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真凶是大家一致的意见,想毁掉东京城,其实就是在和所有人作对,云峥不信庞籍,韩琦这样的人会不知道谁才是最可疑者,只是都不愿意插手皇家内部的纷争。
太祖皇帝虽然说了与士大夫共天下,却没有允许士大夫插手皇家废立之事,他们尊崇的是皇位上的皇帝,而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一个仁慈而愚笨的皇帝是大臣最喜欢的皇帝人选,而且不分奸臣,忠臣都会喜欢,忠臣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一展宏图,实施自己的理想和抱负,造福于天下。
奸臣则觉得自己贪渎枉法的美好时代终于来临,可以为所欲为了……
众望所归之下赵祯当上了皇帝……
云峥一直在等待濮王倒霉的消息,他为此不惜在朝堂上和濮王正式的撕破了脸皮,给皇帝提供了一些查证的方向,因为和倭国来往事宜,都是濮王和一些皇族遗老遗少们掌握的事情。
既然说倭国有问题,其实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皇帝濮王有问题,很希望濮王能当堂发作和自己争辩,可惜,那个深沉的如同大海一样的男人,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说了一句霸气四射的话语:“如果倭人有嫌疑,不必问,杀之即可!”
云峥不在乎和濮王交恶吗,因为在蜀中的时候就已经水火不容了,斩掉了濮王在蜀中的触角,早就把这位王爷给得罪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即使买好,也没什么用处。
东京人在惴惴不安中送走了皇佑六年的最后一天,,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年份,大宋这些年并没有受到皇帝的庇佑。反而灾害不绝,不过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终于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在为刚刚开始的至和元年欢呼不已。
东京的上元节是非常热闹的,还没到节日。就有乡邻登门问云家今年的灯山如何捆扎,每年的灯会,其实是一个比赛的过程,坊市里的大户都是要挑大头为自己所在的坊市争脸面,这很重要,一个家族的风评甚至会反映在自家的灯山上。
云家第二代只有一个闺女,所以只能扎花灯,陆轻盈偏爱桃花。所以就给自家的灯山定下了一个调子,叫做“十里桃花山”。
专门找了巧手匠人用枯枝和绢帛扎出一树树的桃花,虽没有十里绵长,却也将巷子里覆盖的严严实实,人在巷子里走,就像是在桃花树下漫步。
巧手匠人甚至开创性的在巷子里点燃了桃花香,有些清冽,却最符合桃林的雅趣。
云峥背着手在自家的院子里漫步,从那天上朝之后,他就在等待皇帝调查的结果。按道理这事并不难调查,以陈琳的本事基本算不上难事。
可是他没有等来皇帝处置濮王的消息,不管是相熟的几家人。还是邸报,都没有再提起东京大火的事情,好像这件事只是一个简单的天灾一样。
云家南边的三座院子已经被彻底的清理干净了,虽然走近了还有一些烟火气,上面覆盖的一层黄土还不能完全将火场的气息湮灭掉。
赔偿自然是丰厚的,皇帝说内府会负责重新修建三座精舍,石家也说等云家的精舍修建完毕之后,他们会请最高明的匠人装扮这些精舍,石达信甚至想给这三座精舍配上最美貌的婢女。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云峥刚刚念出杜甫的这句诗想要感慨一下,表现自己为国分忧的心境。却被陆轻盈给生生的打断了,一个少妇梳着风流头。穿着桃红衣,眉心点着花钿,眉毛画得又细又长,大冷的天露出半个臂膀,三个指头粗的金臂钏牢牢地箍在她白嫩的上臂上,一条洒金裙身子稍微动一下,就会露出脚下那双高跟的错到底的鞋子。
“不许说难看,只许夸!”陆轻盈见丈夫习惯性的撇嘴,就先定下了说话的调子。
“漂亮!”云峥咬着牙夸赞了一声,感慨的道:“满脸的白粉,这种化妆术是跟倭人学来的,桃花瓣一样的小嘴,笑起来很邪恶啊!”
“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妆容。”陆轻盈说着话亲昵的拿脸在丈夫的脸上蹭蹭笑嘻嘻的说。
云峥无言以对,这些女人没事干就在自己身上折腾,陆轻盈脚下的那双错到底的鞋子,原本是平跟的,云峥看不下去她总是为自己的身高发愁,总说葛秋烟比她高了半头,显不出她当家娘子的气概来,就是花娘也比她高好多。
为此云峥就随口说了一句,把鞋子根部加高不就成了么,那样站着身子前挺后撅的显得挺拔,他随口说说,陆轻盈却上了心,鬼鬼祟祟的找匠人捣鼓出来这样一双鞋子,还严禁匠人把自己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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