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是极不安稳。虽然他清楚拥有指名权力的人,究竟还是外公,而不是胡留乃阿姨,但他还是感到不安。因为这样一来,他不得不开始筹画,如何让友理小姐与恋人分手,好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候选人。这是紧急情况预备用的“落选”对策。
一切依然按著“时程”的顺序进行,瑠奈姊姊送到餐厅里,温柔地笑着说声早安,在槌矢先生的身边坐了下来。也许是在友理小姐与瑠奈姊姊之间举棋不定的缘故,槌矢先生回了一个内疚的微笑。我看上去像是如此,不过这只是我的认定罢了。
“怎么,人都在这里啊!”外公一走进来,餐桌上的气氛霎时紧张起来。我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早上八点零一分。“胡留乃、居子,可以过来一下吗?”
阿姨和居子太太站起身来,尾随在外公身后,我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是主屋的厨房。然后在那里一样说著——昨晚缺少红色色纸,所以没办法折了,可以帮我去文具店买吗,文具店这三天年假都没开等等的对话。那是被其他人听见,就会颜面尽失的话题,因此才特地前往主屋吧!
剩下四个人之后,对话突然中断了。友理小姐站起来点头行礼后,就走了出去。槌矢先生仿若要追著她,也急急忙忙离开了。恐怕是打算告诉友理小姐,她不会甘于平凡的结婚,而向她提出一起联手经营edge-up的提案。然后,和前一轮相同,被重重地甩了。
“嗯,这个东西。”我在默默动著筷子的瑠奈姊姊面前拿出耳环。“我捡到的啊!”饭粒噎在气管里,她不断咳嗽。“啊,是这样啊。啊,谢谢。”其实我有事想要讨论。”瑠奈姊姊的视线像要发出疑问,我视若无睹地开口说。“我希望大家待会儿集合到客厅讨论,可以帮我向叶流名阿姨与舞姊姊说一声吗?”
“讨、讨论?讨论什么?”
“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当然是有关继承人的问题啊!我妈和哥哥们也会一起来。啊,富士高哥哥那边就有劳瑠奈姊姊帮我转达。”
“那,那个”她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脸。“非得要今天吗?”
“一定要今天。”
“我有事情耶!”
“和富士高哥哥幽会的机会多得是。”我无视于咕噜吞了口水的瑠奈姊妹,一直说个不停。“还有,不论我在大家面前说了些什么,你和富士高哥哥之间的关系,都绝对不能说出来唤!至少在今天都要当作秘密,也劳你这样叮嘱哥哥。”
我才一说完,舞姊姊就走进餐厅,还真是刚刚好啊!“那么,舞姊姊就由我来说。那么就拜托你罗”——我这样吩咐完,瑠奈姊姊脸色僵硬地连盘子都没洗,就用著从鬼屋逃出般的态势飞奔而去。在她离开后,世史夫哥哥走了进来。我告诉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请他们等一下到客厅集会。
虽然似乎陷入泥淖,但事态既然已经发展成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总之,就只能先试试我这不够聪明的脑袋所想出来的策略了。如果妈妈可能杀了外公,那叶流名阿姨也有可能吧!这样的话,索性策画限制众人的行动。妈妈和叶流名阿姨是否会接受我这小鬼的召集,对此我还是有点不安,但只要和继承人的问题有关该说她们是会变得在意呢,还是说会热血沸腾。大庭家与钟之江家的人,果然全都集合到客厅来了。
“我知道大家彼此问有许多话想说,但是”我望着妈妈和叶流名阿姨开始说著。“我想,现在难道不该是两家大和解而击掌庆祝的时候吗?”
“手打1?”妈妈好像误解成与乌龙面有关了。“那,到底要做什么东西?”
“是有关渊上家继承人的问题。在这个时候,大庭家与钟之江家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正统继承人,彼此间相互竞争,除此之外,真的别无他法了吗?只要外公指名槌矢先生或友理小姐,我们就两败俱伤了。既然如此,你们不觉得应该要通力合作、互惠互利比较好吗?”
“说到合作,那倒底该怎么做,又要做些什么?”叶流名阿姨一如往常地对著周遭宣告自己的倦怠感,妈妈对著她狠狠一瞥。“要怎样才能通力合作?”
“具体来说,可以让两家的孩子结婚。”我无视以打嗝掩饰惊讶的瑠奈姊姊。“像是富士高哥哥与舞姊姊;舞姊姊与世史夫哥哥,或者瑠奈姊姊与富士高哥哥;瑠奈姊姊与世史夫哥哥,不拘组合对象,让他们结婚。虽然说这种话有点良心不安,但是,如果他们彼此间确实有爱情存在,那又是另当别论。或许就像政治联烟吧,不过,我不认为有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哥哥们与姊姊们之中如果有情侣,外公的心意或许会改变。不,应该是说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外公改变心意。请想像一下,要是这对情侣生下孩子,对外公来说,就是再可爱不过的曾孙了。他很有可能为了这个曾孙,而考虑得留下什么给他。而且,这个孩子还是妈妈和叶流名阿姨共同的孙子。有了这个孩子作为羁绊,别说是渊上家,就连大庭家和钟之江家都可以因而交好。”
“q太郎,你真是聪明啊!”世史夫哥哥突然亢奋起来。“怎么没人想到这种方式?哎呀,你真是天才呀!”瑠奈姊姊嘟城著,这种事她也想得到啊,哥哥则是回头看着她说:“那么就早一点让我和小瑠奈结婚吧!”
“等一下。”将自己以外的人全都当成了单细胞生物,这还真是令人困扰,叶流名阿姨隐隐含有这样的想法,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让孩子们进行联姻,想法的确很好,但若是以让他们结婚为策略,结果,被指名的却是那个槌矢或友理,那又该怎么办?一切不就成了笑话?”
“只要外公还活著,”富士高哥哥也许是惦记著与瑠奈姊姊的事,难得郑重其事说起话来。“遗嘱都可以不断重写。说这份遗嘱是最后版本的,也是他本人。因此,利用曾孙来讨好外公,作为让他改变想法的策略——q太郎的构想是这样吧?”
“正是如此。”
“我所听到的,是没有爱情的婚姻,连曾孙也成了牺牲品。再怎么贪图金钱,也不该提出这种不人道的策略吧哼、哼”叶流名阿姨以冷笑来表露厌恶。“只是个高中生,前途竟是如此不堪。不知道是遗传到谁?”
“你、你,你说什么!”虽然我的本意绝非死要钱,但因为连我也无法对目前的经济境况感到安心,因此我决定沉默以对。但是,妈妈却无法保持沉默。“我家的孩子特地提出这么具有建设性的方法。为了彼此,为了你和你家女儿而想。明明是这样,明明就是这样。什么嘛,你这是什么态度嘛!”
“什么叫做为了我们?别笑掉人家大牙了。”也许是哪里刺伤了她,叶流名阿婊罕见地歇斯底里起来,咯咯咯的狂笑声,不断在客厅里回响。“一切不就是为了自己?如果自己那份好处没有了,就会非常困扰,所以才千方百计想出这个苦肉计不是吗?话可不要随便乱说!伪君子!想要钱的话,你就坦白说啊,老实地说出来啊!怎样,真想要的话,就说看看啊!说什么,说什么是为了我们,你居然有脸这么说,还要我们感激你们的大恩大德。”
“好了、好了,阿姨请您冷静。”对我来说,促成这个提案的成功,并非我的目的,即使交涉决裂,对我而言也无所谓。只要在傍晚以前,全部的人都能被我牵制在这里就成了。但若是太早就进入严重的争执,可能会演变成某人离席,而造成我的困扰,因此我姑且介入调停。“坦白说,我是想要钱。因为爸爸变成那样,让我对生活与将来感到不安。我也想好好地去上大学。所以——”
“够了,别再说那些丢人现眼的话了!”富士高哥哥激愤地站起来,满面涨红地晃动著紧握的拳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情绪如此激动的大哥。“q太郎,你、你这家伙被人家羞辱了,还不懂吗?你可是被彻底羞辱了喔!难道真的不懂吗?你这可是奴颜婢膝呢!”
“算了、算了,老哥。不要那么生气嘛!q太郎没恶意啊,对吧,是这样吧,是吧?”世史夫哥哥说道。
“对呀,没有恶意,只有对金钱的欲望。”
“你讲话给我小心点。”从叶流名阿姨的立场看来,有这种外甥也是莫可奈何,随后又开了一个恶作剧式的玩笑。但富士高哥哥却正经八百地把玩笑话当真。“说别人只有对金钱的欲望,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这种事不需要那么生气嘛,小富。”瑠奈姊姊或许是对哥哥勃然大怒感到害怕,一不留神,对他的昵称便脱口而出,但似乎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我妈也没有恶意啊。只是有点——”
“你这家伙闭嘴。”
“你这家伙?我,我家的女儿”叶流名阿姨挖苦的微笑彻底消失,眼睛上吊的程度不输给妈妈。“你竟敢这么叫我女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啊,啊?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啊?马上给我道歉!在这里跪下谢罪。道歉!跪下道歉。”
“该跪下道歉的是你这家伙吧!”看样子,平常不太生气的富士高哥哥,是只要一生起气便会闹到不可收拾的类型。他口沫横飞不停咆哮著。“跪下向我弟弟道歉!你这个造孽的老太婆!”
“老太婆你说我妈妈是老太婆!”好像音叉共鸣似地,连瑠奈姊姊也开始咆哮起来。“用手指着别人的妈妈,叫她老太婆是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啊?你这个野蛮人!”
“吵死了!我不是叫你闭嘴吗!烦死人了!”
“你道歉啊!”瑠奈姊姊哭了出来。这几次老是碰见她哭泣的场面。以前总认为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而且一直被这种形象所魅惑,而没能注意到,她或许真是个爱哭鬼。“叫你道歉你就道歉!你不道歉我就不原谅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干么非要你原谅?别开玩笑了!而且,你这家伙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啊?你以为会哭就赢啦?”
“过分!太、太过分了!我还以为你很温柔还、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你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嘛,那个我喜欢的,知性又温柔的小富,到哪去了啊?”
“笨啊!男人对女人温柔,不用说,当然是为了做那档子事。只是为了做那档子事方便而已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你、你”叶流名阿姨模样骇人地甩了富士高哥哥一巴掌。“你这、你这个人居然伤害别人家的女儿。”
“你是笨蛋吗?都过了二十岁还是处女的话,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吧!我让她有正常的男女关系,你还得感激我咧!”
“我杀、杀了你!”
“哇!住手!就跟你说住手了啊!”叶流名阿姨挺身向富士高哥哥挥拳,世史夫哥哥正打算阻止,只听见“呃”的一声,阿姨抡回来的手肘反倒漂亮地击中他的心窝,然后又收了回去。
“呜!”
“住手,喂!”妈妈朝著叶流名阿姨猛扑过去,胡乱地挥舞双手,抓扯著对方的脸。“快住手,住手!喂!叫你住手了,喂,没听到我说住手吗?喂,喂喂!”
“还、还好吗?”世史夫哥哥大吃一惊而跌倒,瑠奈姊姊则是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被夹在中间的舞姊姊不知如何是好。“喂、喂,那、那个,这个,喂,怎么办嘛!喂,该怎么办嘛!”
“你啊,你是怎么教育儿子的?”阿姨也不服输地揪住了妈妈的头发。“像发情的狗崽子一样。你要怎么补偿我们?你到底要怎么补偿我们?把人家没出嫁的女儿给”
“吵死人了,我才想问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绝对是你家那个蠢女儿勾引他,两个才会睡在一起啊,这还用说吗?她脑袋空空,只会靠脑部跟屁股。和你可真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和你一模一样!淫荡!贱女人!蠢猪!”
“我才不想被你这样说!淫荡的是谁啊?你只是不想继承那个破烂的定食屋,才特地去念大学的吧!死缠着男人的到底是谁啊?”
“我是谈过恋爱喔!我可是好好地谈过恋爱的,平凡的恋爱。死缠著男人的可不是你吗?”妈妈用力抓起坐垫,狠狠地朝阿姨扔过去。“明明才十六岁,还只是个小丫头,就勾引学校的老师。硬是逼着别人、要住到别人家里去的到底是谁啊!不就是你吗?你这个淫乱的、淫乱的女人吗?”
“姊都没有错吗?”阿姨也不落人后地抓起坐垫反击回去,仿佛要把经年累月的耻辱与愤恨,一口气发泄出来。她的声音沙哑,眼角流出眼泪。“都是姊不好,把我们抛弃之后,一个人逃了出去。你明明就是长女,明明就是长女,却匆匆忙忙地逃得不见人影,我们也想逃出去啊!这不都是姊的错吗?全都是姊不好。不管什么事都是姊的错!”
“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很平凡地结了婚。这样不是很好?不是很好吗?不过跟一般人一样结婚罢了。你敢说我没有得到幸福的权利吗?”妈妈边流着泪,边对阿姨反击回去。“就因为是长女,就因为是长女,只是因为如此,只是因为这样就非得牺牲吗?凭什么这么说?我也是想要幸福啊。对!我只是想要得到平凡的幸福啊。这样很过分吗?有像你说的那么过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不觉间,胡留乃阿姨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茫然地注视着这两个大声哭泣叫嚷、披头散发地拿着坐垫互殴的姊妹。友理小姐站在她的身边,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吵闹。“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嗯在情感上有点冲突。”
“住、住手,妈妈。”世史夫哥哥清醒之后站了起来,他冲到两人中间,却同时被双方扔出的坐垫击中,飞了出去,后背猛地撞到拉门,撞破了一个大洞,世史夫哥哥“碰!”一声跌倒在木板走廊上。
“总之请冷静!”我负起罪魁祸首的责任,不再继续旁观。我也勇敢地挑战,结果,又是两枚坐垫丢了过来。当我在地板上翻滚时,脚还不小心将挂轴给扯了下来。“哇啊!”“你还好吧?”友理小姐跑过来,扶起我的头。我暂时沉浸在幸福之中,但仔细想想,现在可不是为这件事感到快乐的时候。“振作一点!”
富士高哥哥搂住了叶流名阿姨,让她跌倒在地,这样虽然很好,但阿姨手中的坐垫却如飞盘般飞了出去,正面直接去中了妈妈的脸。妈妈仰天倒下,快压到舞姊姊和瑠奈姊姊纤细的身躯。而始终只是惊慌失措的舞姊姊,却因为差点被压在妈妈的身体底下,也忽然愤怒了起来,一把抓起坐垫,就瞄准富士高哥哥丢过去。见到这个动作的瑠奈姊姊,也抓起另一个坐垫,助长气势。富士高哥哥接二连三遭到坐垫攻击,被逼到死角,踹破了隔扇。转眼间,客厅宛如小学毕业旅行团投宿的旅馆,发生互相投掷坐垫的死斗当中。群众心理,真是个恐怖的玩意儿。
“到此为止!你们都给我住手!”胡留乃阿姨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著,但也因为头部受到坐垫攻击,一改原先的态度,也开始拿起好几个坐垫。在她心里,应该还是藏著长年以来的怨恨吧!认为此时正是好机会,只瞄准了妈妈和叶流名阿姨两人扔过去。昏倒在木板走廊的世史夫哥哥,在醒过来后也奋不顾身地加人投掷坐垫的战团,脸上的雀跃神情好似——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好像很好玩,那我也要加入-一这种不负责任的淘气小孩。
“不要去!”友理小姐制止住正要起身的我。“如果你现在去阻止,可是会受伤的。”
因此,只有我和友理小姐没参加坐垫死斗。我们在地板上挨近身体,静静等待暴风雨停下。她的身上散发香味,这是平常在作梦时才会出现的情景,但现在却真实地出现眼前。家人们陷入混战、互相丢掷坐垫的景况,该怎么说呢,宛如修罗地狱一般。更可笑的是,每个人身上穿著各式各样的运动服。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是哪种没见过的新兴运动呢,真是好笑。不,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到了最后,竟然连听见骚动而前来察看的居子太太,也亲自参与了战局。若是被坐垫击中脸部,似乎会刺激潜藏于人类内心的独特复仇欲。以牙还牙、以限还眼,完全不分敌我。只有最初的几分钟,勉强算是大庭家和钟之江家相互对决的场面,之后情况就乱七八糟了。不分彼此地互丢,若是天真地玩耍倒也还好,但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当真地杀红了眼,这才叫人受不了。客厅里哀嚎和怒吼声此起彼落,快将整个天花板给掀了过去。
时间到底经过了多久?众人呼吸紊乱,表情发愣,精疲力竭地瘫坐在地板上。头发乱到不能再乱,还有人连鼻血都流了出来。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失神地注视着半空。看来这阵骚动,好歹也该告一段落了。
客厅像是被龙卷风侵袭过似地。隔扇没有一面是完好无缺的,拉门外框也都被破坏了。在木板走廊上,玻璃门的玻璃有一半以上都破了,而从天花板垂吊而下的灯泡,也因被飞来飞去的坐垫给砸到,现在还兀自剧烈摇晃著。漫天飞舞的尘埃,让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朦胧。
友理小姐拿来急救箱后,开始帮受伤的人包扎。大家总算恢复理智。每个人都算是成熟的大人了,却打起孩子般的大混战。众人似乎对此感到羞愧,然后冷静下来,闪躲著彼此的目光。
“唉”胡留乃阿姨不知道被谁抓伤,在脸颊的伤口贴上了ok绷,叹了一口气。“要是爸爸见到这种情形,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对了,不知道主人现在怎么了?”居子太太面带愁容地抚弄著破掉的围裙。“引起了这么大的骚动还是因为在休息,他才完全没听见?”
“嗯说到不在场。”我最先注意到这件事,一种令人讨厌的预感,如同火灾现场的黑烟般扩散弥漫。“槌矢先生好像也不在他在哪里呢?”
“槌矢先生?”居子太太回应我。“相关先生啊,我刚刚才看到他。不过,他往主屋的方向去了。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不过我看到他手里拿著小姐的蝴蝶兰。”
听到这话,我几乎就要昏厥在地,对于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放声大叫还真是不可思议。对了,我本来打算把蝴蝶兰藏在杂物间里,后来却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渊上家家族全都集会在客厅里,我才疏忽了。“然、然后呢?槌矢先生之后”
“不久,他就回来了,双手却没拿著花瓶。所以我朝著他走过去,问他花怎么了。结果他竟露出惊讶的表情嗯,像是看到了幽灵,然后往外狂奔出去了。他什么都没回答,我也被吓得愣在原地。”
——
注释:
1这里的日文为手打屯,连接上下义,主角想表达的是击掌庆祝之意。但妈妈却只听到这个字,误认为和手打乌龙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