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洁在西部的倾诉里告诉我们,在宁夏的“西海固”地区,90%的妇女和女童属文盲,每个家庭平均生育4到6个孩子,在这样的家庭,女孩子受教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为了钱,人们疯狂地挖甘草,抓发菜,导致土地沙化,干旱,风沙肆虐,土地再也种不出粮食,牧场再也长不出牧草,人们在生存线上挣扎着,魔鬼张开嘴满意地狞笑着。
在“西海固”还有多少小马虹,多少个马小玲?谁来救救他们?我们的孩子因吃零食而不肯吃饭时,他们连饭也没有吃;我们考虑给孩子超前教育还是同步教育时,他们连站着读书上课的机会也没有。只生一个孩子在东部已成为人们自觉遵守的制度;西部的女人却说:“我们生孩子象下耗子一样不金贵。”最高生育记录达到3胎。
新疆瀑水泉的库尔西在绝望中把自已五百多只羊全捅死了,接着戈壁滩上开始了一场疯狂的杀戮,那累累白骨呈现的愤怒和质问由谁来承担?瀑水泉这个曾经草肥水美的地方已成毒草遍地的戈壁滩,戈壁滩上的羊们变得贪婪暴戾,不仅毁灭性地刨食草根,还象狼一样凶残地撕食自已抽类,这都是缺少水的环境逼的。恶劣的环境可以将温训的羊变成凶残的狼,也可以将善良的人变成恶魔,库尔西的同乡青安就是。为了生存,他能怎么办呢?为了保护他从游客手里掳来的物品,他被春天的沙暴吞噬了。在戈壁滩上羊成了折磨人的魔咒,放弃羊,让他们一身轻松,可祖祖辈辈以牧羊为生的牧人没了羊,生存的希望在哪里呢?像青安那样死去末尝不是解脱,他死了,和远走他乡的库尔西一样他也算明福了。
黄河断流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茫茫大地还有多少无名的河流在断流或即将断流呢?拯救母亲河,并不能拯救所有的河流,有良知的人们啊,请关心近在你身边的河流。
面对种种现实,我们该思考什么?该做什么?不管别人写什么,至少我的写作,我的生活,无法绕开它们,我又想起作家张炜的葡萄园,那被围困在平原上的孤独的葡萄园,想起他在葡萄园中听到矿井里隆隆炮声时的感受。如果张炜看到了瀑水泉羊们堆积如山的白骨,看到西海固寸草不生的茫茫高原,看到成群结队缺吃少穿,失学的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们,这个男子汉一定会大哭的吧?这比他那遭受重创被人遗弃的平原的情况还要悲惨多少倍啊。
因为贫穷,因为愚昧,末经开发已满目疮夷,开发西部的口号是否应该改一改,改成先治理后开发,或治理与开发同步。开发,从某种意义上讲,意味着新一轮的掠夺,污染和破坏的开始,伴随着大量商业行为的开发又岂能避开掠夺,污染,破坏?
不能绕过去的只有面对,面对自然规律的惩罚,我们必须认真改错,留给后人一外洁净,美好的生存环境,这是比金钱,比任何珍宝都要宝贵的遗产。否则,他们会敲着我们的骨头痛骂,都是你们,毁了自然,毁了自已,也毁了我们!
补记:写完这篇文章三个后,南方周末刊发了系列关注西部的文章,环保已被列入西部开发的议事日程,引起了大家热心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