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为她看过言家四兄弟小时候的照片,而他,正是照片里言纸小时候的样子。
他没事跑到她梦里凑什么热闹?
“言纸?谢谢你。”张淑芬微笑的对他说,然后低头对七岁的陈婧屏道:“小屏,跟哥哥说声谢谢。”
她瞄了言纸一眼,任性的回答“我不要。”
一旁的陈婧屏忍不住用力的拍起手来,说得好,她为什么要跟言纸说谢谢,她又没要他将爆米花给她,是他自己将它塞到她手中的,凭什么要她道谢。
“陈婧屏,说谢谢。”陈志育皱眉命令道。
“我不要!”
“陈婧屏”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淑芬摇头打断。
“小屏,妈妈教过你要有礼貌,你既然拿了哥哥给你的爆米花,就要跟哥哥说声谢谢,对不对?”她柔声的与女儿说道理。
七岁的陈婧屏一脸倔强的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用力的将手上的爆米花筒往言纸的方向扔了过去。
瞬间,爆米花有如天女散花般散了一地。
“陈婧屏!”
“小屏!”陈氏夫妇不约而同难以置信的惊叫出声。
“还你,我才不要你吃过的。”七岁的陈婧屏大叫,然后抬头对张淑芬说:“我现在可以不要说谢谢了,对不对?”
陈婧屏站在一旁完全傻住了,她小时候就这么有个性喽,更是想不到。不过言纸的反应呢?小时候的他应该会可爱一点吧?
她将视线由正遭到爸妈轮流教训的小陈婧屏身上,转向一旁的小言纸。只见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副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突发情况的样子,然后,突然转身跑开。
不知道什么欲望让她忍不住好奇的追上前去,跟着他在百货公司一楼周围绕了一圈。
他到底想干么?疑问才从心底滑过,就见他停在安全门前,毫不犹豫的用力推开紧闭的安全们,一古脑儿的往门外钻了出去。
陈婧屏一怔,迅速地跟了过去,但才跨过门槛,就见他从安全门外的杂物间里拿了支扫帚往她这方向冲过来。她反射性的迅速侧身让他过。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她蹙起眉头再度尾随着他,直到他回到刚刚被撒满了爆米花的现场,抓着比他高的扫帚开始扫地,她这才恍然大悟。
天哪!怎么连小言纸都这么一板一眼的讨人厌呀?
不对不对,这是她所做的梦,在她心中言纸本来就是个讨厌鬼,也难怪在她梦中的他,即使是个小孩也一样令人讨厌。只不过既然这是她所做的梦,为什么爸妈还是站在他那一方呀?
不想看爸对他赞誉有佳,更不想听妈妈以他为范本对她说乖小孩子应该怎么样,因为她从小到大早已听腻了这些一成不变的话。她狠狠地瞪了小言纸一眼,愤愤地转身离开百货公司。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瞪着一点也勾不起她兴趣的四周,陈婧屏愈走愈生气就愈走愈快。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间,她猛然停下脚步,并怀疑地转头看向路边的房子,这间房子怎么好像是她家?
她怀疑地看着四周的景物,总觉得这景致似乎有点眼熟却又不太像她家。
为了证明,她穿过围栏走向门牌,房子的大门却在此时由里面被人推了开来,从里头走出一个顶着西瓜皮发型的——
她?!
陈婧屏顿时瞠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转身回头,好像刚刚那间复古的百货公司还在她身后,七岁的陈婧屏仍还在她眼前一样。
但是,怎么刚刚她明明还是个小孩,现在——她将视线拉回到顶着西瓜皮发型的自己却已上了国中?
目光随着顶着丑不拉几发型的她而动,脚步更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
陈婧屏完全无法自己,因为国中的她脸上所闪露的光彩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每回她心情奇好时,都能在镜中看见。
有什么好事正在等着她吗?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连现在的她都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的注意她了,要不然她早该发现她所走的途径正是要往言家的路。陈婧屏在国中的她来到言家大门前才恍然大悟的忖度着。
看她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伸手按铃,她忍不住扬唇微笑。
是谁曾经说过她不懂礼貌,进人家家里或房间都不会敲门的?对了,是言纸那个混蛋。瞧!她现在不是乖乖的按了电铃吗?
电铃声才刚从门内响起,言家大门便已被人由内向外给推了开来。
是言砚!
陈婧屏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心形,与国中的她脸上表情如出一辙,同样充满了着迷。
“言砚!”国中的陈婧屏,立刻眉开眼笑的跳向他。
同样身为国中生,理了个小平头却还是很帅的言砚只瞄了她一眼,便越过她大步的往外走。
“等一下,言砚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她迅速的拉住他叫道。
“放手。”他冷冷的说。
“不放!”她任性的摇头“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我说放手。”
“不放不放不放。”她一连说了三次不放,以宣告自己坚定的决心“你要去哪儿,我要跟你去。”“他要去约会,你要跟去当电灯泡吗?”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言纸突然开口,吓得陈婧屏倏然转向他,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呀!
“约会?”国中的陈婧屏惊声大叫,然后怒不可遏的转头瞪向倚在门边的言纸“你不要乱讲话,言砚的女朋友是我,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了,他要去跟谁约会?”
“马不知脸长。”
陈婧屏不禁瞠大双眼,而国中生的她早已气不过的放开言砚,一头冲向言纸。
“你说什么?”她停在他面前,怒气冲冲的抬起头瞪着他。刚上高中的言纸在一个暑假内拉高了十公分,现在身高已达一百八十公分,害她连跟他讲话都要抑着脖子累得半死。
跟他讲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先踹他一脚啦!陈婧屏在一旁生气的叫道。当然,没人听得见她。“我在自言自语。”言纸耸肩说。
“才怪!”两个陈婧屏异口同声的叫道。
“你有胆就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国中的她怒冲冲的说。
“没错,有胆你就再说一次,不敢说你就是孬种。”她用力的点头附和,同样一脸气愤。
“我在自言自语?这种话有什么好有胆没胆的,要我说一百次也行。”言纸瞄了国中的她一眼说。
“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
“上一句?上一句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马不知脸长!”
“我没说你马不知脸长,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说了‘马不知脸长’五个字而已。”
“你”国中的陈婧屏顿时气得说不出话,而她却早已气不住的用脚猛踹他。
踹死你!喘死你!可惜,现在有如一缕幽魂的她根本毫无攻击性。但是没关系,这笔账她会记下,等醒了之后再找他算。
“喂,陈婧屏!”她对国中的她叫道:“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混蛋身上了,还是赶快去弄清楚言砚到底要跟谁约会比较重要。他——”
咦?人呢?
转身才发现言砚早已失去踪影,陈婧屏迅速的四处张望,只见他早已到了对面马路。
“喂——”她转头对国中的她,想告诉她这件事,不知两人是否有心电感应,她还未将话说出,国中的她已倏然转过身来,并在下一秒发现言砚的离去。
“言砚,等我,”抬头看见他离去的背影,国中的陈婧屏立刻扬声叫喊,同时迈开步伐朝他的方向狂奔过去。
突然之间,她的手臂被一股力量狂址的往后拉了一下,让她失去平衡的往后方跌去。
“哎哟喂呀!”她重重地跌到地上,痛呼出声。
“你在搞什么鬼?”言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问,语气充满了不善与怒气。
“你才在搞什么鬼勒!”她朝他大吼,怒不可遏的伸脚踢他。
言纸惊险的向后一跳,避开了她的佛山无影脚。
“你这是什么举动?”他不悦的朝她皱眉。
她愤愤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再踹他一脚,却又再度被他躲过。
“你这个混蛋!我这辈子跟你誓不两立。”她愤恨地朝他吼,吼完之后转身离去。
陈婧屏站在原地没有跟她走,因为跟在她身后的她很清楚的看见,言纸之所以会突然拉她,是为了救她。刚刚她急着要追已到马路对面的言砚,根本就没注意到一辆冲向她的轿车,要不是言纸拉她一把,那结果恐怕难以想像。
他救了她一命。
多么不可思议!
在她记忆之中,他们俩几乎是水火不容的,他永远看不惯她的一举一动,永远都是冷嘲热讽的;而她呢,一见到他就一肚子火不发作不行。这样敌对的两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救她。
不不不,他之所以会救她,一定是因为他们年纪都还小,所结的冤仇还不够深的关系,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同样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形,他不是拉她一把,而是推她一把。
没错!她干么为了他无心的搭救而感动?还是快点去追言砚吧!看看究竟是哪个狐狸精竟敢将脑筋动到她的所有物身上去。
冷凝的一笑,她转身朝言砚消失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