十分熟悉,对吧?”
隔着雅致好看的水仙茎叶,小宋子笑的自负:“那是自然。不瞒春丛姐姐,奴才入宫之前,也曾在一家药铺帮工,因此比起一般的花匠,对于花木的药性了解得要更加透彻。”
春丛闻言,心内的想法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可有那堕胎的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