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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是低能魔物吧!居然连御寒的法力都不具备。苍不语不屑地转过身,这就准备离去,连让她滚蛋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喂,你等等!”见他又要消失到哪个拐角奋晃里不见了踪影,逐光率先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侧着脸,冷冷地看着她,解读不出更多的感情信息。
逐光紧走两步,站到了他跟前,小手一件捉住了他的衣快“我刚刚看你站在那么远的竹叶尖上,却一转眼的工夫就来到了我跟前。会这种瞬间移形的咒语,你的法力应该很强吧?”
苍不语一挑眉,满脸写着不耐烦地说:“你想说什么?”
逐光不好意思地浅笑着“既然你的法力那么高强,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帮我把这片竹推倒?”眼见着苍不语沉下了一张俊脸,逐光的石头脑瓜子将他的表情自动忽略,犹不知死活的絮絮叨叨“不是我要麻烦你,实在是因为我的法力太弱了,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就是到了冬季,我也建不成一座竹楼啊!这里现在的节气都这么冷了,更何况冬天。你也不希望有个活物死在你的地盘上吧。所以嘛!就劳动你施展一下高超的法力把这些竹推倒,我也好快点建成竹楼,不坏了你这地儿的清净。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你考虑哦。真的,你别不信,我真的不想死在你这么风水的地”
提起气,苍不语努力克制着体内的魔性,他想伸出手再一次掐住她柔嫩的颈项,他想狠狠地掐死她,狠狠的!想他修炼多年,足以称霸神、魔、人三界的法力居然被这么一个低能的石头精要求用来推竹?她当他是什么?她石头精身下的一摊泥吗?她还口口声声把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求说成是为他好,他真后悔当时没有用力直接掐死她。
不让你看看我的能耐,你还以为我对你无奈呢!
苍不语手握成拳,一股暴庚之气从两臂间迸射而出顷刻间,以逐光为圆心,十里以内的竹节纷纷静止不动。然后“恍”的一声,所有竹节应声倒下。
“哇!你的法力真的是太强大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把这么多的竹都推倒了,你真的是太厉害了!”逐光兴奋地蹦着跳着,可谓是手舞足蹈。
苍不语金色的瞳孔猛地一收,对她的反应,他大感意外,他原以为这满身的杀气会吓得她倒退三尺,没想到她眼中所见只是他恐吓的附赠品成就了她的心愿。扬起衣袖,他选择愤然的离去。
“喂!喂”她手合成扇形,遥通地向他喊着话“谢谢你!谢谢你”她甜美的嗓音毫无阻碍地跃进他的耳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地清脆的笑声、奔跑声。眉心一紧,他前行的步伐不觉快了许多。黑发绕着清风,抚向他俊毅的面容,同样被抚慰的又岂止是这副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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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新月当空而照,夜晚的苍岛寒气逼人。苍不语一如往常,微合着双眼盘膝坐在岛的正中央,借助心力吸取月之精华。
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亦步亦趋地问他靠了过来。不用感应,不用觉察,他知道这座岛上只有那块石头精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提着裙摆,逐光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生怕打搅了合眼浅眠的邻居在她的思维定义里,合着双眼就等于熟睡。
双手不停地搓着臂膀,即使如此她的体温仍接近石头的清冷。挑了他身边一块看起来很舒服的草地,她合衣蹲坐了下来。寒风四起,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的颤抖一如风中的落叶。
对她的举动,苍不语选择冷“心”旁观。先是伴随着她剧烈的颤抖而产生的“唆唆”的吸气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牙齿打架的“咯咯”声,之后,那小小的喷嚏就一个接一个窜进了他的耳朵。
眉头一皱,苍不语左手一扬,平地燃起了一簇簧火。那熊熊燃烧的火红为这样的寒夜平添了几许温暖和包容。
迎着那火红色的光芒,流失的体温又渐渐回到了逐光的体内。揉搓着回温的双手,她这才有力气开口:“你没睡着啊?”
他依然沉着脸不吭声,只是让金色的双眼迎上了她的黑眸。
这样的反应已足以鼓励她继续自说自话下去,逐光抬起身子,朝他的方向微微移近了一些距离“谢谢你哦!谢谢你为我点起篝火,我这样会不会吵到你?”
你己经在吵了!苍不语撩了一下黑发,任发丝在风中飞扬。
吸了吸鼻子,逐光又向他的身边贴近了几分“以前我当石头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也不会觉得冷,现在就不一样了,我不仅会感到冷,还有接近死亡的感觉好奇怪哦!”废话!石头妖精没感觉,还不是块石头嘛。苍不语手指一场,原本安躺在地上的一根树枝被他牵引到了手中,拨了拨篝火,他让它烧得更旺一些。
不知是因为这不断上升的温暖,还是他本身的吸引力,逐光干脆将窝挪到了他的身边,紧贴着他的身躯,她舒服地打了一个呵欠。“喂!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么帮我,如果以后你遇到事情也可以来找我。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逐光追逐光芒的意思,要记住哦。你呢?你叫什么?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名字,一定有着很特别的意义吧!”
沉黑的发丝缠绕住他的颈项,苍不语拨动着旺火,金色的瞳孔燃烧着丛丛火苗。名字?特别的名字?特别的意义?他笑,迎着一团燃烧的火红,他的笑容依然冷得出奇。
他是半神半魔的怪物,或许正是由于这古怪的特质,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与感知力。这使他记住了很多本应遗忘的记忆
很多年前,那真的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婴孩,那时候的他还居住在神界,那时候的他还有个父亲他就是神界的众神之首日神。
至今他仍清楚地记得,当星神抱着自己走向遥坐在高位上的父亲,让他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取名的时候。他的父亲他那高高在上,身为日神的父亲只是略瞥了他一眼,随即合上双眼,淡淡地丢下两个字“不语”
不语?不多言语!他的亲生父亲不愿意抱他这个儿子,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甚至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存在的标志。什么“不语”就是对他的名字不多言语。原来,他就是这么让神讨厌,让自己的亲生父亲讨厌。或许,他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只因他是个半神半魔的怪物!敝物!
可至此以后,这“不语”二字便成了他的名字,一个去不掉的标志。于是他被流放到这座苍岛苦修,这才根据修行地有了属于自己的姓苍!于是他有了完整的名字苍不语!
这就是他的名字蕴涵的全部意义
特殊的、悲哀的、伤痛的意义!
必于“苍不语”的来由在瞬间倾巢而出,挡也挡不住,同时爆发的还有并行而至的痛苦记忆。金色的瞳孔迅速一收,他双手交握成拳,体内的魔性迅速凝结于胸。同一时间,那代表神的亮金色与属于魔的沉黑色交织成一道诡异的光圈,将他团团围住。
迷迷糊糊的逐光一脸想睡却坚持不睡地苦苦支撑着,一抬眼,她追逐光芒的眼睛完全被他浑身散发的诡异光华夺去了注意。毫无意识地伸出手,她想看看那亮金色与沉黑色相融的交叠是真实,抑或是梦幻。
逐光的手指刚触摸到那光圈的边缘,苍不语忽然转过身,一双金色瞳孔混淆着阴暗的黑雾狠狠地降落在她身上。
他是怪物!他不需要碰触!也不需要任何神、魔、人的碰触!没有多想,他以凝聚在手臂顶端的魔力推开了逐光的身体。转眼间,她的身体向离了弦的弓箭直直地向后飞去。
“不要”
急切中,她使出救命的法力抓住了他的手。那温暖的触摸激起了他的心志,单手一收,他将她收到了怀里,那诡异的光圈也随之淡去。
平息着体内流走的气脉,逐光靠着他的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仍是噤声不语,脸上也是孤寂一片,再没有多余的表情,惟有那敞开的胸怀任她徜徉其中。
“谢谢你”望着他金色的瞳孔,她嘴角一牵,一抹微笑只为他绽放。
面对着她的笑容,一时间他竟忘了反应。眼见着青黑色的液体从她唇边汇汇而出,他的眉头不觉紧锁。
她虚弱的手探上他的眉宇间,想要抚平那道道纹路“你又皱眉了,你总是沉着脸,皱着眉,难看死了。”
“别说话。”他的大掌握紧她的小手,借助这份牵连将精气传递给她。即使如此,他仍阻止不了从她体内不断涌出的液体。心慌,这是他不熟悉的感觉,像一颗心四下游走,就是找不到归属的位置。
她瘫软的身体倒在他的怀抱里,感觉生命力正随着那青黑色的液体不断流逝,她用尽全力握紧了他的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苍不语苍岛是我姓,不语为我名。”第一次,这世间第一次有物从他的口中知道他的名字。
“苍不语”吟诵着他的名字,她渐渐迷失在神志的漩涡中。随后的感觉是那双掩藏在黑发下的金色眸子闪烁着摧碾的光芒,一如清晨第一缕朝阳,点燃她生命的朝阳。
凝视着怀抱里焕发着青黑色光芒的小妖精,苍不语卧坐在篝火旁,挑高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他不在乎自己被这炙热难奈的高温所灼伤。
冷!极度的寒冷将他紧紧包围,他像一个从万年寒池里爬出的恶鬼拼命寻找天地间最初的温暖。这温暖似乎来源于怀抱里这具逐渐失温,僵硬的躯干,又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