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的信笺,不解地看过去,迎视到桑律吕狠冷地一瞪,猛一缩脖差点儿咬住舌头。
一道寒音传来:“剩下的事你来处理,办完后回总局见我!”
桑律吕双腿一夹,黄骠马如飞掣般驰出,奔至玲珑身前连停也未停,银狐裘披风一扬,黑马上已不见了人踪,兜转马头,黄骠马四蹄翻飞,大逞长健,飞一般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已缩成了一个小点儿。
这一下变故突起,人人惊诧莫名,难以置信,难道传言竟是真的?大当家他,他好半晌裴衡才“呀”地出声,张口欲呼,忽听耳近旁有人言道:“放心,我大哥决不会对她怎样。”
裴衡哑然回头,见到桑羽翔不知何时驭马走至身侧,他在马上直起身子,望着远方的黑点兴叹,她是心尖子,大哥只会将手段施在他这个无关紧要的手足身上,唉早就知道,两虎相争,他就是那首当其冲、当仁不让的首选炮灰。禁不住头痛,抬手想揉,才发觉手中尚握着一封被捏皱的信笺,悻悻地展开一瞧,不由皱了眉头,上面只有精简如龟爬的两行大字:地点变更,苏州桂家钱庄。署名冉人皇。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又回归到了起始点。
裴衡有气无力地抬手吩咐道:“回头!”
众人不解,一张张粗犷的脸孔带着问询疑惑地看着他。
桑羽翔薄叹一口气,重整精神道:“托主的地点更改,回头吧!”
众人互看一眼,眼见二当家心绪不佳,不敢再迟疑,小声抱怨着驱驾镖车,漫长的镖队在正午冷薄的日阳下,漫漫雪地上沿着来时的辙痕缓缓归去。
悦来客栈里,门“砰”的一声在身后被人用力甩上“这就是你的报复?”
玲珑放下鹤氅回身,望着一步一步逼来的俊逸男子轻展一笑“算是补偿吧!”
“还真是好大的补偿!”桑律吕冷哼。
玲珑巧笑“你很在意吗?”
“你又何必这么拼命?那是赃银你不知道吗?再说桂家人也不值得你这样做!”桑律吕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为她无怨由的付出心痛莫名,幽深的眸底满是怜惜。
玲珑的心怦然而动,被人怜爱的幸福感填得胸腔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笑道:“朝廷昏聩,法旨朝令夕改,对于维护朝廷的正义我区区一介小女子,实在既无心又无力。冉人皇虽是爱财的贼盗,所劫掠者大多也算是不义之财,远比那些巧取豪夺的财富来得光彩。这么一大笔金银财宝,藏入深山岂不暴殄天物?我也不过是想法子让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至于桂家,”身子软软地轻偎进他怀里,闭目轻喟“不管怎样,他都是我亲生的爹爹!我决不能弃他不顾。”抬眸以晶亮亮的目光注视着他,深情低诉:“律吕,我,想你!”
桑律吕身子一颤,全身如同浸入了一汪春水里,心头小鹿突突乱跳。便是刚才汹涌了再多的怒气,也因这一句话而消散无踪。不由长叹一声,伸手搂紧了怀中的娇人儿,半是柔情,半是命令道:“我是你的男人,任何事都能与你分担,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知道吗?”
玲珑唇角扬起笑,轻应一声,如猫一般在他怀里厮磨,每一分的触碰都一点一点软化了他如钢般坚硬的心肠,再也无法对她口出一个重字。无限宠溺地叹一声:“你啊,我该拿你怎么办?”玲珑闻言,唇边笑意益深,心中的温暖一圈一圈地扩大。
“三年就要到了。”桑律吕眸底闪现柔情的笑意。
玲珑在他怀里睁开双眼,杏眸熠熠浮现深深情意“愿意放我吗?”
“不放,永远也不放。”揽腰的手搂得更紧,桑律吕如发誓言般说道。
玲珑抬头,双臂勾攀住他颀长好看的颈项,巧笑道:“那说不得咱们真要做对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了。”
桑律吕薄唇微扬,轻悦的笑意深达眼底“或许是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也说不定!”
冷阳、残雪,茜纱窗边两个相爱的人四目交接,相视而笑。桑律吕确非完人,他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桂、玲、珑!
玲珑放下扫把,伸展一下酸痛的腰肢,抹一把额际的薄汗,从绛霄楼里透过大开的窗户望向波光潋滟的西湖,无可奈何地叹气,唉终于知道为什么绛霄楼无人敢进也能保持纤尘不染。答案就是自己动手!
别玲珑自由进出绛霄楼的第二天清晨,在楼上一番劳累后俯视着西湖诸景发出如是感慨。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