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西弧割,而让给他呢?飞扬拨扈的西弧割、不负责任的马万里和平庸无能的白五尚。这样的组合所领导的白藕旗在近二十年的发展中,并没有落后于曼狂沙的红花旗和藏青叶的青叶旗。相反,由原来公认最弱的一旗发展为与其余二旗并起并坐,即便不尽归功于他这个旗主,起码也有几分别人难以逾越的功劳。
费日一想到这里,忙起立说:“现在我还不宜用真名,白旗主叫我贝阳、贝小子都可以。”
白五尚微笑说:“连马老都叫你贝先生或小兄弟,我这个尸位素餐的旗主又怎么敢叫你贝小子?”
费日还以微笑说:“无为而天下治,如果这阿勒部落多几位像白旗主这样的尸位素餐者,又何必小子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路?”
白五尚眼中精芒一闪,又回复到平常的浑浊,坐下说:“难怪藏旗主说,跟贝先生聊天是一件让人快意的事!看来,今天老朽的冒昧来访还真没找错人。”
“好了!好了!”马痴在一旁不满地说:“白老儿一来,什么场面都变得文绉绉,一来一往的让人索然无味。我不信你来这里就是讲客气话的,好事,大家痛痛快快摊开了说。”
白五尚虽对费日不大了解,但有藏青叶的推荐和马痴的赞同,再加上自己对天下大势的分析来看,能得苍天畔破例任命之人,又岂是庸庸之辈。这世上,最容易合作的莫过于两个聪明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底牌,也对对方的底牌有所了解。这样的谈话最是能够达成一致,而且双方还不会后悔!
在外人看来,现在的阿勒部落好像正处于历史上最癫峰的时刻,人口的增长,土地的开拓,各旗之间的和睦相处,年轻一代正在日益崛起。但跟所有的历史朝代一样,最鼎盛的时期也往往是暗藏着最大的动乱因素的时期,如果不能过这个坎,阿勒部落不是被人所吞并,就是回到百年前的四散游牧,听天由命的状态。
白五尚深深地看了费日一眼,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倒了一杯奶茶,边喝边说:“贝先生,我想知道,如果阿勒部落全力协助玉瓯国,能得到什么保证?”
费日心想,你这只老狐狸口气也太大了吧,嘴上却笑着说:“你能保证阿勒部落会全力协助玉瓯国吗?”
“不能!”白五尚摇头说。
不能!既然不能,你说这有什么意思?费日翻了翻白眼,一句不说。
白五尚说:“假设!”
费日说:“我又不是玉瓯国国王,没法给你们任何保证。就我个人的观点来说,每个民族都有其独特的传统,优秀的文化。只有保留这些与众不同的特点,一个民族才能成为自己,否则,就会被别的民族所同化。如果这种同化是该民族绝大多数成员所向往、所赞同的,那也没什么不好。但如果这种同化是伴随武力征服、强力压制的,那么就是对一个民族的灭绝,是任何一个明事理的君王所绝不允许发生的。”
白五尚又说:“对于阿勒部落当前的状况,你有何见解?”
开始考我了!费日知道,如果回答得好,那么就意味着合作的开始。如能得到白藕、青叶两旗支持,此行就成功了一半。
阿勒部落的最终权力集中在九老会,由红花、白藕、青叶三旗各出三位长老组成。日常事务由长老投票,多数决定;遇重大事务,则需要三份之二以上的多数通过。旗主一般兼任长老,但部落首领不兼任长老。所以,现在的九老会除红花旗三位长老掌握在曼狂沙手中外,还有青叶旗包括藏青叶在内的三位长老和白藕旗的马万里、西弧割和白五尚。部落首领对长老会的决策有驳回权,但如果两次驳回后,长老会仍以三份之二以上多数通过,部落首领必须执行。这就是说,如果费日与藏青叶、白五尚和作,以藏青叶在青叶旗的威望,当可拿到青叶旗的三票,加上马痴、白五尚。即便西弧割反对,也能保证最少五票的优势。
费日说:“我只想讲个故事”
白涌泉当然知道,他们几个跟费日讨论什么的时候,一旦费日开始讲故事,往往大事底定。所以,就放心地拉过一张椅子,一副听故事的乖宝宝的样子。
“从前,有两个国家,分别叫虞和虢。这两个国家比邻而居,旁边则是另一个叫晋的大国。晋国想吞并这两个国家很久了,只是如果攻虞,则虢来救;想要攻虢,则虢与晋交界只有一个险峻的关口,难以攻取,所以一直未能得逞。这时,晋国一方面派人在虢与虞相邻的关口惹事生非,引起两国不快,另一方面派人带着晋国王最珍爱的美玉宝马,向虞国王行贿,要求借道进攻虢国。虞国王一时被美玉宝马所惑,不顾大臣反对,借道给晋。晋得以顺利绕过险关,灭了虢国。正当虞国王沉迷于美玉宝马时,晋国军队已到了城下说,既然昨天你能借路给我,不如今天把国家也借给我吧。一月之后,晋国王在见到囚笼内的虞国王时说,我只不过把马放在自家别院的廊里,玉存于另一个仓库,却一下子收获了两个国家。难道世人只知道眼前利益,忘了什么叫唇亡齿寒吗?”
白五尚长叹说:“好一个假道伐虢,好一个唇亡齿寒。抛开阿勒部落因为马病而落在别人手中的把柄不说。权力比美玉和宝贝更有诱惑力!别国权贵的随心所欲和奢靡淫逸不可避免地污染到了这片圣洁的草原。如果,只是这些,我相信阿勒部落还有着一批明智的人,能够自行扭转局面。可是”
费日心里一紧,知道最关键的问题马上就要出来了,忙追问了一句说:“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