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个,其实……”温言怯怯地想要承担责任,被凌锋打断了话,“谁不知道糖醋排骨要放糖?人人都放糖,我偏不放,你爱吃不吃,不吃回去自己做。”
厉锦程被他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旁边一直沉默的全珲打了圆场,“你现在多摄取一点盐,对你的恢复更有利,糖吃多了容易得糖尿病,继续吃饭吧,我不是说过,发怒之前,先默数三下吗?”
全珲的话,立刻起了作用。厉锦程安静下来,乖乖吃饭,一边吃一边嘀嘀咕咕,“你不做就不做,我过两天回澳门,让厉夫人做给我吃,比你做得好吃多了。”
“这样的话,亏你说的出口。厉夫人七十岁高龄,把你养这么大,你除了给她添乱,还给她做了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你好意思说我吗?厉夫人在你身上花的心思少吗?指望你给她出口气,你不是一样输给了厉瑞程。”
凌锋猛然看向她,脸色阴鸷得令人胆寒。
“好了,别说这些了。锦程,糖醋排骨的盐是我放的,你怪错人了。下次,等我学会了,我做给你吃。不要再吵了,我们吃饭。”
温言再一次感觉,有他们俩在的地方,一定不会有安宁。全然不顾还有全珲这个外人在场。幸亏他也不介意,一个人闷声吃着饭。
好不容易平息了一场纷乱,把这顿饭吃完。
厉锦程两手一撒,跑到楼上去了,很快,传来各种声音,楼上有个家庭影院,估计她去看电影了。
她一上楼,凌锋就问全珲,“全博士,她现在什么状态,可不可以回去?”
“可以。这个月,她恢复得不错。她自己愿意去,就让她去,见见家人,多触发她的情绪,对她有好处。”
“那你……”
“我会陪她一起去。凌先生不用担心,你付了我那么高工资,谁会和钱过不去?”
他们在客厅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但也不小,餐厅与客厅是开放式的,正在餐厅收拾碗筷的温言听得一清二楚。大概他们也没想过要瞒她。
凌锋很快回来,“我来,你去楼上看电影,去客厅也行。”
“那怎么行?我可不习惯吃白食,总得付出点劳动才心安。”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碗筷进厨房,一趟一趟跑进跑出,原本想告诉她,有洗碗机,或者,让钟点工阿姨来收拾,犹豫了片刻,他什么也没说,打算陪她一起在厨房里洗碗。
“太滑了,我来洗,你用干布把碗擦干就行。”凌锋把她挤到旁边,自己站在水龙头前,开始洗碗。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温言心里直感叹,这么多功能的男人,怎么锤炼出来的?
凌锋看着她心不在蔫的样子,好几次差点把碗摔落,实在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平常是怎么生活的?”
“吃茶餐厅啊,要么就打游击战,回我妈那蹭几顿,或者把她游说过来,帮我做几天饭,有时候我妹也会来我这显摆一下厨艺。”
她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凌锋觉得又气又好笑。气的是,原来这么大个人,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笑的自然是她这样一副混不吝的纯真模样,似乎是与生俱来,与年龄无关。
“嫁给我,我可以做给你吃。”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又补了一句,“我是说如果。”
温言被他前面一句吓了一跳,而他随之而来的解释,让她片刻萌生的幻想瞬间破碎。
比起厉锦程,她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潇洒,虽然也是一直一个人,但骨子里仍然渴望这种柴米油盐的家庭生活。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弄,又有家人惯着,越惯就越严重了。
很多时候,大半夜下班回来,想起饭还没吃,然后一个人跑去茶餐厅,空旷的街道,让她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那种油然而生的孤寂感,在寂静的黑夜发酵,总是轻而易举地将她淹没。
睡一觉醒来,脑海里会残留一点情绪。
转念会想到,繁华的都市里,像她这样的人多的是,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这个地球不是仍然照常转着?
这样一想,她又什么感觉也没有了,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重复这样的生活。
最后一个碗也擦完了,温言放下手中的擦碗布,准备离开厨房,被凌锋拦住,“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为什么不说话?”
楼上突然传来歌声。
……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
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
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
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温言仔细听了几句,看着凌锋有些愠怒的表情,笑着说了一句,“因为爱情。”说完,绕开他,走出了厨房。
凌锋不知道,她说的是歌名,还是另有所指,她孑然一身,等待叶枫七年,不接受他的求婚,都是因为爱情?
这个认知,让他内心越发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