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用小弯刀将她脸颊两边的发丝,整理成相同的长度。
整齐的发丝,簇拥着巴掌大的鹅蛋脸儿,肌肤胜雪,唇若涂脂,柳眉凤眸,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然后,他绕到她背后,把她参差不齐的长发,削成齐腰的长度,拿发簪笨拙地给她亲手绾发。
“血族太后相助,我才得了那两张药方。御蓝斯四面是敌,境况尴尬,你不愿拖累他,想让他顺利登基,才与他和离。与我成为夫妻,正好可以断了他的念想。这是我
们婚前商定过的。”
锦璃木偶一般,一动不动,由着他摆弄。
“既如此,你放谨儿回狼族,一日收不到他安然抵达狼族的飞鸽传书,我便一日不回你的寝宫。我还是住在这座院子里。”
说完,她随手,摸过他搁在桌面上的小弯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凤眸淡漠幽冷地看着地面。
“康恒,你自己考虑清楚。”
康恒无奈轻叹,心里却在计划着,如何在路上截杀南宫谨。
“璃儿,我答应你就是。”
他半跪在她身前,把她手上的弯刀收起来。
发髻高高堆叠绾起,她颊边垂着整齐的两缕,异常清丽美好。
他轻轻地,试探着,把她揽入怀中,“璃儿,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必对你有求必应。”
锦璃却仿佛没有听到他温柔似水的话,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阴冷地提醒,“不得在路上截杀谨儿,我要请我父王亲自把谨儿送达狼族。”
康恒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忙松开她,“锦璃,宁安王恐怕不愿同你讲半句话。”
锦璃倒不担心这一点,她再不理会他,朝着寝殿走去。
“我和谨儿在这儿等着,你去请父王。他若答应,你再不必为我儿子的事费心,我也会安分当你的皇子妃。他若不答应,谨儿便留在我身边,四殿下也将多一个继子。”
康恒挫败地叹了口气,只能派人去把宁安王请来。
*
一个时辰后,宁安王乘坐马车抵达碧荷宫门前,不巧,王绮茹正下来肩辇。
上午,皇贵妃册封大典,他这前夫亦是不得不于阶下低头俯首,高呼皇贵妃千岁千千岁。
王绮茹看到他下马车,摆手示意宫人们退下,兀自进入宫苑中。
锦璃刚换了一身淡粉色宫装,带着南宫谨,与康恒一起跪下迎驾。
瞥见父亲在后面进来门槛,锦璃不禁多看他两眼。
苏世韬始终盯着王绮茹贵雅惊艳的背影,两人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此时身影相称,他却反显得苍老,神情威严内敛,却分明矮了半截。
而王绮茹一身绛紫色锦绣牡丹凤袍,妆容浓艳精致,从头到脚,奢华娇艳,容光焕发,完美倾城。
锦璃忍不住无奈叹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王绮茹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兀自轻提裙裾,进入寝殿内。
苏世韬硬着头皮跟进去,正在犹豫该不该跪下行礼,便听到王绮茹冷声讽刺。
“宁安王,见到本宫,你竟大不敬地不跪么?”
苏世韬无奈看她一眼,只得跪下,“臣,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臣此来,是打算亲自送谨儿回狼族。”
王绮茹不让他起,冷眸看向进门来的康恒和锦璃,不动声色地浅扬唇角,对南宫谨伸手,“谨儿,你皇外公想和你下棋,陪皇外婆去吧。”
“呃?皇外公?”南宫谨愕然寻思半晌,小脑袋方才转过弯来,外婆说的皇外公,不是苏世韬,而是——康邕。
小家伙百般为难,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外公,又看娘亲。
锦璃亦是有些措手不及,见康恒脸色难看地僵冷不语,她挑眉一笑,“谨儿,皇外公宣召,是不能抗旨的,随皇外婆去吧。”
“是,娘亲。”
王绮茹当即又起身,牵着南宫谨便走。
经过康恒和锦璃身边,她视线在锦璃怪异的发髻上微顿,冷声警告道。
“四殿下,你母妃兰妃,模仿本宫的衣装发饰,以下犯上,罪不容恕。三个月之内,本宫让她披头散发,只能穿寝衣,你回去提醒她,让她好好想想,该如何本分的穿衣绾发。”
锦璃诧异,唇儿圆张。
康恒仿佛被人痛打一掌,半晌无言。母妃模仿王绮茹,不是一日两日,这样的罪名,倒不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