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觉得好玩儿。
用过了饭便过了晌午,两个人步行至街上,这次则是岳楚人来带路,脑子里有书生张行走的路线,朝着三王丰延芷的府邸而去。
两人完全类似于散步,漫步前行,虽是有人看他们,但是俩人很闲适的模样,也当他们俩是路过这里暂宿的外地人罢了。
三王丰延芷的府邸坐落在麟州城西,这里高门大宅子有许多,而且个个宅子都很大,感觉一座宅邸占了半条街。
拐过街角,眼前的青石砖路绵延出去很远,右侧是普通的民房,左侧则是高门大院,依山而建,占地广阔,可见是有头有脸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地方平时没人来,所以整条街都很寂静。大宅院的门也是关着的,隐隐的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两人直接朝着街道另一头走去,在街中心地段看见了三王丰延芷所住的宅子,神奇的是没有门匾,若是不了解的,恐怕根本不知这里住的是谁。
在路过那大门口时两人的脚步放慢了些,走过之时互相对视一眼。岳楚人通过眼睛询问阎靳想要进入这高墙府邸容易不容易,阎靳则用那沉静的视线告诉她,很容易。
眉眼弯弯一笑,两人直接走向青石砖街道的尽头,绕过高高围墙外挺拔的树木,在某个拐角处,阎靳揽着岳楚人眨眼消失在原地。
墙内,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地,岳楚人抓着阎靳腰间的衣服,他带人翻越的习惯与丰延苍不一样,使得她有些不稳。
环视了一圈眼前,他们俩站在绕着围墙种植的矮树墙之后,矮树墙半人高很浓密,若是蹲在这后面,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前方是几排修葺一般的房子,那应当是下人居住的地方,房子前方的空地上两棵树之间搭起横杆,上面还晾着衣服。
观察了一下,阎靳伸手一指某个地方,随后拉着岳楚人翻过矮树墙朝着那边走去。
虽然阎靳没来过,但是他能找得准走在哪些地方不会遇到人,也确实没有遇到人,但是他们却看到了别处走过的人影,是府里的下人。
对面回廊有几个丫鬟走过,岳楚人与阎靳躲在假山后,他抓着她的手,此时此刻,似乎也都忘记了合适不合适那一茬儿。
“还说麟州多不好,这地方可比皇城好多了。”阎靳负责观察情况,岳楚人得空就四处打量,这宅子很大,比勤王府还要大。亭台楼阁的应有尽有,亏得那丰延芷还大言不惭的说麟州这地方风水不好。
听得她说话,阎靳回头看着她,她侧脸白皙,阳光洒在脸上泛着粉红,好看的紧。
“不知足的大有人在。”他低声回应,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听说这府里还有许多美少男呢,咱们瞧瞧去?”扭头瞅着他,她笑得贼星星。
阎靳扬了扬唇角,“走。”拉着她快速的跳上回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便没了影子。
这府里确实有不少的美男子,而且年龄都不大,十二岁往下,貌似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在院子里跳腾。
茂盛的树上,岳楚人蹲在树干上,两只手抓着旁边的树干,阎靳就在她身边,姿势自是比岳楚人要严谨的多。
岳楚人往下看,瞧着院子里那七八个男孩子,对丰延芷的眼光倒是很赞同,因为这几个男孩子长得确实挺好看的。白白嫩嫩,有女孩子的美貌和柔美,还有男孩子的特征与气息。不过看着这几个孩子,不免思及丰延芷那变态是怎么对他们的,不由得有点恶心。
“有人来了。”阎靳出声,岳楚人身子向后缩了缩,她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裙,掩映在这树冠中其实轻易的并不会被发现。
果然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的男孩子都噤声,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一排。
“轻羽少爷,王爷要你过去。今日有客人来,轻羽少爷要更衣。”中年男子点了一个男孩子的名,其中那个看起来最大的男孩子出列点头答应,然后转身走进一个房间,可能是准备换衣服。
“有客人?咱们去看看?”扭头瞅着就在她身后的阎靳,岳楚人轻声道。
垂眸看着她,阎靳点点头,自从进了麟州,他没有说过一句拒绝的话。
那叫轻羽的男孩子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红色的长袍,质地很轻,随着他走路都在飘一样。锁骨脖颈露在外,尽管胸部平坦,但是别有风情。
岳楚人微微拧眉,她倒是觉得这些男孩子可能都是经过训练的,不然举手投足间的媚态是哪儿来的?
轻羽随着那中年男子顺着长廊往前院走,阎靳带着岳楚人在后面跟着,他动作快,就算人来人往好似也畅通无阻。
中年男子带着轻羽走进了水榭,他们跟不进去,阎靳挑了一棵不及刚刚那棵粗壮的树跳上去,安顿好了岳楚人,他随便挂在她身边,恍若蝙蝠,就算要他倒挂着也不成问题。
蹲在树杈间,岳楚人抬手推开眼前的树枝朝着水榭里看,这一看不要紧,眉峰微蹙,因为水榭中的那个人她很熟悉,非常熟悉,正是丰延苍。
他对面是丰延芷,两人隔桌而坐,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他一袭青色长袍,外面罩着同色的长衫,质地如水。墨发由金冠束在发顶,完整的露出那张俊美的脸。随意的坐在那儿,风雅无双,能够轻易的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阎靳也看清了水榭中的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岳楚人,看到她在蹙眉,不由低声道:“勤王必定是有目的的,否则不会与三王见面。”
岳楚人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他若是有了别的计划,那我们把丰延芷那败类弄残了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丰延苍那古人是什么样子她自然了解,他那么傲慢清高的人会来找丰延芷,肯定有目的。
阎靳眸子微动,随后道:“只要不死,他还是三王。”
挑眉,岳楚人扭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那就听你的原计划不变。”
阎靳唇畔微扬,看着她表示同意。
水榭中,那叫轻羽的男孩子坐在两人之间倒酒,确实是一副媚态,比之同年龄的女子可是要媚得多。
阎靳的视线直接忽略那叫轻羽的男孩子,其实距离这么远,他依稀的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他们的谈话上。
而岳楚人则是盯着丰延苍,还有那个很媚的轻羽身上。那轻羽似乎若有似无的在勾引丰延苍,给他倒酒时会故意倾身凑近他,若是个女子的话,那么倾身就会露出胸前的美景。只可惜他是个男孩子,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
丰延苍谈笑自若,往往不经意的一笑能让百花都失了颜色,岳楚人看着他,眼睛里划过一丝丝掩盖不住的满意。
“他们在说什么呢?”不经意扫了阎靳一眼,看他好像很认真的在听,岳楚人不禁问道。
“在讨论麟州的天气。”阎靳回答,简洁干脆。
岳楚人挑眉,“还有心情讨论天气,果真是不急。”瞧着丰延苍悠哉悠哉的模样,看不出急的样子。
蓦地,远远的就瞧着那叫轻羽的男孩子朝着丰延苍歪了过去,手上拿着精致的酒壶,似要给丰延苍倒酒。
不再像刚刚那般无视,丰延苍抬手,用一根手指点在了轻羽手里的酒壶上,轻羽瞬时停下了动作,貌似还有点慌张。
丰延芷大笑,随后伸手一扯轻羽,将他整个人扯进了怀里,对面丰延苍面不改色,此等情景,在他眼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拧眉,岳楚人瞅着丰延芷和他怀里的男孩子,“他要干什么?”
“或许是在试探吧。”阎靳低声回答。
“试探什么?”岳楚人还是不解,丰延芷是不是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他一样喜好男孩子啊。
阎靳扭头看向岳楚人,少见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尴尬,“勤王与你清清白白,或许三王以为,勤王与他爱好相同。也或许,三王在找勤王的弱点,不近女色,男色也不喜。”这话他确实说的有点尴尬,而且他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清清白白这事儿等同于岳楚人的伤疤,他说了就等同于戳她的伤口。
眉尾挑的高高的,岳楚人慢慢的眨眼,“这事儿你都听说了?传的还真是挺远的。”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阎靳没有解释,这事儿他回到皇城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裴袭夜当众一番以勤王妃处子之身做奖赏的话满城皆知,虽裴袭夜卑鄙,但也不知为何,他却隐隐的觉得她清清白白都在情理之中。
“你那是什么表情?阎靳,你一定要与其他人一样觉得这事儿很稀奇然后同情我么?”瞅着阎靳的表情,岳楚人不禁又想到那些给他们送礼的人。
摇摇头,阎靳否认,“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点点头,岳楚人赞赏的瞅着他,“聪明,这就对了,我肯定不会做没理由的事。”
阎靳唇角微勾,一个轻轻的动作,却柔化了整张脸,好看的紧。
水榭中,丰延苍终于起身,对面丰延芷也松开了怀里的男孩子,然后与丰延苍同走出水榭。
躲在树上,岳楚人噤声屏息,那两人越走越近,也清楚的听到俩人的对话。其实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无不是麟州的风土人情之类的,大部分都是丰延芷在说。本来就长得很粗犷,说话时趾高气昂,穿着讲究,却怎么看怎么粗鲁。
眼看着他们走过眼前,丰延苍的脚步顿了下,阎靳眉峰微动,心下了然,他是知道有人在树上,只是未必会知道树上的是谁。若是丰延苍揭露,他须得当下一击擒住丰延芷。
然而,阎靳的担心是多余的。丰延苍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行,与丰延芷一同走远。
“他刚刚是不是发现咱们了?”岳楚人酒窝浅浅,她估摸着丰延苍是发现了。
“嗯。”点点头,观察四处无人,带着岳楚人从树上下来。
“咱们等着太阳下山吧,送他份好礼咱们就撤。”不管丰延苍的计划是什么,明儿丰延芷肯定无法再春风得意了。
“先不管太阳什么时候下山,你的肚子在叫,先解决你的肚子吧。”环顾四周,阎靳一板一眼,听得岳楚人挑眉无语,这耳朵也忒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