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弦落的每一丝举动,但见他似乎并非说谎,便冷静了下来,脸上顿时涌起一抹落寞,“是啊,他,已经死了……那我即便做了这样的事,也是再也取悦不了他了……。”
“不会那么容易死。”弦落镇定自若的噙起浅笑。
梨上雪听了,双眼立即一亮,整个人激动的从椅子上又坐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你是说……你是说……。”
见她如此,弦落仍旧一脸云淡风轻的挂着一直一层不变的浅笑,“他是婪。”
一句话,简单的三个字,却轻易的说明了一切,证明了一切的结果。
甚至,超越了摆在眼前的事实。
“是……是啊……他是婪,是婪。”梨上雪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容光焕发的气息。
“所以,留她绝不会是个亏本的生意。”弦落施施然道。
梨上雪沉吟,粉晶的眸子,有些闪烁的望着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让人看不透看不懂,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秀丽男子,“可是,她不会忘记,为师是杀她母亲的凶手。”
“她会忘记的。”弦落迎上梨上雪不解的神情,笑得一派秀美,“她不得不忘记。”
“你的意思是……。”梨上雪蹙了蹙眉,而后眼睛一眨,便了然的娇笑了起来,“没错,她不得不忘记,只要她唯一的执念还在这里。”
而那个执念,就是她弑兰的父亲,婪。
如今她只剩下了婪这一个生父,她不会轻举妄动,不然她也不会甘冒杀身之祸,独自进了玄玑门,还找了婪最信任最寵信的老七孔非墨帮忙!
终究,这个小女孩逃不脱亲情的枷锁,不愿失去婪这个生身父亲,即便,她或许早知道这个父亲对自己的无情。
况且,她还那么小,她梨上雪如今已经活了上万个年头,难道还真的要怕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女孩不成?
当年,就连她弑兰的母亲,夜薇香那个贱人,都那么轻而易举的拜在了她的手中,焉说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在她梨上雪眼皮子底下的小蝼蚁!
能翻出什么风浪?
梨上雪扯出一抹冷笑,趁着婪还没回来,她得好生调.教调.教,这个足矣让她笼络婪心的好棋子。
届时,弦落见‘谈判’告一段落,便曲指弹了弹衣袍,施施然站起了身,冲着梨上雪抱拳弯腰,“眼见师傅无恙,弦落便放心了,这就不叨扰师傅休息,先行告退。”
在弦落的一番说词里,终于恢复了以往心态的梨上雪冲着弦落和蔼的微笑起来,“既来了,不若就在玄玑门歇上几天,帮为师好好看看,这些个新来子弟,哪个会是‘可塑之才’。”
弦落眉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直起了弯下的腰身,抬起了微垂的脑袋,脸上仍是一层不变的恰到好处的清浅微笑,“徒儿明白。”
所谓的可塑之才,不过是他的好师傅将来可用可掌控的棋子罢了。
应完了话,弦落便转了身,朝门外走去。
只是,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那脸上不咸不淡的笑容竟迅速的褪却,被凄婉的悲怆所取而代之。
太迟了,太迟了,他总是这么迟……
导致自己唯一能做的,竟只有这些了。
想到这,弦落有些苍白的嘴角,竟然溢出了一丝猩红的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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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鲛宫这座冰山凿出的城堡,虽看起来冰冷磅礴,但里头,倒是十分富丽堂皇。
清一色的,现代世界的古英国时期的陈设风格,样样精致,透着典雅优雅的英国皇宫气息。
就连衣着用具,都皆如是英国宫廷的女仆装、公主装、王妃装。
要不是因为这些雪鲛们那顶着的一张张死鱼脸,正有幸穿了一身华丽王妃裙的夜薇香几乎就要错以为,自己已经穿回到了现代,再与养父沈沛林,参观游览着英国皇宫。
只可惜……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瞥了一眼就坐在自己对面用餐的冷漠男人,夜薇香放在描金大理石桌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即便沛林是婪的替身,明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却……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