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住的这几天里,虽然有点闷,但这儿的伙食不错,陶乐西每次都把饭菜吃个一干二净,每只盆子都像给猫舔过似的,干净得可以照出人影。擦擦嘴后,陶乐西拨通了自己留在柳元卿手里的手机号码。
电话那边的等待声才响,马上就被人接听了,速度之快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一直盯着手机响。
“是柳元卿吗?”虽然她把手机留给柳元卿,但这几天每次打过去有时是朱载烈接的。
“乐西,是我。”温文儒雅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听得人心儿又甜又软“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皇宫的菜味道不错。”
“”听到这话,对方有片刻静默“那你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了?”语气有点忧伤“我知道京城有家很好吃的饭馆,你一来就住进皇宫,我还没机会带你去吃,那儿的东西是全国有名的。”柳元卿热切地说。
陶乐西想不到自己随口说的话竟然让柳元卿有那么大的反应,当即又甜蜜又窝心。
“过两天,我向皇上提出出宫,到时候你和朱载烈也要及时进来接我们。”
“好!我这就跟载烈说。”柳元卿兴高彩烈地回答。
“哎,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阴天师你找到了吗?有没有问到五星连珠是在什么时候?”
“”接下来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喂柳元卿”陶乐西小小声地唤道,看他是否还在听。
“你就不能忘了这事吗?”柳元卿突然大吼。陶乐西当场吓了一跳,第一次听到他说话那么凶,向来他说话都是温和平顺的几时那么大声过。
“我”陶乐西还没说,电话就被挂掉了。
币掉陶乐西的电话,柳元卿放下手机,发泄怒火般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原本还说想等他讲完轮到自己和燃雪讲几句的朱载烈愕然地看着他。
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见过柳元卿这么焦恼不安,烦躁易怒的表情,向来沉稳冷静的人,一旦情绪失控比平常人更令人感到可怕。
“元卿,你真的那么喜欢陶乐西?”那女人相貌平凡得可以,又贪财又固执,还外加自私自利,任性无礼,最多就是个性活泼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可取之处,为什么柳元卿这个风靡三岁到八十岁所有女性,甚至一些特殊嗜好的男性也为之倾倒的美男子会钟情于她?不懂,不懂。
长叹一声,柳元卿缓和了心中过于激烈的心情,看着窗外的流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只知道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痛苦得像在煎熬。每次听到她打听五星连珠的事时,就觉得整个心痛苦得快要爆炸了如果她回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对哦!如果让她找到阴天师,知道了五星连珠的时间就会回去,我怎么没想起来,昨天燃雪还问阴天师来着。”
李燃雪从来不对他说回现代的事,也只字不提五星连珠的事,他知道李燃雪喜欢他,所以根本不认为李燃雪会离开他回现代去,因此昨天路经阴天师的住所时顺口问了。
“什么时候?”柳元卿煞白了俊脸,虚弱地问道。
“十二月十三子时。”
还有三个月。
呆呆地看着被对方挂断后空鸣的手机,陶乐西觉得心里有种翻搅的苦闷,刚开始通话时的柔情蜜意全都飞走了,只留下无以言对的疑问。
看她这个样,李燃雪走过来,拿起她手里的手机道:“如果喜欢,就尽情地和他恋爱跟他撒娇好了,就是因为你常想着以后的事,成天假装出对他的感情视若无睹的样子,所以他才会那么焦躁,那么不安。放开胸怀,和他尽情地相爱吧,即使将来我们回去,也给他们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啊。而我们也能在回忆中永远记住曾经落入古代和他们相恋的美好往事。
“不会有什么‘永远’,也不可能‘一生’,讲那些无法预测,无法控制的未来太虚无了,我们应当把握现在,如果连现在的幸福和快乐都无法得到,还讲什么未来。”
说着,她拿起手机再度打过去,这次很显然是朱载烈接的,只见两人情话绵绵,陶乐西看她笑得甜蜜娇美的样子。
也认真思考起她的话来。
走过莲花池在想,路过御花园时在想,看着风中摇摆的柳条在想,吃饭在想,梦中在想不知想了多久,她终于决定再打一次电话给他。
“乐西吗?”听到对方温雅的声音的那刻,心猛然一恸,两颗泪珠凭空坠落,在光可照人的地上溅出两朵水花。
“”“怎么了?干什么不说话?还在生我的气吗?昨天是我不好,不应该那么大声凶你,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即使不说话他也知道对方是她而不是李燃雪。
听着他的道歉,陶乐西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
“我、我还以为、以为你讨厌我再、再也不会理我”陶乐西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来,说得断断续续的。天知道她竟会那么高兴听到柳元卿的声音,高兴到几乎要放声大哭。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的心是怎么待你,难道你还不明白?”说着,手机里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我我”陶乐西因为太激动了,竟然哭得停不住。
“乐西?你怎么哭了?”电话那边是他焦急的声音“别哭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呜你来,你快来我我要见你”还想说什么,可惜手机没电的警告铃声响起,信号就自动断掉了。
“怎么样?想通了?”李燃雪走进屋来,显然她刚才在屋外的回廊上都听见了。
“嗯!”陶乐西虽然脸上挂满泪痕,但仍重重地点头。
合上手机,忍不住把它紧紧地按在心窝里,因为刚才有心爱的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么做似乎能隔空感受到他的气息和温暖“我决定了,与其害怕承担失去的后果,还不如紧紧地把握现在,牢牢地束缚着对方。不管是多么渺小的一丝一毫都不让它从手中流失。既然我不留在古代,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拐回现代去,这样他就一辈子都是属于我的了!”
看着陶乐西坚定的小脸,李燃雪开始有点为柳元卿担心。
等不到第二天,柳元卿几乎马上就跑来王宫。
“乐西呢?”
李燃雪指了指屋外一片树林子。
“她到那儿去了。”
宁静的树林只听得见风声和秋千摇曳得树枝咯吱作响的声音,他循声而去。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直觉知道是他来了。
他凝望着她坐在秋千上娇小的身影,她静静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也默不作声。
“元卿,你恋爱过吗?”陶乐西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静。
“恋爱?恋爱是什么意思?”好陌生的词语,他从来没听过,也没在哪本书上看过。
仿佛没听见他的疑问,陶乐西自顾自地喃喃道:“所谓恋爱,就像坐在荡来荡去的秋千上一样,往前冲的时候,心会跳个不停,感觉非常兴奋,根本顾不得周遭的一切,可是,往后退的时候,会突然感到巨大的离心力,令到心脏不安地发疼。这就像是越是喜欢对方,就越是担心失去对方的患得患失的感觉。”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猜不透她心里所想,内心不由得焦躁地问道。
“没什么”陶乐西突然跳下秋千“我只是、我只是快不行了。”抬头望着天空的脸,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说什么!你快不行了?”他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惶恐地看着她“你身体有什么顽疾,我即刻求皇上让最好的御医来为你诊治,你一定会没事的。”她的话让他无可避免地往坏处想,当场吓得大惊失色,没有以往的冷静沉稳,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
看他误会了她的意思,陶乐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身体没事,我说的‘不行’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被她取笑,他有点不满,但更多的是心安。只要她没事,怎么笑他都无所谓。这么想时,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在她面前早已被磨光了。
陶乐西收起盎然的笑意,再度叹气:“我说的不行是因为我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真正的感受了之前的种种顾虑再也无法阻碍想要坦率面对的心情。”她露出一个淡柔的微笑。
“我决定了,决定接受这份感情,不再顾虑重重,不再左思右量,我要放开怀抱去爱我早已喜欢的男人,让他所付出的真情得到最大的回报。”
突然间得意料之外的答复,让柳元卿这个向来以稳重沉静著称的谋士兴奋得差点没跳起来。
“真的?”
“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她快乐得像只挣脱一切束缚的小鸟扑进他怀里。
翠绿的树阴悄悄地遮住了两个初尝爱情滋味的恋人,陶乐西和她的恋人交换了一个如风般温柔的初吻。
这天,朱载烈和柳元卿依照约定来皇宫接她们,才离开皇帝的视线范围,朱载烈就想吻住了身边令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不料被一只纤纤玉手挡住了嘴巴。
“虽然我不介意被人看,但是介意做免费表演。”朱载烈朝李燃雪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跟前跟后,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像被施了定身法般僵硬地看着他们,脸部表情统一为目瞪口呆状。
有点尴尬地轻咳了声,低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退下!”淡淡的红晕染上帅气的面孔,小麦色健康的肤色另一个好处是脸红时不大容易看得出,这点帮了他的大忙,如果被陶乐西看到了又该调侃他了。
赶紧瞥了瞥陶乐西,怕她又要取笑自己的情不自禁,不料却看到更震撼的一幕。
原来令所有人变成木雕泥塑的罪魁祸首不是他!陶乐西和柳元卿正吻得难解难分。
好半天,他才缓缓放开她那诱人的唇。只见她脸色嫣红似火,娇艳胜花,眼睛湿润润的,醉人而迷蒙地看着他,轻轻的,像自语、像叹息地柔柔呢喃:“我现在才知道爱情的味道是那么美妙”
“我也是。”他在她耳边的亲昵耳语让她惊羞地发现他听到她的话,两人心满意足地对望着,在对方痴情的眼光中回昧着刚才甜蜜的余韵。
直到李燃雪假装干咳一声后,沉醉于二人世界的两人才蓦然醒觉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乃众人之前,顿时羞红了脸,柳元卿肤色白皙,脸红得像胭脂化开了一般,美艳动人。陶乐西也不差,连耳根、脖子都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
两对儿似乎就这么定了下来,回到安烈王府过了一段甜蜜幸福的日子。每天两对相爱的人或结伴出游,或各自浪漫,过得十分惬意。
这天,陶乐西偶然收拾从现代带来行李时,笔记本突然从背包里掉了出来,翻开在地上,白色的纸上有着用水性笔写的粗黑的大字“我绝对要成为超级经纪人!”
默默地捡起笔记本,无意识地翻看着上面的备忘录和工作日程,许多似乎已经被遗忘的事情突然浮现脑中。
对了!她怎么差点把自己的梦想给忘了呢?她还要回现代,她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好,还有许多心愿没达成,怎么可以留在古代浪费时间?想到这儿,陶乐西风一般地跑到柳元卿的房间。
正好准备去找她的柳元卿看到她来,立即满脸喜悦地迎上前来。
“乐西,我正要去找你,我今天想带你去”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早前叫你找阴天师问五星连珠的事你问了吗?”
“这”没想到陶乐西会突然问他这个,顿时语塞。
“你没帮我问吗?”看表情就知道没问。
“你现在还想着怎么样回去?难道你就不在乎我吗?”
柳元卿焦急地看着她。担心她离开是他心里最大的恐惧。
“在乎你和回去现代是两码事,而且你之前说了要帮我问的,做人要言而有信。”
看她坚持,柳元卿答应明日带她去阴天师处询问五星连珠的出现时间。
次日,陶乐西他们一行人来到阴天师的住所。只见堂屋正中摆设的道坛前端坐着一个鹤发白眉的老道长。柳元卿介绍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知晓天像,常被皇帝召见进宫讲解天象的阴天师道长。
说明来意后,道长缓慢地开口告诉他们,五星连珠乃百年不遇的奇绝天象,上一次出现的记载是在一百年前的二月十日寅时,下次再现恐怕得等上个一百几十年左右。
道长的话像一记焦雷炸得陶乐西整个人杲住了。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再也回不了现代,再也见不到父母亲,再也实现不了成为...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