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一位大家公子,为了躲开她的纠缠,新年才过就躲去了郊外的荒庙里,虽然名义上说是给祖父祈福,可京城里明眼人,谁不晓得是为什么?
“瞧眼下,这马车去的方向,可不就是文昌街?那明府就在文昌街哩!”
老汉悠悠地给少年讲着城中的故事,少年倒还罢了,那另外跟来的两人倒是听得张大嘴巴,兴致盎然。
“真的来!还是老忠叔见多识广,啥都晓得!”
“那可不,要没有老忠叔领着咱们,怕是进了城来,咱脚丫子都不知道往哪头走哩!”
老汉摸了把自己的花白胡子,黝黑的老脸微微一笑,皱纹深得如风干核桃似的。
“我老汉也不过是多往城里走过几遭罢。你们年轻后生,日后自然也就熟啦!”
老汉目光一轮,发现少年的表情仍然有些魂飞神醉的模样,便伸手拍了拍他。
“三郎,咱都是乡下的寻常百姓。可万万不能有那攀高枝的心思啊!”
另外两个男子也附和着,“就是,就是,咱们山沟里的汉子,能嫁个会过日子的婆姨就是好命啦,哪里能动那些花花心思的?”
“邻村那个老张家的儿子,还不是仗着生得好,想着过富贵日子,给城里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做了小侍,结果好日子没过几天,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人家的正夫给拿住了短儿,一顿板子打没了命,破席子一卷不知扔去了哪里,那老张家哭都找不着坟头啊……”
听了好一番京城四姝的光辉事迹,再加上乡村少年悲惨故事,被称为三郎的少年神色渐渐恢复如常,点了下头道,“老忠叔说的是,我记下了。”
老汉这才满意地摸摸胡须,指了指前方,“这会儿云来居应是开门了,咱们快着些,免得耽搁久了,这些野物都不新鲜了,落不着好价钱。”
要知道,爷们几个可都是从半夜就动身,翻山越岭地赶了好几十里路,这才能赶在上晌进了城哩!
跟随来的几个汉子应声称是,都紧了紧背上的背篓,加快了脚步跟在老汉身后。
“四小姐,那位姚二小姐又来啦!”
来通报的小侍女语气复杂得很。
话说姚二小姐每次来,出手都很是大方,不单四小姐能得了实惠,就是自己这服侍的小丫头,也总能得着丰厚的打赏。
可是就因为这事,府里大房和二房,可是闹过好几次了。
自家四小姐也被老主子们迁怒了,上回被禁足半个月,这才刚得了自由没几天呢。
明雪茹正捧着一个瓶子左看右看,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转头来微微一笑。
“我那好三哥这才进了府,姚二就得了消息啦?嘿,好尖的耳朵!有请姚二小姐!”
侍女有些犹豫,“四小姐,这,……上回老爷说过,若是姚二小姐再来,让四小姐寻个由头打发了呢。”
明雪茹嗤笑一声,“打发?怎么打发?他们做长辈的不好得罪定国公府,倒要叫我小辈的去得罪人,我凭什么要把财神打发了?”
说着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自己身侧博古架上那琳琅满目的好物件儿,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从姚二那里得来的。
这姚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蒙住了,就是认准了二房的明雪峰,为了他尽办些没皮没脸丢人的事儿。反正对自己有利可图,不过是装装傻,就能得到自己心头好,何乐而不为呢?
不然,就凭自己那点子月钱,存上一年,也不过才能买得起一件两件好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