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惊呼声,这样把一个人举到油锅上方,稍有不慎,那人可就没命了……
棚子里,岳楚人与丰延苍站在一处,与其他人一同看着戚建稳健的走出去。他很自信,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像那济世的神医。
戚建走到油锅边,因为火很旺,那油锅里的油彻底烧开,呼呼的冒着烟。
将手中拖着的药包打开,戚建不疾不徐的一样一样扔到油锅里。随着各种药材进入油锅,油锅里都在泛花儿。
随之飘起来的便是黑色的烟,然而那油的味道已经不重了,飘起来的却是一股奇异的味道。不难闻,却也不会很香。
那黑烟将油锅上空的女子整个罩住,外面几乎看不见她。站在梯子上负责拽着女子的两个护卫尽力撇头,他们站在这里能直接闻得到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被黑烟包裹之后更加浓重刺鼻。
“呕!”猛的,油锅上空的女子发出呕吐的声音,四周的人向后退了退,皆惊异的仰头瞧着,实在不知那黑烟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约过去一刻钟,油锅中升腾起的黑烟渐渐稀少,那女子也露了出来,她正在奋力呕吐,吐出的东西尽数掉进油锅中,油锅里发出吱啦吱啦的声响,看的四周少数人也开始跟着干呕。
少时,那女子停止了呕吐,下面戚建一挥手,那两个护卫同时发力,将上空的女子甩下来。
那站在后面的医武僧同时跃出去,准确的一把抓住那女子,随后放在早就置在一旁的担架上。
丰延星不知何时走出去,手上托着一些匕首银针之类的器械,与戚建一同走到那女子身边。
戚建蹲下,拿过丰延星手上的匕首,轻轻的在女子脸颊上的脓疮处一刮,黑色的脓水立即淌下来,那腐烂了一般的腥臭气却已不再。
“再吃几服药,她就能完全好了。邪毒侵体,若是再耽误些时间,她就没命了。”戚建放下匕首,拿过银针在其头上施针,一边镇定的说道。
随着戚建说完,四周响起议论声。如此奇特的治病手法闻所未闻,但足以见识他们是真本事。
“很成功。”岳楚人轻笑,对戚建很是满意。其实她没教过他什么,但他自己很努力,研读各种书,无事就整日闷在药房研究岳楚人配的药。他不是天才,却真的很刻苦。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棚子里充斥着各种气味儿,但两人站在一起,却好似只能嗅得到对方的味道。
“那几个人已经盯上了,抓住?”一直站在人群当中观察着这边,互相之间还在打手势,明显不是来看热闹或者看病的。
岳楚人摇摇头,“让他们回去复命去吧,想必他们都会迷糊,一个戚建就如此厉害,不知我们这儿还有多少这种人物。”
唇角上扬,丰延苍抬手虚环住她的腰,压低了声音笑道:“这么聪明!”明明在感叹,但以岳楚人听来他就是在调侃。
横眉,抬头瞪着他,岳楚人曲腿顶在他大腿上,“再那么多废话把你扔到油锅里炸了,吃油炸小苍子!”
丰延苍抿唇,笑不可抑,似乎略有艰难的将笑憋回去,但眸子里却满都是笑。她每次说小苍子时他就不禁的心头一跳,因为某些时候刻意的听,就会发觉她好像是在打情骂俏。
女子的病医好,油锅撤下去,这边继续诊病。而且人较之刚刚更多了些,其中不乏是听到这边油锅治邪病的事而特意跑来看稀奇的。
重症的病人不多,岳楚人与丰延苍一直在棚子里为其他的人打下手,丰延星少言寡语的也闷头跟着忙活,岳楚人虽没理会他,但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心头还是有几分诧异的。
不知何时,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当感到饿的前胸贴后背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喝口水,我们直接回府,这里有戚峰收尾。”一杯水递到眼前,刚给一个肺结核末期的病人施过针的岳楚人正在用酒精洗手。
“好,我要饿死了。”用清水冲洗掉手上的酒,摘掉口罩就着丰延苍递到她唇边的茶杯一口喝光。
“回府就可以用饭了,脱掉这衣服我们马上走。”其实丰延苍觉得岳楚人应该好好的洗个澡,如果可以,在水里加一些烈酒,那样会洗的更干净,当然,这些他不会说出来。
“好,回去我得洗个澡,估摸着你会觉得我身上有味道。”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衣服上已经沾染了不少的脏东西。
丰延苍扬了扬眉尾,对于岳楚人的自知以及顾及,感到很满意。
“楚人,老七,咱们可以走了。”阎苏也又累又饿,不过却觉得很满足。
“嗯,吩咐戚建与护国寺的各位去用斋饭,一定要吃好才行。”点点头,随后看向戚峰要他去办。
戚峰颌首,随后离开。
“今日的义诊如此成功,想必下次再办要比今日的人更多。”阎苏的手臂都是酸的,从小长这么大所见过的平民百姓加在一起不如今日一天的多。
“下次再说,反正这东西不能天天办,否则我们都会累死。”岳楚人与阎苏同走,朝着马车的方向进发。丰延苍在岳楚人的后侧,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唇角轻扬。
“对了,今日那个满身脓疮的女子,是中了蛊毒吧?”压低了声音,阎苏也看出那女子的不正常来。尽管她不如戚建的道行高,但还是懂的一些的。
“嗯,你看出来了?看来你平日里也没少钻研。”关于这点岳楚人倒是满意,阎苏这拜师不是随便说说,还是挺上心的。
“呵呵,当然啦,戚建把那本《养蛊指南》抄写了一份给我,我正在研究呢。”阎苏点点头,这个绝不掺假。
“那就好,你那么聪明,肯定有所成。”岳楚人拍拍阎苏的肩膀,十分有长者的风范。
对于岳楚人这个动作,阎苏已经注意许久了。明明她们俩年纪差不多,可是她看起来却好像比她大很多似的。
“楚人,你平时和老七也这般?”走上马车,阎苏扫了一眼丰延苍,十分有兴趣。
岳楚人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丰延苍,不解,“哪般?”
“拍拍打打,形同长辈?”阎苏轻笑,尤其看着丰延苍有些意味不明的笑,她更是想知道了。
岳楚人摇摇头,“拍拍打打抓抓掐掐,这些倒是经常有。不过什么长者不长者的却没有,你看看他,仅仅坐在这儿的姿态便是大老爷一枚,我哪儿敢装长者。”说着,还是在丰延苍的肩膀上拍了拍,动作熟稔自然的很。
丰延苍垂眸看着她,那边阎苏轻笑,“老七,尽管如此,看你依旧很幸福安逸。”这种感觉她以前曾有过,只是想必以后都不会有了,因为她已经死心了。
丰延苍轻笑,“的确如此,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受的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岳楚人抖了抖眉峰,这话还真肉麻。
那边阎苏点点头,温柔的眉目间闪过一丝黯然,爱情,真的很美好!
夜幕降临,忙了一天终于回到了王府。
先回到望月楼洗澡,一直在府里等着的叮当早就放好了热水,今日没能跟着岳楚人出去,看着他们回来疲累但又开心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羡慕。
“王妃,今天人多么?”蹲在水池边,叮当拿着毛巾轻轻的给岳楚人擦拭着脊背。脊背线条优美,肤色白皙滑腻,自从离开了尚书府,岳楚人全身都在变好。
“嗯,人山人海。”闭着眼睛,岳楚人懒懒回应。
“那肯定很热闹,今天奴婢一直与府里的小动物们在一起,虽然也热闹,但是除了奴婢再也没有会说话的了。”小声的说着,叮当也担心岳楚人会生气。
岳楚人唇角抽抽,“别拐弯抹角,下次带着你去。不过去了可是不能只看热闹,要干活的。今儿小苍子,还有丰延星那蠢蛋,未来的五王妃阎苏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手脚抽筋。”
叮当睁大眼睛,“十八爷还会帮忙呢?”别人不意外,丰延星确实意外。
“呵呵,那小子还成,知道要达到目的不屈不挠。今儿除却阎苏,没人搭理他。完事之后就离开了,比以前低调的多。”轻笑,岳楚人想起丰延星那模样就不禁乐。
“还真是稀奇,想来以后十八爷不会再那么嚣张跋扈了。”这话按照以往她可不敢说,但在岳楚人面前,她完全可以无所顾忌。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改变了许多。”她还从来没见过改变这么快的人。
“如果十八爷真的变了,那王妃您会让他做徒弟么?”这几天丰延星总是过来,那模样叮当看着也怪可怜的。
“不会。”把手臂从水里拿出来,水声哗啦啦。
“哦!”还真是可怜。
“行了,给我拿衣服去,我要饿死了。”回来喝了不少的水,现在肚子里的水已经消化了,她觉得更饿了。
“好,奴婢马上去。”叮当起身走出去,这边岳楚人从水池里走出来。水珠顺着身体往下滑,肤如凝脂,皮肤上几乎不沾水。
这是她调养了许久的成果,她很是满意。
擦干身体,叮当正好回来,手里拿着干净的长裙。
“王妃,王爷在外面等你呢。晚膳都已经摆好了,只等你过去。”叮当笑得很是暧昧,稚嫩的脸庞红扑扑,好像那暧昧的对象是她一样。
“嗯?他过来了!”扬了扬嘴角,岳楚人心情不错。
“王妃啊,现在你和王爷相处的这么好,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啊。”站在岳楚人后面为她穿衣,叮当问道。
岳楚人动作一顿,“你这小孩子懂得倒是不少,住在一起做什么?滚被窝?”滚个头啊滚,今早儿的事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不禁脸上一阵热。
叮当抿嘴,“王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夫妻自然就是要住在一起的嘛,而且现在王妃和王爷还相处的这么好。”
“行了你别操心了,小孩子家家的研究那么多做什么?”系上腰带,岳楚人抬手敲敲叮当的脑袋,随后转身走出浴室。
大厅里,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已经摆好,一袭青色长衫的丰延苍坐在桌边,坐姿端正气度优雅。
“我来啦!真香啊,饿死我了。”快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丰延苍身边,使劲的吸了口气,肚子都在咕咕叫。
凤眸含笑,丰延苍抬手将一个信封放到岳楚人面前,“阎靳的信。”毒已经解了,通信还如此勤。
嘴里吃着东西,岳楚人拿起信封晃了晃,还挺厚的。
“吃饭最大,你也赶快吃。”筷子挥舞,简直风卷残云。
丰延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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