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小芳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她心里虽觉得奇怪,但却来不及质疑,因为小男孩儿突然拉着她发足狂奔。
孟小芳惊道:“闹闹,怎么啦?你是不是看到你的爸爸妈妈啦?”
闹闹“嗯”了一声,继续跑。
孟小芳没想到小孩子居然能跑这么快,她穿着高跟鞋差点儿就崴到脚了。
闹闹抓自己的手抓得很紧。
跑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孟小芳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便问:“闹闹,你爸妈在哪儿呢?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广场那么等他们吧。”
闹闹忽然停下脚步,孟小芳一个踉跄,好险站稳。
四下打量,黑漆漆一片,就算有光,也微弱得可怜,这已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这里是哪儿?
孟小芳心乱如麻,感觉很慌张。
就在这时,她看见光亮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自己。
但是感觉有些熟悉。
不,是相当熟悉。
这个人,自己经常在梦里见到他呢。
这个背影,是自己发誓要追赶的目标呢。
“陆凡?你怎么会在这里?”孟小芳又欣喜又奇怪地问。
背影向前走,没有答话。
孟小芳追了上去,唤道:“陆凡,陆凡……”
她似乎已忘了其他,这一刻只想追上他。
然而,他明明是在走,自己用跑的竟却不能拉近距离。
孟小芳心中着急,又有些气恼,难道我真的那么差,一辈子只能够看着他的背影?
她不服气,发足狂奔。
就在这时,隐隐听到有声音叫自己,似乎还有“咣咣咣”的金属撞击声。
那声音很用力,但却听着很模糊。
孟小芳不想理会,然而声音一直在。
“小芳,你快站住……小芳,你快站住……”
“咣咣咣咣咣咣……”
好熟悉的呼唤声。
而那金属撞击声又似一下下撞在心坎。
孟小芳脑子“嗡”地一下,停住了脚步。
她精神一震,蓦然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象,一下子,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夜里,没有灯光,但借着月光星光,可以瞧见,这好像是一处废弃建筑的高楼之上,自己竟然站在一根伸出楼外五六米的钢筋条上,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飞身而下、粉身碎骨。
看着自己悬在那么高的半空,想着一旦落下将会摔得谁也认不出自己,孟小芳就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喊道:“小芳,你站好了,别慌!”
孟小芳闭着眼睛,打开双臂,拼命稳住身形,她颤声问道:“邵……邵婆婆,是你么?”
那个声音在她背后喊:“是,小芳,我是邵婆婆。你千万别慌,也别往下看,慢慢转过身,慢慢转……”
孟小芳害怕得要死,腿也发软,她穿的还是高跟鞋……
有熟人在,听着邵婆婆沙哑、不标准且费劲的普通话,她心里总算有了一分安定。
颤颤巍巍地转身。
二十厘米宽的钢筋条。
四十米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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