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婶子就没敢登门。家里有一个读书的娃那可就要全家人勒紧了裤腰带供着,她哪好意思再求上门,这才去求了阿牛婶。
阿牛婶儿手里虽然不舍,可她和四婶子一起卖的吃食,赚了多少两家心里都有数,这要是不借,倒显得生分了,只得硬着头皮借了出去。
“当家的,你说,这李四家的要是还不上,那可咋整?”
“你要怕,当初你就别借,这借都借了,你还在这儿嘀咕这个有啥子用?”李阿牛当初就有些反对,这会儿看着媳妇着急,话说的就有些冲。
“俺这不是心里没底吗,还了丫头的2两,这手里好不容易攒下了2两,又全借给了他们家,俺能不担心吗?”被当家的一训,阿牛婶儿心里更不好过了。
“谁让你穷大方,你看小五那丫头,秋天那会儿俺去帮着收的粮,那要是全卖了,少说也有好几十两的,可李四家交不起赋那会儿,也不见人家出头帮忙。这该抠门儿的时候那就得抠叟些,别装那个冤大头老爱献欠儿。”
“你这会儿知道说俺了,当初俺跟你商量那会儿,你咋不说?”阿牛婶儿心疼银子,又被当家的说了,心里也憋着气。
“俺那会子点头,可哪想着你一下把家里的银钱都借了出去。”两人吵架斗嘴唧膈了半天也没吵明白,反正钱已经借了,现下再后悔也晚了,家里还有不少事儿要忙,两人这才互相憋着口气儿下了地。
这两家都没找上司徒嫣,自然她也不知道这些事儿。亮子走后,司徒嫣隔三差五的就会去看看亮子的儿子毛头,因着孩子头发稀稀拉拉的,所以亮子爹给起了这么个名字。亮子爹早年戍边时,摔断了腰瘫在了炕上,这才得以免了役,整日的待在家里,司徒嫣去了这么多回,竟然一次也没碰上,起先还以为这亮子爹早不在了,还是问了李大郎才知是瘫在炕上了。
眼看着天越来越暖,下了种后村民地头的蓄水坑也空了,山上的雪化了后一时山里的水源还有水,所以村民们也没急,等到浇了地再想蓄水时,水源却又干了。只得赶着牛车从河里挑水。
也是老天开了眼,入春后的第一场春雨盼了近三个月终于下了起来,春雨滋润着万物,一夜间大地就穿上了绿色的新衣,男人们聚在田间地头高兴的举着双手庆祝。妇人们将赚了一冬要洗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就着雨水洗了个干净。
司徒嫣将家里大大小小只要是能存水的全翻了出来摆在院子里,又将地里的水窖全打了开存雨水。整忙了一夜天亮雨停了才上炕歇下。
有了这场雨,至少一二个月内是不会再缺水了。
一家人忙过了春耕,比起村里不租官牛的人家,司徒嫣家春耕结束的时间整整提早了半个多月。再有两天就到了二十四节气的谷雨,总算得空儿可以歇上一天。三郎和四郎的春耕假放到三月十五。四兄弟除了白天种地,早上坚持练箭打拳,晚上也没忘了读书。
二郎一大早就硬拉着还在看书的三郎和四郎背着筐出了门。难得三人想要出去玩会儿,司徒嫣自然高兴,叮嘱一声就由着他们跑出了门。
她自己则带着雪狼又进了山,昨天她发现了一处断崖,上面长着三株紫芝(灵芝的一种),只是当时时辰不早了,这才没摘,这会儿带了绳子揣着匕首,开始徒手爬起了断崖。
攀岩对前世的司徒嫣来说只能算小菜一碟,可这一世,她这副身子虽然也锻炼,可毕竟年纪太小,手脚太短,十五、六米高的断崖看上去竟然像是三、五十米那么高,又没有攀岩专业的绳索快挂,只靠徒手爬爬歇歇的,花了有近一个时辰才爬到了紫芝边上,先四下里看了看,这珍药边上难免不会有什么毒虫蛇蚁的,免得一个不留神,着了道儿送了命可就不值了。确定周围没有危险,这才将腰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将紫芝摘了下来,直接收进了戒指里。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她可不想一个不甚再丢了。
这上崖容易下崖难,这会儿手脚轮着使力,中途还歇了三次这才爬了下来。看了看天色,午时都过了有一会儿了。心里虽急着回家,可手脚根本使不上力,只得坐在地上歇着,又耽误了有一刻多钟,这才感觉稍微缓过来一些,怕大郎几人在家等的急,只得强撑着身子和雪狼一起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