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南区监狱。
监管拍了拍色彩浓重的铁门,语气公式化且冷淡“祝靖言,有人探监!”
这间房子,一共关了8个人,被点到名字的男人在最里面的床。
他神色有些疲倦,嗓音也透着懒洋“探监的是谁?”
监管眉头一拧,不耐烦了“是个女人,去见见不就知道了。魍”
女人……
祝靖言本黯淡着的双眸,骤然恢复了光彩,会是念念吗?
檎*
推开探监厅的门,入目,便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影。
女人长发披肩,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ol西裤,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即便不用看女人的脸,他也清楚了,这不是念念。
唇角不自觉的牵出一抹弧度,却散着苦涩的意味。
现在得念念,只怕自身难保了,怎么还会顾念着他?
从五年前开始,她的心里就从来没有他。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响动,靠窗站着的女人转过了身来。
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眉眼间隐隐的有着念念的感觉。
那么一瞬间,祝靖言竟觉得有些迷茫了,脑海中某些神思都变得不清明起来。
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声音,直到看到她冲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才堪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冷笑炎炎,不可置信“竟然是你?”
乔鱼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双手撑在冰凉的木桌上,冷嗤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会是谁?”
闻言,祝靖言也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坐在了她的对面“来看我笑话吗。”
“你真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乔鱼的眸光,在他的身上不住瞥着,似乎是想看看,他现在得模样究竟有多么的狼狈。
须臾,她红唇才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现在都这副样子了,即便我不用看,你也就是个笑话。”
祝靖言从出生,到18岁,都是在糖罐子泡大的。
只有18岁后的那一年,他知晓了一个惊天秘密,从此,父母的温情不再,家族里见到他的人,都要踩上几分。
可即便如此,还从未有人,以这般轻蔑的态度对着他。
他眉头一拧,摆弄着自己的长指,不去看乔鱼那张脸“如果你是来说风凉话的,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乔鱼轻吸一口气,她垂在桌上的双手在几不可见的轻轻颤抖,连带着她的嗓音,都夹着一股子悲怆“祝靖言,你已经进了监狱,无期是吗?这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吧。”
她说着顿了顿,视线紧锁住他的脸,想要看穿他的神情“但是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待下去,起码还活着,可是外面已经翻了天!”
“和我有什么关系。”祝靖言挑起眉心,很明显的不耐烦了。
见状,乔鱼霎时间就燃起了满身的怨愤!
她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凌厉锋刃,字字句句都如同一把刀子“祝靖言,你这个人还到底是不是男人!”
祝靖言挑眉,瞳孔急剧收缩了几番,对她这幅态度,有些疑惑,却嗤笑了一声,语气轻佻“难道你还想试试不成?”
乔鱼神色未变,唇间漫出一丝冷笑。
那抹冷意,透着噬骨的寒冷。
她摇摇头,声线细微,几不可闻的叹息着“我真替薇薇感到不值。”
听到她口中念出的名字,祝靖言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
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像是突然记不起来这个人了。
他这幅神情落在了乔鱼眼底,更是为那个已然逝去的姑娘感到不值。
许久,祝靖言才轻叹出声,却颇具疑惑“薇薇?你什么意思?”
乔鱼撇开了视线,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她的神情有些飘忽,脑子中不期然的就想到了薇薇跳下高楼时候的那一番话。
她说,她要让他永远记得她……
“也对,你在监狱里怎么会看到新闻……”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窥了他的神色“薇薇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
“什么?”男人惊讶,骤然起身,猛地拍了桌子,本就不结实的桌子,震颤了起来。
他明显的不相信她的所言“你在胡说什么?”
乔鱼握紧了手包,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那姑娘逝去前的心愿“我只是来给你传达这个消息。薇薇说,他希望她去了以后,你得知了这个消息,会永永远远的记住她。”
说完,男人的五官,霎时间就显现出了不可言喻的挣扎神色。
似是不可置信,似是愤恨,也似乎是愧疚。
乔鱼眯起眸子,看进了眼底,却突然间生出了一股烦躁。
她起身,掀开了步子欲离开“现在消息已经传达给你了,你就在这里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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