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
其实当初车祸后,他心中并不赞成这种躲避心态,而是觉得应该如往常般照样过活,最多是加强警戒与保全,若有人想对他不利而再次出手,也比较容易揪出凶手。
可老人家并不这么想,她唯恐又再次失去至爱亲人,不愿见他有任何危险,坚持著要他先避避风头,为了安抚老人家的心情,他也只好微笑顺从了。
“你们当然不一样,你会活得健健康康,直到百岁呢!”像附和又像催眠自己般,严老夫人大声强调著,好似只要这么一说,事情就会实现。
“当然!”笑着应和,严仕隽单手搂著那纤细却始终硬朗地挑起所有重担的肩膀,一路将她往屋内带去。“奶奶,开了这么久的车,您一定也累了,快进来休息吧!”
“好好好”老脸满是笑意的应若,严老夫人只要见到孙儿平平安安,所有的疲累就全没了。
就在祖孙俩有说有笑的走进大厅时,甄如意正好也端著菜从厨房出来,乍见到严老夫人身影,她连忙将手中的菜肴放置在一旁的桌上,迅速迎上前去!
“老夫人,您来了。”微笑招呼,她并没有因为正要与严仕隽展开“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而特别巴结奉承,态度依然是一贯的不屈不躬,合礼得宜。
“是啊!来看看你们在这儿过得好不好?”回以慈祥的一笑,光是为了她答应在这段时间内充当管家兼看护地照料受伤的孙儿,严老夫人对她的印象便已大好。
“总裁没向您告状我虐待他吧?”似笑似讽的,她想起第一天来到这儿时,自己逼他当“清洁妇”的景象。
“我哪敢?”嘴上喊冤,严仕隽话中有话的笑道:“再说,我何必与自己作对呢!”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在至亲奶奶面前破坏心仪女子的形象呢!
听出言外之意,甄如意脸上倏地一红,暗暗横了他一眼后,再也懒得理会他。
“老夫人,您饿了吧?我们快来吃饭,免得菜都凉了”边说边拉著人往饭桌去。
怎么空气中好像飘著打情骂俏的味道?
严老夫人是何等的精明,立即察觉到两个年轻人之间似乎有点不同,当下不禁瞄了瞄眉眼、嘴角净是笑意的孙儿一眼,随即唇畔也隐隐含笑呵两人若真有点眉目,那也挺好的!
她这一生历经两次失去至爱亲人的创痛,是以深深明白能觅得所爱之人,并且能相伴左右是件多么难得与幸福的事,因此她从来不曾有什么门户之见,也不会觉得旁人高攀不上严家,只要孙儿找到了能令他幸福快乐的女人,那就够了。
“奶奶,这儿的山菜挺鲜嫩的,您吃吃看。”才在饭桌前坐下,严仕隽就忙不迭地夹了满满一筷子的菜进她碗里。
“好好好,我吃、我吃!”孙儿的孝心让严老夫人顿时、心花怒放,动筷尝过每道菜的味道后,不由得对甄如意连连点头笑道:“甄秘书,你的手艺挺好的啊!”心知肚明自己孙儿在厨房是一种灾难,这满桌丰盛的菜肴出自何人之手,自然也就不用多问便明了了。
“是您不嫌弃。”态度大方地接受赞美,甄如意笑道:“若老夫人喜欢,那就多吃些吧!”
“奶奶,别叫什么甄秘书了,听起来多生疏,您不如直接叫她如意吧!”慢吞吞地用著饭,严仕隽状若不经心般说道,可却同时引来在场两个女性一诧异、一了然的注目。
严老夫人向来了解自己孙儿,明白他公私分得甚明,若无其它意思,向来不会亲昵的直叫部属名字,如今他这般说法,等于是以孙儿的立场正式向她介绍甄如意的身分了。
想到这儿,她看了他一眼,刚好对上那含笑瞅来的眸光,祖孙俩感情融洽,默契更是十足,当下相视一笑,一切皆已不须言语。
他、他这是在向老夫人表明她并非只是他的贴身秘书,而是关系更为紧密的女友,是吗?
共事两年多,甄如意同样了解严仕隽的行事风格,如今一听他如此说,登时不禁愣愣的看向他,眼中有著诧异、有著惊愕,还有更多的欢快。
是的,欢快!
她想,他是真的以结婚为前提要和她交往的,否则就不会在老夫人面前这样确定她的身分了。
“发什么呆?再不吃,菜都凉了!”好似看透她的心思,严仕隽勾著椰榆笑痕叫人,脸上的表情让人好想接他一拳。
猛然回神,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满脸的坏笑,甄如意难得感到如此羞窘,当下不由得虚张声势的慎瞪他一眼,可热烫的嫩颊却让她气势全消,反而更显可爱。
乍见她显露出如此可爱又有趣的神色,严仕隽不禁乐得低低笑出声来,若非祖母在场,他早扑上去大吃嫩豆腐了。
唉真是可惜了!
生平第一次,某只腹黑狐狸这么遗憾他最尊敬、喜爱的祖母在自己身边。
将两个年轻人的眉来眼去全看在眼底,严老夫人心中真是又欢快、又安慰。
呵她等著抱曾孙等很久了,也许未来不久,这个希望就可以实现了。
一时间,三人心中各有所思,随即又不约而同抬眸互觎,然后一块笑了起来,彼此互相忙著为另外两人夹菜,饭桌上笑语不绝,气氛欢快,其乐也融融。
饭后,甄如意进了厨房清理餐盘,而严仕隽则搬了椅子到屋外与严老夫人一块坐躺在回廊下,观赏远方的翠峦与天空的浮云,尽情享受乡间的美景与午后清凉的微风。
“这儿的环境倒真不错,难得如意能找到这种地方让你养伤。”眯眼微笑,严老夫人果然“改口”了。
“听说是她朋友的老家,因为没有人住了,所以才能借我们暂居一段时间。”懒洋洋的陪著老人家闲聊,严仕隽微笑道:“老实说,我都住到有点乐不思蜀了。”
呵在这儿,没有公事、没有合约,没有接不完的电话,也没有谈不完的生意,有的只有清新的空气、美妙的鸟啼、争妍的野花与每天悠悠哉哉散步、看云的惬意生活,而这种生活其实很不赖,真的很不赖。
“那可不成。”心知他只是随口说说,严老夫人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鸿霖集团还等著你回去接手,若你赖在这儿不走,莫非是要奶奶拖著老命做到死吗?”呵呵,她可不想那么苦命哪!
“奶奶,您会长命百岁的。”甜言蜜语,顺便撒娇地紧搂了老人家一下后,他才正色又道:“公司现在一切还好吧?”
孙儿的撒娇让严老夫人很是受用,她顿时笑眯了眼,拍著胸脯保证。“放心吧!有奶奶坐锁,一切如常运作。”她虽久不插手公司事,但宝刀依然未老哪!
“那就好!”这样他就安心了。
“不过”忽地,严老夫人声音一顿,似乎还有下文。
“怎么了?”察觉有异,忙不迭又问:“出了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你与钟老头谈了许久的合作案,如今恐怕有了变卦。”说起这个合作案,严老夫人显得不太高兴,忍不住开骂!
“那个钟老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那个合作案,你花了那么多心思,也与他谈了那么久,没想到你车祸后未出面的这段时间,那老头竟然和康盛泰热络了起来,甚至听说有可能转而和康茂企业合作。哼!那死老头也不想想,我和他老婆还是老朋友呢!”虽然在商言商,一切以利益为主,不谈任何情面,但是她就是不高兴自己孙子为了这案子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最后却可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了。
想到商场上人人敬重的钟佬,却被她开口老头、闭口老头的骂著,严仕隽就忍不住想笑,事实上,他也确实笑出声了。
“奶奶,没关系的!反正那个合作案,我们已经提出最优惠的条件,无法再退让了,若是钟佬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么双方互利、皆大欢快;如果他最后决定选择康茂企业,我们鸿霖集团今年获利虽可能因此减少一些,但影响并不大,就祝福他们吧!”带著笑,他连声安抚,不过心中倒是对以精明著称的钟佬是否真会弃鸿霖集团,转而与康茂企业的康盛泰合作一事抱持怀疑。
“算了!懒得说那个钟老头了。”挥了挥手,一脸不想再把那老头当闲聊话题的表情。
“好,我们不聊这个。”顺其心意,严仕隽果真马上转变话题,问起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
“警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完全没有。”原有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严老夫人摇著头叹气不已。
唉事发到现在,都过了好些时日了,警方那边却一点嫌犯线索都没有,实在让人无法安心。
闻言,严仕隽不禁沉默了一下,最后终于缓缓开口“奶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一直找不到追撞的凶嫌,我总不能一直避居在这儿,我看还是”
“再等一阵子好吗?”明白他的心思,但严老夫人还是摇著头打断他的话,宁愿小心为上。“若你有个任何闪失,奶奶是承受不起的,就当是为了奶奶,你就多忍耐一点,再等个十天半个月,若真都没有任何动静,那么你要回来再回来吧!”
瞧见老人家脸上为自己所显露出的忧虑神色,严仕隽既感动又不舍,当下只能顺著她,柔声微笑道:“奶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您的。”呵在外人眼中,他也许是个精明狡猾、手腕厉害的男人,但他们却永远不会相信,面对挚爱的祖母时,他却是个既顺从又会撒娇的小男孩。
不过现在被小男孩列入可以撒娇的名单不再仅有祖母一人了,因为近来他将某个相貌平凡,但却能逗得他心痒痒的女人的名字谨慎的添写了上去。
听他答应了,严老夫人这才笑了开来,既安慰又宠溺的拍了拍他的手,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了甄如意的声音!“水果切好了,快点进来吃吧!”
“来了!”很快地朝屋内应了一声,严仕隽笑着扶起祖母,扬眉道:“奶奶,这可是您来才有的殊荣,平常我要吃,还得自己去切呢!”
这话一出,严老夫人顿时被逗得哈哈大笑,似同情、似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自己选的,自己担待吧!”话落,笑咪咪的进屋。
没料到会被倒打一耙,严仕隽不禁啼笑皆非,但还是开开心心的追在后头跟了进去,准备吃水果去了。
不多久,阵阵的闲聊笑谈声自大厅内飘荡而出,欢愉的气氛让屋内的人始终没有注意到,在离约两百公尺外的某辆破烂房车内,有两双猥琐的眼睛正紧紧监视著三合院内的一举一动。
“那人猜得果然没错,只要盯著那个老太婆,要找到姓严的下落是迟早的事,这不就让我们给等到了。”破烂车子内,身材较为瘦小的猥琐男人边说边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跟踪功夫。
“就是啊!”另一个较胖的猥琐男人也笑了。
“谁会想得到姓严的竟躲到这种鸟地方来,若非我们一路跟踪那个老太婆,还真找不到人呢!”点了点头,瘦小男人有点不耐烦。
“既然人找著了,那要何时动手?”他很缺钱,急著要领尾款来花用。
看了他一眼,较胖的男人忽地掏出一把改造手枪晃啊晃的,嘿嘿直笑不已。“选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猛然瞧见那把改造手枪,瘦小男人骂了声三字经,怒声低吼“你忘了对方交代要制造意外吗?”干!最好枪杀会是意外。
“在这种鸟地方是要制造什么意外?推落田沟淹死吗?别笑死人了!”较胖的男人也不高兴了。“再说这事愈早解决愈好,对方急若要结果,我们也急著要拿到钱,不是吗?”
瘦小男人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当下便点了点头,终于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