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有她的用意,你莫揣测。平素听她吩咐便是。”
“是。”她乖巧地回答,胸口却有一种难以言诉的压抑。
“来,念卿,你与本王梳一下头,一路奔波,我头发乱了。”他端坐在窗前。
念卿执起桃木梳,一边为他梳头,一边问:“公子不沐浴更衣再梳头么?”
“不了,我先去晋原县。”他说。
念卿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似的疼痛,因此她下手重一些,扯了公子的头发,他倒吸一口凉气,她吓了一跳,赶忙说:“婢子知错,请公子责罚。”
“孰能无过?莫磨蹭。”他不在意。
她只觉得眼泪在眼里转,强行忍住才冷静下来为他梳头。他却瞧着窗外深碧的芭蕉,主动说:“念卿,你这名字,你可知道何意?”
“公子说过很多次,是怀念那位仙子。”她回答。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知晓自己的名字不过也是表达他思念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已回来。”他缓缓地说。
念卿觉得心脏一抽,疼得几乎不能呼吸。她知晓公子要说出的那人定然是杨氏的九姑娘,那位一双眸似乎要看穿所有的小姑娘。
果然,自家公子,又说:“就是九姑娘。”
“原来是九姑娘,公子等这些年,终是等到,恭喜公子。”她强忍着说客套的话。
公子很是高兴,也没像平素那般去计较她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便是笑,说:“以后,你却要伺候她。之前,我能来弘农找你,全是之前她在梦里所讲。说与你颇有缘分,断不可让你继续受苦。”
“原是如此。”念卿装着惊讶,心里却全是苦涩。
她不愿意自己与公子相遇。是承恩于这个女人。她希望这只是自家公子编撰的谎言,让她死心蹋地伺候这九姑娘的谎言。
“嗯,所以你的恩人,实则是九姑娘。以后,你好好照顾她。”他说。
念卿心一惊,惊恐地问:“公子,你,你不要念卿了么?”
“此话怎讲?”公子反问。
念卿不作声,只低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公子叹息一声,说:“念卿,正因当你是自己人,才让你去守护我最重要的人。”
“念卿明白。”她回答,只觉得苦涩无比。
公子平素不多话,这回却继续说:“她是我的命。这一生,惟愿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念卿,我自小苦心经营,便是为她。你如今是在守护我最重要的梦。”
念卿只听得心惊胆战,心里便是莫名的恨意,耳际就一直是公子那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那么,就连最微小的愿望做他的侧室都没办法。
这么多年,即便大雪漫天,即将死去,她都不曾这样恨满胸。
终究,她还是在公子离开蜀中时,被调入杨府。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做什么事,也是尽心竭力。可只因这么一次小小的谈话,这女娃竟然就瞒也不瞒,径直就将她小心翼翼掩藏的心事这样毫不留情地戳穿。
念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只跟随在这女娃的身后,耷拉着脑袋回到杨府。
江承紫第一次在江府就知晓念卿的心事,而今念卿做这些事,虽然隐藏得很好,但她还是知晓她的心理。原本她可以无视这女人,但众多各种案列表明这种女人的心思是很可怕的。所以,她就利用这件小事将之点穿。当然,下一步,就是要将她丢出杨府。
莫说她江承紫小人之心,她不可能放一个对自己不利,可能危及家人的人在家里。
她回到家,也不管念卿,径直就回屋换装休息。念卿就站在屋外厅内,一动不动地等待她的责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