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周末的午后,两点一刻,男人推开店门,沉稳的步履走向三号桌,连menu都没有翻开便点了热橘茶,
流畅的仿佛来了千百回。
店里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已习惯他的到来。每到周末下午两点,他必会出现,风雨无阻,比女人都生理周期
包准时,连原本没给他好脸色看的老板,看在钱的面子上,口气都缓和多了,还会主动招待一些小饼干。
当然,他是不吃这些的,不过他怀里那个可爱的小家伙爱吃。原以为那个他疼到心坎的小宝贝是他儿子,后来
不经意间听娃儿臭拎呆的甜嗓喊了一声‘小久揪’,才知道那是他妹妹的儿子。
听老板年说,他未婚呢!
真奇怪,外型出众,气质又好,应该很多女生会主动黏上去啊,连她妹妹都结婚了,他怎么会至今未婚呢?
看穿小女生的跃跃欲试,老板年凉凉地丢来一句:“不怕死的就去试试看。”
“咦?怎么说?”众家小妹好生好奇。
“曾经有一个人,跟你们现在的表情一样,对他痴迷的要死,最后是心碎的一塌糊涂,伤心地哭着去嫁别人,
现在还有谁想倒追他的?”
“”泄气。
当然,这三、四年来,试图接近他、铁齿不信邪的人也不是没有,他对人是温和有礼,但也仅止于此,严谨地把守
分际,不让任何人有进一步的机会。
“他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啊!”铩羽而归的早班店员,回柜台后泄气地抱怨。
孙沁妍瞟她一眼,端了今日的招待饼干过去,
他正低头听小外甥发问永不停止的为什么,并且好脾气地一一回答那些鬼打墙的问题,孙沁妍打量他们相处的模样,沉思起来。
他对小阿子非常有耐心,问彦彦全世界最爱谁?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而是他的小舅舅。有时候看他和孩子的互动都觉得,
他真的当得成好丈夫、好爸爸
为什么明明可以牢牢握在手中的幸福,会那么莫名其妙地错失?
范如琛看见桌上的小饼干,微笑道谢,拿起一块喂小阿。
”久揪,你什么时候要结婚?”小表头又有问题了。
本欲离去的孙沁妍听见,也不管对方怎么想,自己大大方方坐下去等着听他的回答。
他喂食的手一顿。“你今天的问题已经太多了。”
“这个不是我要问的啦,是把拔叫我问的。”
这个何必生!每次不敢说的事,就教唆儿子。
“把拔太无聊了,我不想理他。”
“是他太无聊,还是你在逃避?”孙沁妍插嘴。“你知道有多少人怀疑你‘那方面’有问题吗?
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孙沁妍抿抿嘴,淡哼:“要不是姗姗给你质量挂保证,你猜多少人认为你性无能?”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到这种地步!
傲无预警地再度听到这个在心中埋得太深的芳名,他怔楞,一时之间连表情该怎么摆都不晓得。
“阿姨、阿姨,妈妈要跟你说话”另一道清亮稚嫩的嗓音响起,他回头,看见一个拿着手机的小小身影由休弦里头奔来,
脚步一个不稳,眼看就要亲吻地板,孙沁妍欲扑上前抢救,另一道身影快客她一步,小人儿落入范如琛背中。
“叔叔好。”
这孩子好有礼貌。
范如琛颇具好感,伸手摸摸他柔软的短发,接过手机往后递给孙沁妍。
孙沁妍到旁边低声讲电话,他没太留意,专注在打量臂弯里的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思齐。妈妈说,见贤思齐。”
难怪。这孩子的妈妈一定花很多心思在教育上,难怪像个有教养的小绅士。
孙沁妍讲完手机回来,两个孩子已经同桌分享起饼干来了。
她呆了呆,看着孩子坐在范如琛腿上,窝的安安稳稳,一点都不生疏这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范如琛检查完小阿的手脚,确定没有跌伤,抬头对上她怪异的表情。“这谁家的孩子?一点都不认生。”
“你觉得他像谁?”孙沁妍反问。
像谁?他认真打量了一下。
清清秀秀的五官,深亮眼睛灵活得像会说活,这孩子生的好,有乖巧有礼,非常讨人喜欢,只是看不出来像谁。
“是我认识的人吗?”拇指拨掉孩子唇畔的饼干屑,问得不甚在意。
“当然,你熟到有剩。他娘姓岳,名姗姗。”
他停住动作,盯着掌下俊秀稚嫩的小脸蛋。这是姗姗的儿子?
“她”他开了口,喉咙紧的几乎无法发声。“还好吗?”
“这四年,你问都不问一句,好似完全没认识过这个人,绝情负心汉扮演得有够彻底。她要真过的不好,
惫等得到你来问吗?”都不晓得他是真心还是在问心酸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好吗?他心房抽紧,一阵闷痛。
“够了够了,不要在我面前皱眉头,我不是那个笨女人岳姗姗,不会为你这副忧郁的表情心疼。”
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要说他无情,有总在某些细微的地方,读出一丝落寞及思念的痕迹,
但是要说他有心,那股子不闻不问的狠劲,任谁都要心寒,还她都不晓得要用什么态度对他。
“孩子你顾啦!我要忙,没空!”她理所当然地吩咐完,也不等他回答便转身走人。哼,他欠姗姗的才多着嘞,混账男人!
当天晚上,店里打烊之前,岳姗姗来接小阿,儿子在休弦里睡得正熟,她去抱了出来,顺便与死党聊两句。
“今天还好吗?”
“你问哪一桩?店里的生意?还是范如琛巴小齐处的好不好?”孙沁妍明知故问。
她困窘地瞪对方一眼。“你明知我在问什么。”
废话,当然知道。这女人不就这一点笨得没葯救?
“安啦,他很喜欢小齐,两个人相处的可融洽了,小齐对他一点心防都没有,亲的很。”
她几次经过,还听见他说:“思齐比你小,彦彦是哥哥,要让他,不可以这么计较。”
从小受舅舅专宠,那个怀抱一向是彦彦的,如今被占去,小小的心灵难免有一丝丝介怀,然后就听他教育外甥,
彦彦也不是个被宠坏的孩子,道理还听得进去,大部分时候都与思齐玩的颇开心。
谁是哥哥,谁该让谁还不晓得呢,笨男人。
“那就好。”儿子对他不认生,是因为从小看着这个人的照片长大,怎么会陌生?
孙沁妍斜睨她一眼。“你带思齐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
岳姗姗一窘,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对他们不公平,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想
傍他们一点相处的机会,真的,其他的她们想那么多。
“妈妈,叔叔对我很好。”怀里的儿子说了句,揉揉眼又往她肩膀趴去。
“恩,我知道。”她轻轻拍抚困倦欲眠的儿子。
“他心里应该有你拉。”孙沁妍很不甘愿地承认,如果可以,她比较想骂没心没肝的臭男人,但是他每周末必定前来,有时
不经意抬头往柜台看,一瞬间闪过的惆怅与凄伤,会让人心酸的痛起来,他盼的是什么?他一年一年蹉跎,她一路看下来才发现,离他
的心最忌的竟然是姗姗、
大家都说他对姗姗淡漠无情,但是他对真正无情的人,根本连一个头发都不会让对方碰到对啦,很少有男人这么龟毛,但是据她观察,
这男人有很严重的身体洁癖,不轻易让外人碰触。
他不是那种会跟喜欢他的女孩子做朋友的人,扯到感情的事,他绝情的极其残忍,但是许久以前却告诉姗姗,‘做朋友很欢迎,其他不可能’,
这哪是他的行事风格?
无形之中,他让珊珊走进他的生活,分享他的喜怒,容许她轻抚他忧郁的眉心,容许她示好的拥抱。他其实给了她许多从未给过别人的纵容与默许。
他心里有她,而且从很早就开始了,只是藏得太隐晦,不容他人擦觉。
他如果不爱她,眼里不会有那么深的思念。
他如果不爱她,不会分开后,还每周末来到曾今离她最近的地方。
他如果不爱她根本不会连她的名字都不敢提。
这男人隐晦的深情她叹了口气,被他爱上的女人,命真的要活长一点,不然还真等不到懂他的那一天。
这个笨女人也是,明明要离开了,安心去当她的秦夫人,甜甜蜜蜜被人宠爱就是了,干么还管他死活,交接店务时还再三交代一堆关于他的事,
连三号桌务必要要留给他也没忘,有够仁至义尽。
这对笨蛋恋人到底要磨到什么时候?他们不累,旁边看的人都看累了
周末午后,咖啡厅的三号桌,独处的男人,多了个男孩的陪伴。
有时,妹妹、妹婿也将小阿扔给他,会变成一大两小的画面,两个小办了,会一起分享玩具饼干,但是大多时候,是前者居多。
每次一来,孙沁妍总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小阿扔给他看顾,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倒也没抗议过。
思齐很乖巧,大多时候,他看他的书,孩子也不吵不闹,安静趴在桌上画图、看故事书、玩自己的玩具,范如琛偶尔会伸手将他抱来,与他说说话。
“会不会无聊?”他是他见过最乖巧的孩子,连彦彦都坐不住,太久没人理他就会动来动去,有时扯扯他的衣袖引人注目。
思齐摇摇头。“妈妈忙,我自己玩。”独生子,没有人陪伴,一直都是自己跟自己玩。
范如琛心怜地搂搂他,读出眼底流露的寂寞,他没来由地心房刺痛一下,那双过于熟悉的眼神,让他仿佛看见他的母亲。
四年前,那双眼总是如此子着他,等他记起她的存在,偶尔回眸的一瞥,就会露出好满足的笑容,继续安于等待,等他下一次的回首。
这样的性子太吃亏,不习惯苦恼的等待,最终只会被习以为常的忽视。
“久揪,出去玩。”小外甥嘟嘴了,活泼好动的彦彦坐不住。
思齐安安静静地抬头仰望他,眼神似在问:你们要走了吗?
被抛舍下的眼神,很落寞,却不曾伸手去拉他,默默接受自己又要一个人的事实。
于是他问:“思齐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吗?”他也可以跟吗?
“我们问沁妍阿姨看看。”
爱撒娇的彦彦已经开心的扑过来,占据怀抱,范如琛只能伸出一手牵牢思齐。
本来还有一丝迟疑,犹豫妥不妥当,谁知他话还没问完,孙沁妍很干脆地挥手赶人,连思考都没有。“去去去!晚一点记得把小齐送回来就好了。”
“你还真放心。”
“凭你和姗姗的交情,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还加强语气强调交情二字。
“晚餐前我会送思齐回来。”完全顾左右而言他。
孙沁妍没好气的瞪他。
笨男人!我看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好了!
范如琛没想到,只因为孩子那双盼望的眼神令他心头发软,因而做下的决定,却成为他这辈子最深的痛。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天带两个孩子去逛玩具展。那时他早早便答应彦彦的。
玩具展简直像是孩子的天堂,两个小阿超兴奋,彦彦对海绵宝宝情有独钟,而他也因此知道,原来思齐喜欢汤玛士小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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