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会场里面的情况,与其说是一个会场,还不如是临时搭建的一个老鼠室。
那么多的老鼠,毫无遮掩,躁动地活跃在这个室内。这个室内,除了几条小弄,便空空如也。
要逮老鼠非常容易,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你一抬脚,很有可能就踩到一只灰溜溜的小老鼠。
怕老鼠的人就悲惨了,不时有老鼠爬过,尖叫声此起彼伏。第七会场里,各种声音不断,还真是热闹。
三十只老鼠里,被注入了瘟疫的病菌。这些病菌是没有发作,还是另有猫腻,一时间谁也不能下定论。
正如陈墨染感觉到的,路曼声在这个室内也没感受到任何与瘟疫相关的因素。她考虑的,更多的是从人们的正常心态去理解的。
这些老鼠一点儿都不怕人,不避忌人群,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体内含有病菌,主考官们还放心大胆地将它们和考生关在一处,有些说不通不是吗?就算主考官们拥有解除疫症的良方,也不会轻易拿考生的安全冒险。
像这等考试,虽然各个环节都十分严格,对考生的安全可是考虑得非常周到的。杏林盛会是一项很成熟的考试机制,在大尧举办多年,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出题者疏忽和主考官们失职而造成的意外。
再结合陈墨染和莫龙根先前的诊治,以及前几回合的考试,路曼声大致猜出了外面那群人的意图。
毕竟,大门后争论不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争取着最大的利益和最完美的情况,早就不记得他们此行的任务和要求了。
若是主考官们真的想给各位考生一个迎头痛击,和一次深刻的教训,那这样倒也可以解释。
别忘了,这次总主考官是崔永复啊!这个人,想出什么样的怪招,路曼声都不奇怪。
结合各方面的表现,路曼声终于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尽管这个判断,听起来是那么的大胆、那么的不可思议。
“若我我我们想岔了该该怎么办?”向左不无担心的问道。毕竟,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们已经接下了这副担子,就这样出去,出了问题,那所有的考生就全都得跟着倒霉了。
“我支持路姑娘的判断。”董乐平想了想,忽然道。“现在的杏林盛会,早就不能根据大家伙儿的常识来判断了。越是不可能的情况,可能性就越大。”
老董是个实诚人,前几个回合,主考官们耍了不少的花样,可是将他整得够呛。要不是老董对待医术始终怀着一腔热忱,医术水平又过硬,早就成了淘汰大军中的一员了。
所以这次路曼声大胆猜测,他第一个便响应。
最后这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墨染和莫龙根。这两个人,在医坛的地位比他们高太多,见识也多了不少。听听他们的意见,若是连他们都认为这次会试另有内幕,那他们就直接走出去,那又有何妨?
“我也赞成路大夫的意见,陪一群耗子,还不如到外面喝茶晒太阳去!”陈墨染微笑着投出赞同票。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若只是陪一群耗子倒还好些,陪一群舌头比长舌妇还要长的大男人,那才真是要命!
他们已经走得够远的了,可不远处的叽叽喳喳和争吵声,还是不绝于耳。这群人,还真是给他们做大夫的抹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夫都这么会吵架呢!
陈墨染也赞同了,就只剩下莫龙根一个人了。
在这五人中,莫龙根最为年长,地位也最高,再加上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于名于实他都是这一组的领袖。最终会做出什么决定,莫龙根的意见十分关键。
“我赞同四位的意见,但我想留到最后一刻,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莫龙根看向四人,仿佛在说:你们四位,若想离开,我绝不阻拦。
路曼声笑笑,既然都跟着来了,就没有先离去的道理。莫前辈既然要留下来,那他们就一齐陪着他,留到最后一刻便是。
其他三个人也是一样的意思,只可惜,他们的一番心意,终究被外面的那些人给辜负了。
而杨锦,在经历了门外一次失态的大叫后,对这老鼠可是深深厌恶。当又一只老鼠爬上她的脚背,她拔下头上的金簪,直直地刺在老鼠身上。
“多死几只老鼠,就不怕它们得瘟疫了。想离开的人,就给我杀了它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