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只要下雨,云峥就觉得自己感性了还能多,也变得仁慈了许多,似乎所有能让自己感动的情绪都随着丝丝春雨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就钻透了厚厚的衣衫最后在心田中化作一片清凉。
下雨的时候他喜欢独处,跨上大青马沿着烟雨迷蒙的小路狂奔是他最大的享受。
不知不觉大青马已经沿着小溪溯流而上,转了几个小湾,面前的青山就变得高大起来,大青马的蹄子踩着小溪底下的碎石行走的也越发的艰难起来。
一座高高的水坝将小溪拦腰截断,青石砌就得堤坝上有一个不大的出水口,水口不大所以水流湍急,一架水车被水流带动,岸边的磨盘也就随着水车的转动跟着旋转起来。
老族长撩着雪白的胡须在磨盘周围游走,手上的小扫帚不断地将青稞扫进磨眼里,苍耳的妻子蹲在磨盘底下用筛子过刚刚磨好的青稞粉,两个人都不说话,老族长见云峥过来了,就挥挥手打发自己的儿媳回家了。
“怎么,亏心事干多了,觉得心里不自在?”老族长私下里和云峥说话总是这么直言不讳。
老族长拨开连杆,水车立刻就转的飞快,磨盘却停了下来。
大青马踩着水上了岸,云峥抓了一把青稞放在手心喂马,大青马粗糙的舌头舔在掌心痒痒的。
老族长见云峥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说准了,叹了口气一双如同耙子一样的大手就在磨房干燥的土地里抓出一些干柴来。用火折子点着,示意云峥坐过来烤烤火,春日里阴凉,尤其是山沟里更是阴冷。
“在寨子里的时候,你最多和别的孩子一起偷偷的勒死了瘸子家的狗。惹得小娘哭嚎两嗓子。
后来你去了豆沙关,手上就沾了人命官司,再后来我听说你在成都府炸掉了一个道观,然后,你杀人就杀得不停点是吧?”
云峥把手放在火苗上烘烤一下,等感觉发烫了这才收回手掌用力的搓几下。顺便把脸颊也搓了一下,顿时就感到全身温暖。
“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老族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大概有几十万吧,我没数过。”
老族长身子晃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道:“都是在战场杀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
“都是该杀的?”
云峥努力地想了一下道:“有些不是,是因为需要才被杀掉的。”
“杀才!”
老族长暴怒起来,拿起刚刚还在扫面粉的笤帚重重的抽在云峥的背上,云峥抱着脑袋不躲也不闪任凭老族长手里的笤帚雨点般的落在自己身上。
这场殴打整整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气喘吁吁的老族长这才停下手,而云峥的头发已经乱的像草丛一样。
“有人追究你杀人的事情没有?”气都没喘匀的老族长继续发问。
“现在没有,以后可能会。”
老族长沉默的坐在火堆边上,见火堆渐渐要熄灭了。又加了一把柴火,于是这里重新变得温暖了。
“按照我以后要走的路,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大陆再也没有我的立身之地。即便是豆沙寨也给我提供不了安全。”
云峥无聊的用树枝子扒拉火堆玩。
老族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挺着胸膛道:“你们是我豆沙寨的娃子,有了祸患就该我们一起承担,不能只分享你带来的荣耀和钱财,倒霉的时候也就该一起倒霉,这才是一家人!”
云峥苦笑道:“豆沙寨子挡不住的,我弄出来的事情太大了。除非自己当皇帝,或者泛舟入海。否则这就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
听到当皇帝三个字老族长的眼睛顿时就放光了。呐呐的问道:“当皇帝的的话是不是还要杀人?我听说新皇帝出来了就要把旧皇帝的人全部杀掉?”
“不止啊,好多时候我甚至会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师长,熟人,也就是说谁要是挡了我当皇帝的路,不管他是谁都在清除的名单上,没有谁能例外。
从古到今的开国皇帝都是这么干的,本朝开国太祖算是杀人杀的最少的一个。”
老族长打了一个激灵连连摇晃着手道:“娃啊,这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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