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道染着怒气的声音赫然响起,荡在这偌大的疏科院里,久久不停。
“苏城主这是什么意思,这里,谁自怨自艾,又是谁,哀叹自己不能当个奴才?!若是苏城主不将话中内容解释清楚,你便走不得!”
阳光从屋外的桂花树穿梭进来,照在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影子件。
苏子浅缓缓转身,视线落在刚刚开口说话的人的身上龊。
一双黑瞳轻轻眨了眨,苏子浅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下官不过是随口说说,就像刚刚太常寺少卿那般,自言自语罢了。
下官亦没说这个自怨自艾,哀叹自己当不成奴才的人……是罗少卿你,罗少卿又何须动怒?”
一直沉默的蒋辉何闲闲的翻了一页书,似是无意道:“不知是人老了,还是怎么的,听着苏城主这口气,说的这话,本官就是觉得……此话好像就是冲着少卿去的。”
苏子浅微笑,“那蒋学士一定是老了。”
蒋辉何眸色一僵,苏子浅接着道:
“下官怎么会对罗少卿说这样的话?何况……即便下官要说这样的话,也只会在圣上面前谈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圣上的,我们都是圣上的臣子,亦然……也是圣上的奴才,不能当圣上的奴才,那自是要哀叹的。”
罗长坤冷笑了一声,“果然是苏丞相的嫡子,一样……”奸诈狡猾!
罗长坤把后面四个字隐了去,他放下手中的典籍,起身,走向苏子浅。
他的唇角牵着一抹极冷的笑容,站在苏子浅面前,盯着她那双眼睛,道:
“这里是疏科院,不是丞相府,苏城主的说话做事,可要先想想清楚,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苏子浅回之一笑,不咸不淡道:“鸟儿就该在天上飞,鱼儿就该在水下游,若是鸟儿落入水中,却依旧不知死活的挑衅鱼儿的话,那未免……也太不识相了。
下官谢谢罗少卿的提醒,若如罗少卿没有什么吩咐的话,下官有事在身,就先退下了,告辞。”
罗长坤看着苏子浅缓缓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容,眸光阴鸷。
屋内,有一人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罗少卿急什么,林大使(林堂宇)不是说过此人生了张利嘴么,你又何必与他争论?
此人气焰嚣张,得罪的人定然不少,只要到了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手灭灭他的气焰,罗少卿不必担心。”
苏子浅处理事务的地方,在二楼。
小太监一路领着苏子浅走去,心里暗暗打量着苏子浅,心中暗道:
还以为这个苏城主是个软柿子,却没想到是个带着利爪的猫,一不留神,便将你抓的面目全非。
苏子浅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太监,沉默着没有开口。
只是,在那一双平静的眼眸里,却滑过一抹冷意,复杂的转了转,顷刻间,又恢复了淡然。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让三分,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她苏子浅,从来不是善类!
……
…………
一个上午下来,二楼的几名大臣没有一个跟苏子浅说过一句话。
也许是新官上任,苏子浅没有得到什么安排,一个上午,过得十分清闲。
她整理着书案上那少的可怜的书籍,没事翻一翻,打发着无聊的时间。
一转眼,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了。
由于苏子浅在二楼,但二楼的大臣却都没有任何想要去用膳的意思,一直伏案疾笔,处理手中事务。
苏子浅望向窗外,来到这个朝代一年有余,她早已学会看天色,知时辰。
确定是到了用膳的时候,并且……已经超过了一些时间。
任职的京官,如若没什么事情的话,一天都要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到了时间,才可离去。
因此,每到午时,朝中大臣,都是要去翆事阁领自己的午膳的。
可如今……
苏子浅垂下眼眸,楼梯处,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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