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说的室内设计师,费思凯?”
“正是我。”他递张名片给她。“很意外这次要合作的对象,是你佑佑的妈妈。”
“她是毓绮阿姨,不是妈咪。”佑佑童稚的纠正。妈咪到医院去了。
“我跟佑佑的母亲是朋友。”补充说着,简毓绮请他进屋里坐。
“恩凯叔叔怎么会来?”佑佑好奇的问起话。
“叔叔来找你阿姨谈工作的事。”当他由王董那儿得知这次合作的对象是女人时,不免有些惊诧,眼前这位大概是王董所说的简毓绮,浑身充斥着干练气息,倒是颇有女强人的架式。
“佑佑乖,到一旁玩去。”等小人儿听话的回去玩他的积木,简毓绮随即进入状况的问:“费先生是来告诉我,你已经决定室内设计的风格了吗?”
“不,正好相反,我是来看你这边是否已确定庭园设计的构想。”
“还没,我的工作夥伴说依室内设计的风格,再来做配合。”
“你的工作夥伴?”工作坊里没有其他人,他以为她是独自作业。
“就是佑佑的妈咪。”
“很漂亮哦!”听见有人提到他妈咪,佑佑天真的抬起头插上一句。
简毓绮没辙的看向他“是,漂亮得跟仙女一样。”
佑佑开心得呵呵笑“对呀。”
纵容的随他笑去,她转头看着嘴旁噙着笑的费恩凯“说要配合你工作室决定采行的室内设计,再确定我们负责的庭园造景样式,可不是我们骄傲,而是我的工作夥伴想,也许你那头早有腹案。”
他微讶“你工作夥伴的想法和我的合夥人一模一样,他也是因为怕你这早有庭园设计的雏形,想先见过,再着手最贴近的室内设计。”
他没说出他的合夥人就是佑佑那天喊的爹地,不然小家伙要是兴之所至要他带他去找遐迩,他铁定会被遐迩揍。
“你的合夥人该不会也是不负责接洽事宜吧?”
“被你说中了,就是这样。”要不他今天也不会只身前来,却让已完成手上案子的遐迩迳自逍遥兜绕去。
“还真巧。”她突然有个主意“让两个都不爱对外接洽的人,自己说他们的构想,你说效果是不是比较好?”
他眼睛一亮“这倒是,免得两边让来让去,延误设计时间。”
“那你排个见面的时间。希望合作愉快。”她大方的伸出手。
他爽朗的与之交握。“希望合作愉快。”
站在凯的室内设计屋门前,夏敏有些迟疑,毕竟要她单独和人谈生意,这是头一遭,她有点担心自己会因为耳疾而漏听对方重要的提议,奈何毓绮临时接到另外需要洽谈的案子,无法陪她前来。
做个深呼吸提振勇气,她按下门铃。
趋前应门的费思凯,直教眼前空灵清秀的人儿怔住眼,只听得她道
“你好,我是沁心工作坊的设计师,请问费思凯先生在吗?”
沁心工作坊?沁心“哦!你好,我就是费恩凯,请进。”他边关门边往屋里喊“遐迩,沁心工作坊的设计师来喽!”
伏案工作的权遐迩闻言抬起头来,视线和夏敏对个正着。
“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在她惊觉这么问会显得唐突时,及时将话咽回喉底,很意外会再见到上次救她一命的男人。
“你们两个认识?”狐疑好奇全写在费恩凯脸上,他直望向好友“难道你知道她是佑佑的妈咪?”怕提起曾喊他爹地的小家伙,遐迩会不高兴,他并没说要来谈王童案子的设计师是佑佑的妈妈。
“你是佑佑的妈咪?”权遐迩的震讶胜过之前,压根没想过她已经结婚。
“嗯,不过我好像没听佑佑提过你。”
“如果他有跟你提过他喊雯雯的舅舅爹地,就提过。”费思凯多话的插嘴,很好奇好友何时跟佑佑的仙女妈咪认识。
原来他就是佑佑喊的那个爹地!
权遐迩深邃双眸直视着她,夏敏读不出他眼里的情绪,只能为儿子的胡乱唤喊欠身道歉“对不起。”
他眉头微皱的起身离开办公桌“我说过没事别乱道歉,坐吧。”他半点也不想见她道歉的慌怯模样,好似是他在欺负她一样。
“是啊,先坐下再说。”虽然那句“我说过没事别乱道歉”令他急欲了解两人似乎匪浅的交情。“我叫费恩凯,他是权遐迩,你呢?”
“夏敏。”她停在沙发边回答。
夏敏?“奇怪,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他搔头低喃。
“你叫夏敏?”权遐迩冷硬的嗓音倏地落下。
原本要落座的她疑惑的瞟向他,讶见他脸上罩着之前未见的寒霜。“我是叫夏敏,有什么事吗?”
“你是哪里人?”他依然敛着脸。
她不解的答“新加坡。”
新加坡!费恩凯模糊的记忆倏地清朗。不会吧?这名女子该不会是扭头一看,就见遐迩站得僵直,脸上的寒霜更深,绷着声音再问
“新加坡珠宝大亨夏宏祺,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你怎会突然提到他?”既惊且惑,她没有多想就说。
“天啊,你当真是三年前那个逃婚的新娘!”已经顾不得好友的脸色有多难看,费思凯对眼前戏剧性的发展震惊不已,忍不住发出高分贝的嚷嚷。
三年前他去参加遐迩的婚宴,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夏敏,三年后竟这样始料未及的站在他和遐迩面前!
随着费恩凯抛出的惊人话语,夏敏的脑子里轰然引爆,逃婚的事她连毓绮和简妈都没说,费恩凯怎会知道?当年她被逼着和权家权家!
猛然顿悟到什么骇人的事,她迅速望向权遐迩,冷不防教他眼里冷厉如刀的眸光震得连退两步。“你、你是当年要和我举行婚礼的那个人?”
“怎么?听你鄙夷的口气,我不够格?”权遐迩无法自抑的朝她欺近。
她只能再往后迭退。“我没有鄙夷”
“只是直接逃婚!”
“你知道这是为利益结合的婚姻,我们甚至没见过彼此,我还是结婚前一天才知道我爸要我嫁人,就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那你也不该逃。”他将她逼至墙角。
她无路可退的仰望他“我不相心被当成傀儡耍”
“不想被当傀儡耍的不只是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婚礼举行的时候逃得无影无踪,让我权遐迩成为当天最大的笑柄,新加坡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你该死的怎样都不该一逃了之!”
懊逃的是他。
当年若非他眼中只有利益的父亲,利用他病重的母亲,说希望促成他眼珠宝大亨夏宏祺之女的婚事,她便能此生无憾,他不会由着想掌控夏氏珠宝的父亲仓卒筹备婚事,答应跟个只知道名字、连人长得如何都不晓得的女子成婚。
岂知高朋满坐的婚宴,会落得新娘逃婚、不知下落的狼狈结果,他这个被新娘抛弃的新郎被人指点嘲笑是一回事,他病重的母亲没能在那天看见他娶妻而抱憾九泉,才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他成串激昂的控诉,吼得她耳里嗡然作响,夏敏捣着耳朵,低着头,眼里泪珠浮泛。她不是存心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看着我!”
他气愤的捏抬她的下颚,一滴豆大眼泪滴落他手背,灼烫得他马上缩回手,他浓眉紧蹙的望着她盈满水雾的眼眸,沾着她眼泪的右手握得死紧。
“既然敢逃,你就没资格在我面前哭!”纵使教她的泪水惹得莫名心烦,他还是厉声指责。
“遐迩”一直在旁边愣看两人激论当年的费思凯,总算有所行动的将咄咄逼人的好友拉开。“你好声好气点,看你把人都弄哭了。”
“难道要我鼓掌叫好,说她当年实在逃得好极了!”反讽的话语,字字森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当时我只想得到那么做。”她隔着蒙蒙泪眼望着他,除了不想受父亲摆布,她还有非逃不可的原因。
“该死的你只想得到那么做!你不准哭!”
她像断线珍珠涟涟滚落的泪水,弄得他心浮气躁,忍不住大喝出声,谁知明显被他吓到的她,成串水链硬是又婆娑淌落。
“该死的你,可恶!”
愤愤撂下两句,权遐迩转身甩门离去,不想再见她半滴恼人的眼泪。
“喂,你去哪儿?设计案子还没谈耶。”费恩凯叫不住他,只有砰然震耳的关门声回应。
无奈的望向夏敏,只见她柔弱可怜的含泪瞅向门扉。
“没事,那家伙出去绕绕,气消了就好。”好薄弱的安慰,奈何他只能这么说。他一直以为遐迩不愿提当年,是不想提不堪的往事,倒没料到他的怒气会席卷得有如狂涛骇浪般惊人。
“他要和我谈设计构想的,是他?”抹着颊畔的泪,她怯怯地指着大门问。
“就是遐迩。”
可现在费思凯不敢保证,好友会答应负责这件必须和他“逃妻”合作的案子。
仿佛洞悉他的想法,夏敏残带泪雾的眼里闪着愧疚。“有毓绮在,这件合作案应该能如期进行。”
而她,在知道权遐迩的身份后,该再次的选择逃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