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被握住了,永乐心中一惊,却没有挣脱开。
“放手!”
杨光像是没听见一样,阴鸷的双眼直直盯着玉环,嘴里发出了一声“咦”。
楚溪见此,扯了扯嘴角,冲王素意欲不明地摇了摇头,提起旁边的鸟笼就要离开。谁知才刚走了几步,背后就传来了王素的一声惊呼,紧接着砰的一声响,他心中一惊急忙回过头看去。
王素好端端地坐在石凳上,脸色苍白地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得能吞下一整个鸡蛋。永乐捂住了嘴巴,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显然被惊得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了——”
楚溪的声音捏在了喉咙里。
杨光弓着背单膝跪在地上,涌出的鲜血顺着摇摇欲坠的手臂落下,在地上积了一滩,散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狼狈的神情,半空悬着一支锐利的银色光箭,随时都可能刺穿他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楚溪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背脊上爬了起来,就见一个红衣人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迈步向前,明明只走了一步,落下脚步的时候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身影如鬼如魅,风驰电掣。
“谁让你碰她的?”东阳目光冷得结了冰,声音中凛冽寒意像是锐利的刀锋,说道:“昨日警告过你,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永乐终于回过了身来,几步朝东阳走了过去,下意识伸手要拉住他却又顿在了半空。她垂下手,小声说道:“东阳,不要杀人。”许久不见东阳出手,她都快以为他从良了,也快淡忘他嗜杀成性的模样了。
东阳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俄顷,冷笑了一声。
永乐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说道:“至少不要在东宫杀人,会很麻烦,而且他也没做什么。”
“你不是让他放手吗?他不听话,就该死,我知道你讨厌他。”
永乐噎住,但不是讨厌谁谁就必须死啊……
“他的手不是断了吗?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谅他下次不敢了。”
东阳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抓住你的手吗?”
“……”
“这个人的眼神不对劲。”
说到这里,东阳的神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银色的光箭动了动,锋利的箭头朝杨光的喉咙刺去,杨光死死盯着咫尺之处的箭锋,竭力抵挡,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往下落。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杨光的身边,伸出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齐齐发力。
啪。
细微的声响。
光箭化作了银色细砂,缓缓散在了风中。
东阳冷冷伫立,反手就握住了银色巨弓。
“永乐姑娘,东阳公子,还请住手,东宫不是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向前一步,朝两人一拱手,“既然入了东宫,就请遵守东宫的规矩,不要让在下难办。”
永乐多想拉住他啊……
“东阳大爷,拜托了。现在还不是和东宫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来劝,希望他顾全大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东阳冷冷道,“你既然跟我没有签订契约,为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永乐的眼皮蓦地一跳,愣住了,也不知道东阳怎么突然就不对劲起来了,或者说,从今日早晨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不对劲起来了。她抿了抿唇,回答道:“我在请求你,不是命令你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东阳握着银弓,缓缓拉开了弓弦。
庭院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黑衣人神色一凛,就要祭出武器。
“不是吗?”她心中莫名纠葛了起来。
“不是。”
东阳蓦地松开了手——
黑衣人张开了结界,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刀,霎时逼近了红衣墨发的男子。
哗——
碧池中水花四溅,有蒙蒙细雨随风飘来,弥漫了整个庭院。
东阳没有动,反手将银弓背在了背上,缓缓看了永乐一眼,转身就走。黑衣人的动作蓦地顿在了半空,愣了好一会儿,见东阳已经走得没了人影儿,只好收起了武器,颇有些责怪地看向永乐。
众人面面相觑。
永乐讪讪摆了摆手:“呵呵,他开玩笑的。”
黑衣人:“……”
杨光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脸色苍白,神色阴郁,瞥了永乐一眼,却点了点头:“开玩笑的。”
王素和楚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