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就让木潇看着火,她把那些小鱼的内脏都处理干净。然后找来一块薄石片,架到两块石头上,生火打算将小鱼烘干。
本来两姐弟就饿得发晕,不过是吃了一些茅根,勉强做了这些事下来,又都饿得起不来身了。木秀将那些易熟的小虾米放到烧热的石片上,一变色就用小木棍夹到大叶子上,让已经蔫吧得不行的木潇吃。
姐弟俩吃了一半的虾米小鱼干,才缓过来一些。这时木潇才有力气说话了。他砸吧嘴,对木秀说:“阿姐,这鱼没盐,还真不好吃。”
木秀深以为然,她点点头,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有吃的就不错了。你忍忍,等阿姐带你回家,就让阿娘给做好吃的。”
木潇却疑惑的问道:“阿姐,你确定没走错路吗,我怎么觉得离家更远了呢?”
这回木秀答不出话来了,她郁闷的想,她本来就是朝着家的方向走的,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呢?她看着扁嘴想哭的木潇,赶紧安慰道:“木潇别哭,等下引来狼,我看你怎么回家。放心吧,阿姐不是能找到吃的嘛,那肯定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木潇听到有狼,就吓得不敢哭,他抹了抹泪水,认命的烧着火。不过他还是跟木秀说:“阿姐,等下吃饱了,我们往回走吧。等我们回到那个山洞那里,肯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木秀想想也是,她满口答应下来。姐弟俩都忘了,当时他们摸黑逃跑,早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哪里能那么容易找到回谷的路啊。只是姐弟俩现在一心想的是,先填饱肚子,所以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就是了。
姐弟俩只勉强吃完两条鱼,剩下的两条只是将外表的泥敲掉,装在篮子里。吃了个饱,又休息了一阵,姐弟俩又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头顶的太阳已然西斜。
另一边,风于林跟木秀阿爹终于在东南方向的一处小斜坡下,找到了那条一路向西的小水沟。随行的赵府护卫在水沟边,寻到了姐弟俩的脚印。一行人随便咬了几口干饼,就沿着水沟往前寻人去了。
风于林毕竟才十二岁,昨夜一晚没睡,就一直奔波找人到现在,体力早就透支了。木秀阿爹见他走路打晃,就勒令他跟两个护卫就地休息,他带着其他人先继续前寻。
风于林虽然心急,但是他知道不能拖累木秀阿爹,所以就听话的原地休息。他们三人靠在树下,轮流睡了一觉。醒来时正是木秀姐弟重新上路的时候。
木秀姐弟凭着模糊的印象,最终在回程的路上,拐上了南山东麓,向西行。而木秀阿爹一行人,则顺着痕迹,沿着黄家人的逃路上了东山。
就这样,木秀俩人与来找他们姐弟的人再一次失之交臂。他们走到一处樟树林里,天就暗了下来。没办法,姐弟俩寻了一个勉强称为山洞的地方留宿。
趁着天还没黑,姐弟俩捡了许多的柴草,还用掉落的干竹筒装了七八筒水。这一夜,姐弟俩吃完那两条鱼,相互依偎着在燃着大火的石缝里,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山谷里,两军对峙已经进入尾声。至于结果,只能用两败俱伤来形容。本来黄家大儿子带来三百多号残兵,与只有一百二十几的赵府护卫比,那是绝对的优势。
这一优势,在两边开战时,就毫不保留的显示了出来。只是为了能将来人堵在洞里,陆城带着人负隅顽抗,双方损失惨重。有一部分敌兵趁着混乱,从河道潜往谷里。好在谷里的老幼都已经迁移。
只是那被怀疑的四家,除了已经潜逃的黄家外,都还留在谷内。面对人去谷空的山谷,那三家呈现出不同的态度。三堂伯奶奶一家是害怕极了,急慌慌满山谷的找人叫人。二堂叔奶奶一家开始也着急害怕,但一想到黄家婆子跟他们说的计划,就镇定了下来,万事不管。
谢琴一家除了谢琴,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们确实真的害怕惊惶了。就算谢琴千方百计的安抚他们,他们也没能镇静下来,还责骂谢琴狠绝。谢琴只能是即气又恨,干脆也不搭理家人躲进自己房里去了。
所以当那些漏兵进谷的时候,三堂伯奶奶一家已经被留守在赵府的护卫,带进了赵府。二堂叔奶奶一家则刚好在做晚饭,被那些残兵逮个正着。同样的,不愿跟着家人出去找谷里人的谢琴,也被那些残兵捉住。
那一刻,二堂叔奶奶和谢琴才真正知道害怕了。那些兵士根本就不听他们说话,见人就绑。他们嚷嚷着告诉那些人,他们都是一伙的,也没人听。
此刻,谢琴心中是无限的后悔,她绝望了,想也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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