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恨不得杀了我才好,你…会怎么样?”这是她第一次开始在意自己的名声。
欧景年沉默了一会,才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到处树敌的,哪怕是做坏事,也会小心遮掩。”
独孤桀骜的心凉了半截:“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做坏事?”
欧景年反问:“你觉得你是很遵纪守法的人吗?”
独孤桀骜有些怨愤地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做这些事?万一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就算我真的犯了错,哪怕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会帮我吗?”虽然她早就知道欧景年是这样的性格,但是亲耳听到这样的回答,心竟然有些隐隐作痛。
欧景年严肃地说:“独孤,有的错误是可以挽回的,有的是不可以的。如果你真的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哪怕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会包庇你的。但是…”她犹豫了一下,低沉而缓慢地开了口:“如果你做了错事,但是知错就改,我…会原谅你。”
独孤桀骜眯着眼:“你觉得什么样的事算是…可以挽回的呢?”
欧景年毫不迟疑地说:“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事,并且,你…要主动认错。”
独孤桀骜盯着她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高速的方向,刚才路上没有什么车,而停下来的那辆车上有三个人,本来三个人都下车了,现在大约是天气寒冷的缘故,有一个人已经坐回了车里,另外一个正在对司机说着什么,看着不像是劝留的模样。
以独孤桀骜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主要来源于警匪片和欧景年的描述),过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录口供,拍照片,处理事故,找证人。
独孤桀骜已经运足目力四下找了一圈,附近并没有那个叫做“监控”的东西,只要这三个人走了,欧景年也不提的话,刚才的事就会成为一桩都市奇谈,掀不起任何波澜,前提是,欧景年不说。
独孤桀骜踟蹰着,仔仔细细地把从认识欧景年以来与她相处的所有点滴都回顾了一遍,审慎地品评了一下欧景年的人品,几番张口又闭上,到最后却还是习性使然,将她真正想说的话给吞回肚子里,取而代之出口的是:“…所以杨爱红那件事,我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我现在也主动向你道歉,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不要…跟我分手?”
欧景年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去:“你说失忆是骗我的?我和杨爱红说话的时候你已经醒了?”
独孤桀骜不敢看她的脸,只能把头低下去,整个人耷拉着肩背,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又强迫自己理直气壮起来:“那个,你说的,没造成严重后果,主动认错,我…我骗了你,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欧景年气得都笑了:“独孤桀骜,你是从哪个深山里蹦出来的?有没有和人相处过?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礼义廉耻?”
独孤桀骜有点难过,揪着衣角,两脚脚尖互相挨在一起,变成一个三角形样的站姿:“我…以前不懂,但是,我…”她想说“我愿意为了你去懂”,但是这话太丢人,她还想说“不要抛弃我”,但是这话也并不符合她武林盟主应有的身份,她甚至想说“欧景年,求你跟我在一起”,但是这话似乎更不像样,她只能站在原地,像个真正从未见过世面的初级弟子一样,扭扭捏捏,吞吞吐吐,既无尊严,又没法真的抛弃尊严,眼看欧景年已经黑着脸要走,只能扑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她,带着几分绝望地喊:“欧景年,我…我喜欢你。”她把脸紧紧贴着欧景年的背,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欧景年的风衣,然而她只是忍着泪,尽量地不让欧景年发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也不肯吐露自己的真实心声:“我想跟你…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