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来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娘娘,奴、奴婢不敢。”好女不吃眼前亏,赶紧开口求饶要紧。
“不敢?”独孤皇后冷笑一声。
“母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饶了她吧。”杨勇说情道。刘璃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可独孤皇后却对杨勇的话置若罔闻。
“娘娘,紫音敢用身家担保,刚才亲眼见到在御花园的月季花旁,皇上握着陈宣这个贱人的手,分明就是她在无耻地勾引皇上!”刚才扇她耳光的那个宫女连忙说道。
哦,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陈宣。
“娘娘,”刘璃转了转眼珠,她记得史书上记载独孤皇后最喜欢月季“其实刚才皇上见御花园的月季开得非常艳丽,便吩咐奴婢采摘一些送到娘娘房里。可奴婢不小心被扎到手,皇上体恤下人,这才帮奴婢看了看手上的伤口。”
独孤皇后听后,脸色稍稍缓了一些,不过仍余怒未消。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娘娘您雍容华贵,艳压群芳,恍如仙人,岂是我们这些凡俗女子所能相比。有了娘娘您,皇上又怎会将其他女子放在眼里。”刘璃再接再厉地发挥她的拍马屁功。
这时,一阵低沉的笑声从皇后身后传来:“好厉害的一张嘴啊。”
只见独孤皇后秀眉一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阿摩,你来了!”
犹如拍电影一般,一大群人再次齐刷刷地跪下,换了台词高喊道:“参见晋王殿下。”
刘璃好奇地悄悄打量来人:虽然穿着简朴,却掩饰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线条优美的薄唇挽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浅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这里只有一个男人会被称为晋王,那就是她这次的任务目标——隋炀帝杨广!
隋书炀帝纪记载:杨广“上美姿仪,少敏慧”果然,这位未来的暴君,还真是位货真价实的美男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杨广唇边的弧度更深,有意无意地瞥了刘璃一眼。
杨勇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忿忿地转身离去。
独孤皇后见状皱了皱眉,随即慈爱地问杨广:“阿摩,一路上很辛苦吧?”
“让母后挂念了。儿臣想和母后好好说些体己话,”他看了看刘璃“母后就不要和这个奴婢一般计较了。”
独孤皇后满心都在爱子身上,只见她把手一挥,喝道:“这次便饶了你,下去吧。”
随后,这个高傲的女人便在杨广和宫女们的簇拥下离去。
离去时,杨广回过头来深深地瞥了仍旧跪在原地的刘璃一眼,浅褐色的眸中似乎泛起了一丝浅浅的波动。
稍后,等刘璃回到住所,等待她的是一道调往浣衣局的谕旨。
杨广
前往浣衣局报到的路上,刘璃边走边整理思路:就目前的状况看,独狐皇后喜杨广,恶杨勇,历史正是按照它既定的剧本在上演,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妥啊难道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又犯了迷路的老毛病——不知自个儿身在何处了。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极偏僻的地方,周围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扶着身侧的假山叹了口气:浣衣局在哪个方向啊?
突然,她听到身旁的假山里居然隐隐传出了说话声。
“王爷您打算几时回江南?”
“未定。”
“二圣也一直对您赞誉有加,不过现在时机还未成熟。”
“本王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向有足够的耐心。”
刘璃大惊,这假山之中居然有密室!而且,正在密谈的两人中的一方,听声音好像是晋王杨广。
“对了,最近皇兄有什么动静?”
“最近他好像将安州总管宇文述调来了大兴城。”
“此人本王也有耳闻。”
宇文述?历史上此人可是杨广的心腹啊,在杨广夺取太子之位时他更是出了大力。现在他怎么成了杨勇那边的人?
难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刘璃赶紧上前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一些,不料却被凸出地面的石头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跌倒了。
“什么人?”伴随一声低喝,一个阴郁男子从假山后走出来。
“哦,原来是你。”随后走出来的果然是杨广。
只见他慢慢弯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掠过了一丝惋惜之色,很快又被冷酷的神色所代替。
“陈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薄唇微启,明明像是耳语呢喃,却仿佛一根极细极细的线,从刘璃的耳蜗穿入直刺心房,最后化作一股寒气在四肢百骸游走。
此时的杨广,和白天所见的那个杨广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
“王、王爷,她是乐昌公主的妹妹”一旁的阴郁男子神色复杂,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停留在杨广的唇畔:“清河公,本王知道乐昌公主是你的爱妾,但这个世上能保守秘密的——”
只有死人。
刘璃额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看来这位阴郁男子就是杨广的心腹之一清河公杨素了。并且听他们话中的意思,他也是陈宣的姐夫——
“姐夫,”她先是对着阴郁男子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又看向杨广“王爷,能保守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有一种人,那就是——自己人。”
“哦?何谓自己人?”杨广眯了眯那双浅褐色的眸子。
“陈宣能帮助王爷尽快得到想要的东西。”她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下了赌注。
杨广的瞳孔骤然一缩,忽然笑了起来:“哦,你倒说说看,本王想要什么东西呀?”
刘璃也笑了笑:“宫里谁不知道王爷生活简朴,晋王府久未修葺。王爷更是不近女色,除了王妃,再无别的姬妾,就连府里的侍女也都是老丑之辈难道这一切,不是王爷为了博得二圣的欢心得到太子之位而采取的策略吗?”
“一派胡言!”杨广脸色一沉“自古长幼有序,太子理应由皇兄出任,本王怎会有非分之想。”
“王爷,您这样想就错了。”刘璃慢慢平静下来,口齿更加流利,笑得愈加灿烂“依陈宣之见,出生顺位与治国才能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更何况优者胜,劣者汰”
杨广的眼眸深不见底,但刘璃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掠过的一丝诧异和震动。
“好,那你说说,你能怎么帮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王爷”杨素刚想开口,却被杨广的眼神阻止了。
刘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王爷觉得如今皇后对太子的印象如何?”
据史书上记载:这场太子之位的斗争中,独孤皇后才是决定性的关键人物。
“皇兄奢侈过度,纳妾无数,自然是犯了母后的大忌。”
“但是,皇后虽然爱王爷,恶太子,但却也恶之不深,并没有达到下定决心废去太子的地步,不如听陈宣说上两句?”按照历史,这本来该宇文述帮杨广想出的办法,现在只好由她说出来了。
“说。”
“王爷只需做三件事:第一,皇后厌恶太子主要是因为太子宠爱云妃,而冷落正室元妃。目前元妃病入膏肓,御医诊断其将不久于世,如果到时传出元妃死于中毒的流言,皇后对太子必会有所怀疑,这样就加深了她对太子的厌恶;第二,大家都知道太子一向讨厌王爷,如果王爷适时再演一出苦肉计,使皇后认为太子要加害于你,动皇后之怜,激皇后之怒,更加深她对太子的厌恶;至于第三——”
“快说!”杨广着急地催她。
“陈宣怕全说了出来,无命走出这里。”她眨了眨眼睛。
杨广了然一笑道:“本王不杀自己人。”
直到进入浣衣局,刘璃才松了一大口气。刚才自己处惊不乱的表现,几乎可以媲美邦德了,值得表扬哦。至于那个宇文述难道杨广的命运改变,真的会和他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