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我吸足了气,把老二握在我手里。我父母去上班,我姐姐去学芭蕾舞。几个钟点里都不会有人回家来。
我的手让我到了高潮的边缘,然后我停下来。我游上去换一大口气,再潜下来坐在池底。
我这样反复地做了一次又一次。
这想必就是女生想坐在你脸上的原因所在。那种吸力就像你在一直不停地拉屎。我的老二好硬,屁眼一直像有人在舔吸,我不需要空气。我耳朵里听到心跳声,我一直留在水底,最后眼前都冒出了金星。我两腿伸得笔直,两边的膝弯都在水泥池底擦伤了。我的脚趾发青,脚趾和手指都因为泡在水里太久而皱了起来。
然后我让自己达到高潮。大坨的白色精液开始喷射出来。那些珍珠。
就在这时候,我需要点空气了。可是就在我想踢水往上游时,却做不到。我没法让脚伸到我身子下面。我的屁股卡住了。
急救单位的人会告诉你说每年大约有一百五十人这样卡住,被循环马达给吸住了。你的长头发,或是你的屁股卡住的话,你就会淹死。每年都不知有多少人送命。大部分在佛罗里达州。
大家只是不谈这件事。就连法国人也不是每件事都会说的。
我一腿跪起,把一只脚塞进身体下面,半站起身时,感到屁股那边有什么东西拉扯住了。我把另一只脚也伸到身子下,踩着池底往上游。我离开了池底,不再碰到水泥地,可是也吸不到空气。
我用力踩着水,两臂划动,大约到离水面一半的地方,但是没法再高。在我头里的心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快。
明亮的光点不停地在我眼前闪来闪去,我转头往后看去可是那完全说不通。那条粗索,像某一种蛇,青白色的,还看得见上面有血管,由出水口上来,咬紧了我的屁股。有些血管在往外渗血,红红的血在水底看起来是黑的,由那条蛇苍白的皮肤上的小小裂缝漂了出去,消失在水中,而在那条蛇薄薄的青白色皮肤里面,还看得见一坨坨消化了一半的食物。
这是唯一可以说得通的事。有什么可怕的海怪,一条海蟒,从来没在光天化日下见到过的东西,一直躲在游泳池出水口的黑暗深处,等着咬我。
因此我用力地踢着,踢着又滑又有弹性而打着结的皮和上面的血管,好像有更长一截从下水口拉了出来。现在大约和我的腿一样长了,可是还是紧咬着我的屁眼。我又用力一踢,离我能换气的地方又进了一寸。我仍然感到那条蛇咬住我屁股往下拉,但离逃生又近了一寸。
你能看到纠结在蛇肚子里的有玉米和花生。你还看得见一个长形的亮橘色的球。就像是我爹逼我吃的那种大型的维他命丸,让我增加体重的,让我能赢得足球奖学金。其中有添加的铁和Ω——三脂肪酸。
就是看到那颗维他命才救了我的命。
那不是一条蛇。那是我的大肠。我的肠子给拉出了我的身体。这是医生所谓的“脱垂”是我的肠子给吸进了下水口。
急救人员会告诉你说,游泳池的马达每分钟能抽八十加仑的水。力道大约在四百磅左右。而最大的问题是,我们的内脏是连在一起的。你的屁股只是你嘴巴的另外一头。如果我随他去的话,马达继续作用──把我的内脏扯脱──最后会到我的舌头。想想看要承受四百磅的力道,就知道那会怎么把你里面掏空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的肠子不会觉得有多痛。不像你皮肤对疼痛的那种感觉。你所消化的那些东西,医生称之为“排泄物”再上面一点是食糜,一堆浆状的东西,混着玉米、花生和圆圆的绿色豌豆。
漂浮在我四周的就是由血、玉米、粪便、精液和花生混在一起的汤。即使我的肠子给拖出了我的屁股,而我紧留住剩下的部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第一件想要做的事却是想办法把我的泳裤穿回去。
老天不容我父母看到我的老二。
我一手握拳堵在屁眼上,另一只手把我的黄色条纹泳裤由脖子上拿了下来。但是,要把泳裤穿上还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你如果想摸摸你的肠子是怎么感觉,那就去买一盒那种小羊肠做的保险套吧,拿一个出来,拉长了,在里面灌上花生酱。外面涂上凡士林,放在水里面。再想办法扯断。想办法拉成两段。那实在是太韧又太有弹性了。滑不留手得无法抓住。
小羊肠的保险套,就是普通的旧肠子嘛。
现在,你们就能明白我要对付的是什么了。
你只要一放手,肠子就没了。
你要是游到水面上去换气,肠子就没了。
你要不往上游,就会淹死。
就看你是选马上死掉还是一分钟后死掉。
等我父母下班回来会发现的是一个巨大赤裸的胎儿,蜷成一团。漂浮在他们后院游泳池里混浊的水中。由一根满布血管而扭曲的肠子系在池底。和那个在打手枪时把自己吊死的孩子不一样。这个是他们十三年前从医院带回家来的宝贝。是他们希望能得到足球奖学金,将来得mba学位的孩子。会在他们年老时照顾他们。是他们所有的希望和梦想。漂在那里,光着身子,死了。四周是由浪费掉的精液所形成的乳白色大珍珠。
如果不是这样,就是我父母会发现我裹着一条血淋淋的毛巾,倒在游泳池和厨房那部电话之间的半路上,一段断了的肠子还由我那条黄色条纹泳裤的裤腿里拖了出来。
那是法国人都不会谈的事。
在海军服役的那个哥哥,教给我们另外一句话。一句俄罗斯的俗话。就像我们说的:“谁要这个,就像要头上有个洞。”俄罗斯人则说:“谁要这个,就像要屁眼里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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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听过那些故事,说落入陷阱的野兽会咬断自己的腿,哎,随便哪只土狼都会告诉你咬几口可比死掉强多了。
妈的就算你是个俄罗斯人,说不定哪天你也会想要有那些牙齿呢。
否则,你得做的就是──你得扭过身子去。你用一只手勾在膝盖后面,把那条腿抬到你脸上。然后想办法往你的屁股咬下去。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只要能再吸一口气,你是什么都会咬的。
这种是你在和女孩子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不会告诉她的事。要是你想要她吻你道晚安的话,就不会说的。
要是我告诉你们说那是什么味道的话,你们就永永远远不会再吃乌贼了。
实在很难说我父母觉得哪件事比较恶心:是我怎么惹上麻烦呢,还是我怎么救了自己一命。去过医院之后,我妈说:“你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宝贝。你当时太震惊了。”而她学会了怎么做水煮蛋。
所有的人都觉得恶心或替我难过
我需要这些,就像屁眼里要长牙。
现在,大家老是说我看起来太瘦了。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因为我不吃他们烧的炖肉而气得说不出话。炖肉让我吃不消。还有烤火腿。任何会在我肠胃里待上几个钟点还不能消化的,出来还是原样。家里烧的利马豆或是大块的金枪鱼,我上完大号站起来的时候,会发现还是原状在马桶里。
在动过大肠切除手术之后,肉类的消化功能就没那么好了。大部分的人都有五英尺左右的大肠。我还算运气好,能留下六英寸。所以我终于没能拿到足球奖学金,也始终没能念到mba。我的两个朋友,那个蜡小子和胡萝卜小子,他们长大之后,身子也壮了,可是我始终没比我十三岁时候的体重多长一磅。
另外一个大问题是,我父母花了一大笔钱去整修游泳池。最后我爹只告诉那个来弄游泳池的家伙说是一只狗。家里养的狗掉下去淹死了。尸体给吸进了下水口里。即使那家伙打开过滤箱,掏出一条滑滑的管子,一段湿淋淋的肠子,里面还有一颗很大的橘色维他命丸,到了那时候,我爹只说:“那只狗真他妈的疯了。”
就连在我楼上睡房的窗口,都能听见我家老头说:“那只狗啊,一秒钟没看住都不行”
然后我姐的月经没来。
即使在他们把游泳池的水全换了,即使他们卖了房子,而我们搬到另外一州去住,我姐也堕了胎之后,我父母始终没再提这件事。
从来不说。
那是我们家的那根看不见的胡萝卜。
现在你们可以好好地,深吸一口气了。
因为我还没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