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脚步声往着她这里来时,连翘很巧的在那个时间点被某种声音惊醒,淡淡的阴影遮挡住铺在她脸上的灯光。
午夜钟声敲响,轻轻抚上她脸颊的手力道有多么的温柔,内心里就有多么的绝望,绝望到她想狠狠拿开他的手,冲着他大喊大叫。
“厉列侬,请你睁大眼睛看,看看我到底是谁。”
垂落在沙发上的手逐渐收紧,还没有等手扬起。
融融的声线:
“以前,你总是想方设法要怎么打开我书房房间门,打开我书房房间门后呢,又想方设法想如何才能在我的书房呆更久的时间。”
“一切一切都还在,就是——”那道呵气声钻进她耳畔:“你却不在。”
看来,厉先生又发病了。
厉列侬也只有在发病时手指力道才会这么温柔,也才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即使那听起来是极其普通的话。
但语气甜蜜如斯。
一旦绝望来到鼎盛时期就会变成麻木,紧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指尖冰冷成一片。
竖着耳朵,连翘还想听点从厉列侬口中听出点更加肉麻的话。
最好顺便他能回忆一下他和许戈上床的姿势,到时候,等有一天她和他撕破脸了她也许可以拿这些话来嘲笑他。
可没有!
长时间沉默之后,他抱起了她。
他抱着她在午夜的长廊行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就生怕脚步一重了,她就会像是那颗易碎的珍珠一样。
破碎,变成粉末,消失不见。
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
为她脱下拖鞋、为她整理头发、再到他用唇轻轻触碰她的唇,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让连翘忍不住在心里怀疑。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厉列侬。
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遮住额头的黑色毛线帽,站在广场上,被古老的建筑群包围着,咋看让人会直接联想到少女们心目中的优质偶像。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丰富的内心世界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国王:
会在危难中毫不犹豫向身边的人伸出援手,会和你分享他喜欢的音乐和旅行图片,会微笑拍着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的肩膀告诉他那没什么,会在人们需要帮助的时间里掏光裤兜里所有的钱。
“嘿,嘿,不要被他外表所欺骗。”许戈曾经和连翘这么说。
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手伸向天空,让正午的日光从她指缝里穿过:“他比谁都冷酷,冷酷到偶尔会让人觉得他的脑组织是冰凉的。”
那天,在旷野中,和她们在一起的还有1942几位女成员,那都是在十五、六岁的女孩,其中有一位最小的那位叫做伊莎贝尔。
伊莎贝尔是一名凯尔特后裔,也是前领导人从爱尔兰带回来的孩子,她说她以后要嫁给她们年轻的领导人,就像电影《燃情岁月》里最终和布拉德皮特结婚的印第安纳的小姑娘一样。
巧的是那位印第安纳小姑娘也叫伊莎贝尔。
她的话让许戈笑了起来,她问小姑娘:想不想知道她们年轻的领导人对自己未婚妻都干了些什么?
“他呀,曾经把我关进水牢里一个礼拜,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不多出一秒,不少出一秒,谁说都没有用。”
提出反驳的人是比伊莎贝尔大一些的姑娘,她去年刚刚来到1942:我不信,我妈妈说历先生最听你的话。
许戈挑了挑眉头:“我也以为他最听我的话。”
载着孩子的农用车在田埂上颠簸着,许戈开车,连翘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小姑娘们在露天的后车厢里唱着民谣。
许戈问连翘: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听了心里应该有点高兴,对吧?
“你这话想表达的是什么?”连翘邹着眉头反问。
对于她的质问许戈再也没有说什么。
孩子们的歌声停止之后,许戈目光凝望着远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比起那一百六十个小时,更让人痛苦的是不被自己所爱的人信任。
几天后,连翘才知道1942的水牢和水没有任何关联。
所谓水牢是有人操作的、类似于冰室的房间,他们按照你身体能承受的范围计算出房间温度。
曾经在水牢里呆过的人用“就像是大冬天里站在及腰的河里,冷得牙关都在发抖,以为会将被寒冷击倒的时候,有人递给你一颗巧克力,如此循环着。”
连翘还知道,许戈真的曾经在水牢里待过一个礼拜,而且是厉列侬亲自下的惩戒。
其原因是由于她的疏忽导致1942的一名成员失去了双腿,而且是在经期来的时候接受的惩戒,许戈曾经用这个原因请求能把时间延迟几天,但被厉列侬驳回。
当时,连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打听这件事情,等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之后,连翘发现自己还真的被许戈说中了:
其实她心里有小小的快活。
再过一阵子之后,连翘明白了许戈说的话“他比谁都冷酷。”
厉列侬的冷酷也许是与生俱来,这种与生俱来就表现在他即使对你微笑时,眼眸里也凝结着薄薄的冰。
眼前这位把唇轻轻贴上她额头的人真的是厉列侬吗?
1942领导人会去拥抱从战场回来的士兵,会和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握手给予鼓励,会亲吻那位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的手背。
会把正在哭泣的孩子拥抱在怀里。
但,这些都是被编进他日程记录表里,类似于某政要带着大批媒体去探望某福利机构的行为。
所不同的是历列侬把他的行为演绎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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